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趁著眾人都在睡午覺,葉從文三人腳步輕快地出了獵魔衛(wèi)學(xué)徒訓(xùn)練營,剛來到大門口,出來兩個門衛(wèi)攔住三人,例行公事般地問道:
“哪個班的,有沒有導(dǎo)師的手諭?”
藺小魚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這段時間天天在秦誠導(dǎo)師那里軟磨硬泡,借著要跟未婚夫俞從文增進感情的理由,準備趁著長假去附近游玩山水。
秦誠也知道俞從文實力強悍,方圓百里之內(nèi)應(yīng)該沒有兇獸能對他構(gòu)成生命威脅。
否則依著慣例,這些武師班的學(xué)徒只能在指定的范圍內(nèi)活動探險,那是一片群山,被兩條滔滔江水夾在一塊,若沒有船只,是無法擅自離開的。
至于俞悅悅,那是俞從文主動提出來的,因為他要時刻護著這個美人胚子的妹妹,這點秦誠也是深有感觸。
每當(dāng)俞從文不在的時候,全營四五十個班的男生總是有意無意來一班搭訕,就跟烏壓烏壓的蒼蠅一樣,唯有俞從文這個暴力男才能對他們起到威懾作用。
門衛(wèi)拿著手諭一一對照各人銘牌,見無冒充,才拉開長長的荊棘木馬,露出一條足有幾百米長的石板甬道,目送三人離去。
“從文哥,前面就是我準備的駿馬,正兒八經(jīng)的烏騅馬,騎著它去泊船的碼頭,只要兩個小時。小魚辦事,你們就放一百個心!”
藺小魚看著遠處兩匹烏黑的駿馬,不無自豪地吹噓道。
葉從文遠遠打量兩匹駿馬一眼,全身黑毛,無一雜色,雄俊高大,周身肌肉凸顯,長體高腿,遒勁有力,奔跑起來速度絕對不凡。正想夸獎小丫頭幾句,突然想到這里有三個人,頓時不解地問道:
“三個人兩匹馬,你準備跑過去嗎?”
“我爺爺真是老糊涂了,信上都寫了要準備三匹烏騅馬,他怎么又給忘記了?!?p> 藺小魚假裝抱怨了一句,一雙狡黠的眼睛在葉從文身體上打量,沉穩(wěn)有力,結(jié)實有型,不論是小鳥依人依偎在他懷中,還是緊抱腰身貼在后背,肯定安全感爆棚,略帶不好意思地建議道:
“我身小體輕,要不就跟從文哥共騎這匹強壯的馬,悅悅姐一個人就單獨騎那匹瘦一點的?!?p> 葉從文急著趕時間,也沒心思關(guān)心這些,立刻就想騎上駿馬,去看看舫船質(zhì)量如何。
解下韁繩,輕輕一躍,就飛身上馬,剛想拉上眉飛色舞的藺小魚,只聽得俞悅悅略帶尷尬地分辯道:
“小魚的主意是不錯,可惜,可惜我不會騎馬呀?!?p> 葉藺二人呆呆地看著一臉羞愧的俞悅悅,葉從文無奈地想到:
這女人一不會游泳,二不會開船,三不會騎馬,四不會洗衣做飯,五不會鋪床疊被。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呀!
“那你們兩個共騎一匹吧,趕緊出發(fā)吧,天黑前還要回來?!?p> 葉從文想著俞藺二人都不重,烏騅馬跑起來速度可以保持很快,立馬吩咐道。
藺小魚郁悶的點點頭,輕盈地跳上馬背,伸手拉上俞悅悅,揚鞭催馬,快速前進。
葉從文跟在后面盯著俞悅悅的反應(yīng),一看就是個從未騎過馬的人,挺腰端坐,雙手放在藺小魚肩頭上,一旦駿馬飛速奔跑起來,十有八九會摔個狗吃屎。
果不其然,才跑了沒二里地,烏騅馬四蹄翻騰飛躍溝澗,直接就把俞悅悅拋向天空,嚇得俞悅悅臉色發(fā)青,高聲尖叫!
幸虧葉從文早有準備,飛馬過去,伸手揪住衣領(lǐng),將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放在身前,輕聲安撫道:
“哈腰弓背,雙腿夾緊馬肚子,不要緊張,我在身后護著你,不會讓你摔倒的,就像上次教你開船一樣。”
“嗯。你教我騎馬行不行?”
俞悅悅睜開雙眼,見自己竟然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馬背上,身體顛簸搖晃的時候,身后還有一堵墻一樣的人給自己護法。頓時就壯起膽子按照葉從文教的辦法揚鞭催馬,漸漸地竟然超過了藺小魚。
藺小魚聽到尖叫聲,嚇得立馬減速查看情況,可惜馬還未停足,俞悅悅已經(jīng)含羞帶怯地坐在俞從文身前學(xué)起騎馬來,看那一副趾高氣揚肆無忌憚的樣子,恨得藺小魚咬牙切齒想道:
“古人常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藺小魚栽了半天樹,回頭讓俞悅悅摘了桃子,沒這么欺負人的?!?p> 揚起馬鞭飛快地追趕,誓要這兩人在自己身后吃灰塵!誰知葉從文技術(shù)高超,又騎著最強壯的駿馬,而且在藺小魚減速的空隙中已經(jīng)全速前進,遠遠地拉開了長長的距離。
“我以后還要學(xué)游泳!”
