“女尊,我們部署的防衛(wèi)全部被擊破,恐怕在半個時辰之內,他們就會踏平極頂,占領大梵宮?!币粋€士兵急匆匆的跑進殿內,甚至來不及行禮,只是匆忙說著前線的戰(zhàn)報。
“休得放肆?!闭驹趯氉碌囊幻凶雍鹊?。
士兵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三清女尊面前失儀,慌忙跪下。
“云卿,不必責怪他?!睂氉系呐诱酒鹕?,緩步從臺階上走下。
元笙來到那名士兵身邊,親自攙扶起他,“去告訴剩下的人,我將與他們共同御敵?!?p> 一時間,難以置信的眼神從四面八方投來,他們向來都是運籌帷幄的女尊,竟然要親自上陣了。
這次的仗,怕是比想象中的艱難百倍。
“女尊,您不能去,大梵宮不能沒有您?!痹魄溟_口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云卿,去取我的盔甲?!?p> “女尊!”這是云卿第一次違背她的意思。
“云卿,這是本尊的命令?!痹系穆曇舨幌膊槐?,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是在云卿聽來,這聲音仿佛一道長鞭,狠狠抽了他一記。
“是!”云卿俯首之間,紅了眼眶。
戰(zhàn)甲長刀披掛,殺氣盡顯。
崇玄早已在門外等候,它是女尊的坐騎,高七尺,極健壯,像是一座小山。渾身毛發(fā)墨黑,四蹄雪白,尾巴長而有力,末端是一蓬火焰般鮮紅的毛發(fā),頭上生著一副碩大的角,每個分叉都宛如一柄利刃。
元笙走到它身邊,拍了拍它的頭,“辛苦你了?!?p> 崇玄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前腿彎曲,腦袋低俯,輕輕地打著鼻息。
元笙輕輕一踮腳,飛跨上崇玄的背。
“云卿,若是我此去不能回來,替我守好大梵宮?!痹匣仡^一笑。
云卿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里有千言萬語,卻一句都說不出。
崇玄早已馱著元笙遠去,云卿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輕輕說了一句:“保重?!?p> 他們心里都清楚,此番前去,怕是兇多吉少。
三界交界之處,早已血流成河,尸橫遍野,鮮血染紅了泥土,染紅了元笙清澈的鳳眸。
“殺!”
三清劍出,劍氣錚鳴,金戈鐵馬,天地震顫。
無數(shù)陰兵鬼將在三清劍下灰飛煙滅,元笙殺紅了眼,狠狠砍下一個迎面而來的鬼將的頭顱。
那鬼將頓時化作一團黑煙,短暫的遮蔽了元笙的視線。
突然,元笙多年習武的直覺,覺得有危險正在快速逼近,等她反應過來,銀色的長劍已然從黑霧中刺出,直逼元笙的面門。
元笙心中一驚,匆忙躲避,奈何距離太近,長劍瞬間貫穿了右肩。
鮮血肆意流淌,染紅了身前的護甲。
下一秒,那人毫不猶豫地拔出長劍,血液濺射成了一朵妖冶的花。
“是你?!痹峡吹侥侨耍⒉惑@訝,“沒想到為了這東西,值得你拼上性命?!?p> 元笙嘴角的笑刺痛了蕭祭。
“這是冥王之命,我不能違抗。”蕭祭面無表情的說道。
“真不愧是統(tǒng)領地獄鎮(zhèn)魂軍的離滅將軍?!?p> “不過將軍是地府的人,我是天道的人,我們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使命活著罷了?!痹系恼Z氣突然輕快了起來。
“你要做什么?”蕭祭只覺得接下來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那東西,你要,我給你就是?!?p> 元笙捂著右肩血洞的手放開了,就那么矗立在那里,周圍的一切廝殺與死亡似乎都和她沒了關系。
一塊六邊盾形的令牌不知何時被她握在了手上,隨著靈力注入,令牌上的紋路閃爍起了金色的光芒。
“元笙,你瘋了!”蕭祭知道她這是要做什么。
看著元笙將手慢慢舉過頭頂,一股強大的力量被她手中的東西吸引而來。
巨大的能量竟然形成了一股漩渦,似乎卷來了整個蒼穹的云朵,揚起了寰宇之下所有的沙礫,一時間遮天蔽日,整個戰(zhàn)場竟沒有一絲光能透進來。
在整個能量漩渦的中心,即使強悍如三清女尊的肉身,依舊承受不住磅礴的萬有之力,肌膚寸寸碎裂,血肉一點點被剝離,高舉三界牌的那只手,早已變成了節(jié)節(jié)枯骨。
萬有之力,那是天道的力量,哪怕是三清女尊使用,也要賠上一世的修為。
“三界禁忌,百邪莫侵!”早已變成血人的三清女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驅動了萬有之力。
此令既出,整個戰(zhàn)場被一陣白光席卷,片刻之后,白光暗淡,天地之間歸于了寧靜。
一切都被萬有之力碾成了塵埃,唯有三清女尊剛剛站立的地方,三界牌掉落在地,沾滿鮮血和泥土。
百余年過去,人們依舊對那場大戰(zhàn)津津樂道,他們說地獄大軍兵臨城下,是三清女尊用生命召喚了萬有之力,將極頂腳下的整個三界戰(zhàn)場夷為了平地,阻止了地獄大軍侵吞人間的鐵蹄。
至于那場大戰(zhàn)產生的無數(shù)亡魂,地府無法容納,他們只能在大千世界之間的虛空中游蕩,不得解脫。
自此之后,風瀟雨晦忘川祭,貞下起元陰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