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范無咎以生死旗發(fā)的還陽之光照個正著之后,后卿便不由深深的看了范無咎一眼。
隨即他便果斷的石碑收回,頹然道:“是我輸了!”
說罷在朝范無咎拱拱手后,便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去,一轉(zhuǎn)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方的秦廣王等人見此情形,無一不是面露震驚之色,畢竟后卿的實力他們可都是見識過的。
這些年來后卿仗著僵尸之身,可是沒少與大羅金仙交手,尋常大羅金仙還真的奈何不了他。
故此秦廣王等人怎么也沒想到,后卿竟然會敗在了范無咎手中。
并且,還敗的如此莫名其妙。
可惜范無咎也沒有和他們解釋的意思,一轉(zhuǎn)身便也消失不見。
不過范無咎的手段說來也簡單,那便是以生死旗的白旗一面重新喚起后卿體內(nèi)的生機。
話說生死旗的白面一卷,便可令亡者還陽,死者復(fù)生。
可是在某些情況之下,好事也能變成壞事的。
就如剛才那般,后卿體內(nèi)的生死之氣本來已然達到了一陣詭異的平衡。
不過方才被范無咎這一攪和,頓時便又重新鬧騰了起來。
若不是兩人方才只是切磋而已,此刻后卿已然是身死道消了,哪里還有機會離去。
不過這一戰(zhàn)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地府眾仙神不敢再如以往一般小看他了。
隨后在無常殿巡視一圈之后,范無咎便回到了骷髏山。
畢竟他做這個無常王也只是為了修行,二者之間的關(guān)系可不能本末倒置。
在回到白骨洞之后,經(jīng)過范無咎一番打探,他這才知道當日巫妖之戰(zhàn)的具體后果。
……
那日巫妖于天界之中殺的是天昏地暗,不知多少妖神被劫氣所侵。
一個個寧可同歸于盡,也要拉著巫門強者一起去死。
于是打到最后,帝江引以自傲的‘盤古肉身’崩了,周天星斗大陣也破了。
巫門祖巫之中,唯獨玄冥因為后土所贈的玉符而保持了一絲靈智。
至于其他祖巫則是在量劫之氣的侵襲下,變得越發(fā)偏激起來。
而這,便是量劫的最大的恐怖之處。
在大劫之中,它會使你在不知不覺之間,便做出一些與以往迥異的決定。
一個貪生拍死的小妖,在劫氣的影響之下,可能會主動的慷慨赴死。
妖族如此,巫門上下也不例外。
除了妖師鯤鵬憑借這教化妖族的功德之氣保持了一絲靈智之外,妖族高層幾乎無一幸免。
于是在一場決戰(zhàn)之后,巫妖雙方高層中之中,除了玄冥與鯤鵬之外,便再無幸存者。
“不對!”
白骨洞之中,只見范無咎忽然眉頭緊皺的自語道:
“玄冥都有的東西,伏羲不可能沒有。除非……他是有意兵解的!”
念及此處,范無咎心中頓時不由一震。
忽然間他隱隱有些明白,為何伏羲會那般對帝俊兄弟‘不離不棄’了。
以伏羲的天機推演只能,他不可能沒有看到妖族那險惡的局面。
可是在那般情況之下,他卻依然選擇留在妖族。
這般反常的舉動,先前范無咎怎么想也想不通。
不過現(xiàn)在范無咎卻是好像有些明白了。
這位羲皇恐怕在巫妖大戰(zhàn)之前,便在算計著后面萬族并起的局勢了。
如此一來他轉(zhuǎn)世人族,一來既可以幫上自家妹妹爭奪氣運,二來也能為他自己尋得一絲成道之機。
這般算計,不可謂不絕。
想到這里范無咎除了心悅誠服之外,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不過他現(xiàn)在卻是有些意識到,在某些方面,圣人也不是萬能的。
若是圣人當真無所不能,洪荒也不會量劫頻起了。
若是圣人當真無所不知,那么姜子牙一出世恐怕就被抓了。
在明白了這一點之后,范無咎心中卻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
不過巫、妖雖然沒落了,但是洪荒卻沒有消停下來。
甚至相比于巫妖大戰(zhàn)之前還要熱鬧幾分。
那些曾經(jīng)因為巫妖鋒芒太盛而選擇避世不出的洪荒萬族,幾乎無一例外的又重新出世了。
至于曾經(jīng)蟄伏了好久的先天三族,故此也勉強恢復(fù)了一絲元氣,于是又重新出來浪蕩了。
白骨洞之中,看著手中的傳訊玉劍,范無咎不禁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頭。
唉,報應(yīng)來了!
先前雖然是因為敖允自己作死,非要在大劫之時出來興風作浪,最后落得身隕道消。
但是在敖廣與龍宮眼中,可不會管這些細枝末節(jié)。
不過因為畏懼量劫之力,故此即便他們打探到敖允死于陳平安之手后,但還是乖乖的躲在龍淵之中不敢輕出。
如今或許是龍族覺得自己又行了,于是便想著找回往日的榮光。
在環(huán)顧了一圈之后,便選中了陳平安這么個靶子。
一來可以順勢報仇,而來還能起到立威東海之效,可謂是一舉兩得。
于是當范無咎接到九靈的傳訊時,龍族大軍已經(jīng)浩浩蕩蕩的向著瀛洲島而來了。
在沉吟片刻之后,范無咎便不再猶豫。
在狠狠的給小石磯又布置了一番作業(yè)之后,他便果斷的朝著東海而去。
……
未幾,范無咎便來到了瀛洲島之上。
當范無咎再次回到劍山別府之時,發(fā)現(xiàn)除了九靈之外黃石翁竟然也等在此處。
范無咎見狀不由心中一暖,卻是頗為感動。
畢竟這次龍族是沖著他來的,黃石翁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于是他當即便不由感激的朝黃石翁一稽道:“道兄好意,貧道愧領(lǐng)了!”
黃石翁聞言不由哈哈一笑道:“陳老弟這就見外了,你既然在我瀛洲島上開府,那就是我海外散仙一脈。他龍族要來找你麻煩,我豈能袖手旁觀!”
話不多說,兩人在一番敘舊之后,便靜靜的在劍山之上等著。
不過黃石翁在看見范無咎先前留下的劍經(jīng)之后,卻是不由感慨的笑道:
“道友你雖然來瀛洲島不久,不過倒是落下了好大的名頭。”
黃石翁此言倒不是吹捧。
自從劍山的規(guī)矩傳出之后,不知有多少海外散修來此一試機緣。
那些氣運不凡的散修,在得了一件后天靈寶的劍胚之后,心中本就歡喜之極。
結(jié)果又見石壁之上竟然還留有劍道修行之法,于是一個個對陳平安越發(fā)的心悅誠服起來。
雖然范無咎從未與他們見過一面,但是這些散修卻都以師禮敬他。
一來二去的,范無咎的名聲在散修底層之中,倒是越發(fā)的傳奇起來。
聽得黃石翁這么一說,范無咎也沒有在意。
甚至不禁自我調(diào)侃的笑道:“他們哪里是敬我,恐怕是在想著我的劍胚吧!”
畢竟眼下劍山之上的劍胚已經(jīng)沒幾件了,他若是再不補貨,這些散修可就沒有便宜可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