“以后再教你,一樣一樣慢慢學(xué),將來有的是時間。”
聽著俞悅悅開懷大笑的嬌斥聲,吃著漫天飛舞的灰塵,氣得藺小魚急忙跑開,離著兩人遠遠地,心中著實懊惱。
約摸過了兩小時,三人來到一片廣闊的回水灣,五花八門的船只依次排列在岸邊,有小巧精致的烏篷船,姹紫嫣紅的畫舫船,藺小魚指著一艘豪華的舫船,大聲喊道:
“從文哥,就是這艘大船,你看看行不行,是不是比悅悅姐的專屬舫船要漂亮?”
葉從文順著藺小魚的指向,一艘足有十米長,三米高的雕花銘紋舫船赫然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周身顏色鮮艷,一看就是一只剛剛完工的新船。
“樣式挺新穎的,臨時請人制作的?”
葉從文皺皺眉頭,新船如果沒有浸過足夠的河水,只怕隱患太多!
“船身是深山老杉樹板材,上半年就已經(jīng)前前后后上了三次桐油,泡了半年河水了,絕對不會漏水。
閣樓和木房是這幾天新做的,我怕味道不容易消散,桐油都沒讓他們刷,秋天干燥少雨,應(yīng)該影響不大?!?p> “上去看看再說吧,我們要去的地方煙霧繚繞,水汽氤氳,迷霧終年不散,濕氣很重的?!?p> 葉從文帶著兩人登上船只,幾個干練的船工顯然認得藺小魚,全都恭敬地叫道:
“大小姐!”
“你們留個懂行的陪話,其余人去岸上休息吧!”
“是!”
一群人匆匆下船,僅留下一個積年長工,留著一撮山羊胡子,削瘦身材,穿著短汗衫,唯唯諾諾地跟在旁邊。
葉從文瞧了一眼藺小魚,這丫頭還挺有大小姐派頭的,估計在他們藺家也是個說一不二的強勢人物。
“阿叔,你貴姓???”
葉從文自來熟地問道,一邊仔細地檢查著船身的縫隙和拼接處,嚴絲密合,平整得就像一塊木板打造而成。
“免貴姓焦,俞公子叫我老焦就可以了?!?p> “焦叔,聽說這舫船是你親自挑選的,船身牢不牢固?不會漏水吧?”
藺小魚在一旁擔(dān)憂地問道,看從文哥的表情,似乎有點不滿意呀。
“大小姐請放一百個心,我老焦沒有別的特長,吃了五十多年的水飯,挑船的眼光還是相當(dāng)老辣的。
這條船身是用四十年左右的深山杉樹板材打造而成,三拋三磨三次打油,全部是最上好的桐油,已經(jīng)在河水中泡了半年,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p> 別看老焦為人唯唯諾諾,一旦涉及到他的專業(yè),整個人十分執(zhí)拗自信,絕不容忍他人褻瀆。
葉從文笑著勸解道:
“名字都姓焦,可見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常言道:如膠似漆。不就是夸你們姓焦的船造的跟涂漆抹膠一樣密不透風(fēng)嗎?風(fēng)都進不來,水就更不要提了!”
“俞公子不愧是讀書人,說話就是讓人折服,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如膠似漆是用來夸獎我們姓焦的造船造得好的,以后我逢人就把如膠似漆這個典故說給他們聽?!?p> 老焦?jié)M眼都是激動之色,看來我們焦家做船是順天應(yīng)命之舉。
“小魚妹妹,帶你悅悅姐去看看房間裝飾的好不好?你悅悅姐在這方面是專家,你應(yīng)該好好向她請教請教。”
葉從文見俞悅悅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顯然對船只一竅不通,不如讓她去做一些自己擅長的事,也省得在這么發(fā)呆和生事。
剛才自己信口胡謅,這女人的文青職業(yè)病差點就要犯了,自己要不是出聲打斷她的思路,少不得要跟自己辯駁一番。這個時候自己可沒有這個閑情逸致。
等俞藺二人走開,葉從文讓老焦帶自己好好觀察一下動力裝置,諸如風(fēng)帆,搖擼,木槳,踏水飛輪。見一切正常,做工精細,制作精良,應(yīng)有盡有,不愧是常年淫浸船只制作的作坊。
最后葉從文仔仔細打量了兩只備用小木船,一只是細地丈八長舟,一只是九尺舢板,葉從文拿起木槳,取出兩只備用船只在水中試用一番。
俞悅悅和藺小魚正在房間內(nèi)指指點點評頭論足,里面裝飾得粉嫩可愛,頗具少女閨閣之風(fēng),正是俞悅悅中意的風(fēng)格。
唯有一點不好,里面只有兩張木床,中間只隔了一道簾子,自己和藺小魚可以共睡一床。
但葉從文是個男人,連道隔門都不設(shè)置,雖說葉從文是個正人君子,可是如此簡陋的措施,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畢竟男女有別,不可不防呀?
俞悅悅正想含蓄地點出問題所在,突然聽到外面響起陣陣喝彩聲,呼喊聲叫好聲此起彼伏,隔著門板都讓人心生向往之情。
兩人對望一眼,均往外面走去,俞悅悅心中早有眉目,難不成是葉從文在表演高超的駕船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