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瀟灑老遠就看到俞從文要對莫初信出手,心中暗暗叫苦,估摸著這兩人已經打了起來,看這情況只怕莫初信占了下風。
“咦!連珠炮呢?怎么只有賈瀟灑一個人?”
莫初信聽見賈瀟灑的聲音出現(xiàn)在武師營,那奇怪的咳嗽瞬間消停,對著臉色慘白的賈瀟灑問道:
“連珠炮呢?他不來了嗎?”
“他怕時間趕不上,讓我一個人騎馬先過來,他隨后就到?!?p> “隨后是多久?現(xiàn)在都十一點五十了,除非他長翅膀!”
“不用管他,你打你的架,他什么時候來也影響不了你發(fā)揮呀!”
“讓我上場?”
莫初信驚訝地問道,若放在以前,自己肯定毫不猶豫就接下了,可是現(xiàn)在自己狀態(tài)極差,昨晚受了風寒,又疊加睡眠不足,今早又扛著駿馬翻山越嶺,現(xiàn)在的體力只有巔峰狀態(tài)的七八成。
反觀俞從文,精神飽滿,周身真氣繚繞,襯得整個人如同一輪朝日,生機勃勃氣象萬千。
“你不上場誰上場?連珠炮說你扛著駿馬能狂跑幾十里山路,他對你的力量和耐力心服口服,俞從文是個體修,擅長身體對抗,你出馬的勝率比他要大?!?p> 俞從文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好好的人扛著駿馬翻山越嶺,他們兩個這是在爭奪比武權嗎?還真夠拼的!
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莫初信一聽到扛著駿馬翻山越嶺,整張臉瞬間通紅,還未出言制止,便聽見一個清脆響亮的女聲傳來:
“向來只見人騎馬,從未聽過馬騎人的!你們大宗師營的人真是吃飽了撐的慌!扛著駿馬翻山越嶺,那馬兒就這么聽話,不怕它踢你一蹄子嗎?”
莫初信回頭一看,只見藺小魚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道,就連俞悅悅那個冰山女人也側耳傾聽。
“時間快到了,趕緊辦正事!”
賈瀟灑被莫初信一提醒,突然想起來武師營的目的,匆匆從身上解下包袱,拿出那包金條交到俞悅悅的手中,一邊示意她過目。
俞悅悅提在手上掂量掂量重量,發(fā)現(xiàn)確實比以前重了一倍。這才慢悠悠地打開口結一一清點,連續(xù)數(shù)了兩次發(fā)現(xiàn)還是多了一根,想著這些金條等會兒就要改姓俞了,便當做沒有看見,朝俞從文點了點頭。
賈瀟灑看了一眼波瀾不驚恬淡安然的俞悅悅,心中暗暗腹誹:
“俞氏兄妹真不愧是一個祖宗生的,一樣的臉厚心黑,金條少了哇哇大叫,多放一根就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將來要是嫁入賈府,只怕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自己并不打算讓她得逞,笑著解釋道:
“這次我?guī)Я怂氖桓饤l,足夠代替你哥哥那根四色靈藥了吧?你是不是也該把靈藥拿出來了?”
俞悅悅登時就鬧了個臉紅,連忙轉身去取靈藥,磨磨蹭蹭好半天,一直等到自己臉皮不再發(fā)燙,偷偷拿出鏡子照了好幾次才拿著那根四色靈藥走了過來。
“姓賈的,你也別得瑟,現(xiàn)在整個大宗師營都在高價求購四色靈藥,我哥哥這根靈藥就算開價五十根金條,照樣有人搶著收購。收你四十一根金條怎么了?你要是覺得虧了大可提著金條回去呀,我又沒攔著你?!?p> 賈瀟灑見自己惹毛了俞悅悅,心中暗叫不妙,無論是現(xiàn)在還是以后,這個俞悅悅自己可招惹不起,連忙賠笑道:
“你看我這記性!四十根金條記成四十一根,俞姑娘提醒的對,來之前我數(shù)了三遍,確實是四十根。”
“你不打算再數(shù)數(shù)?”
“沒必要真沒必要,我們趕緊辦正事吧!莫兄弟,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賈瀟灑不想再跟俞悅悅多說,萬一惹怒了她,將來到我大哥耳邊說我壞話,我遲早得被他打死。
俞從文和莫初信緩緩走到廣場中央,默默運行一遍功法,等力量積蓄完畢,才慢慢交上手。
才出第一招,俞從文便覺得莫初信狀態(tài)大不如前,手上的力道只有之前的七八成。難不成這家伙準備穩(wěn)扎穩(wěn)打,穩(wěn)中求勝?俞從文覺得自己不能掉以輕心魯莽行事,畢竟賭注太大,四十根金條,很多人窮其一生也掙不到。連忙收起速戰(zhàn)速決的心態(tài),忽然將破風拳換攻守兼?zhèn)涞耐ū橙?p> 俞從文鉆研通背拳已有些時間,再加上自己最擅長拳術,學起來特別快,也特別用心。
俞從文一拳揮出,莫初信如臨大敵,往往都是一副全神貫注的認真樣,等到俞從文將整套通背拳打完,莫初信已經打出了一頭大汗。
“這家伙可能是透支過度了,扛著駿馬翻山越嶺,還一走就是幾十里路,換我上只怕也要累到虛脫。畢竟一頭駿馬重達幾百斤,大宗師雖然力道奇大無比,但究其原理,都是依靠自己周身真氣和能量轉化而來。一旦真氣耗盡,大宗師只能憑借自己的身體硬抗。就是身體條件極好的大力士,扛著幾百斤東西奔跑也堅持不了多久?!?p> 俞從文越想越通透,只要耗光莫初信的能量,到時候以自己體修強悍的體力,哪怕跟他拼純粹的力量,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一念及此,俞從文也不再多想,一路壓著莫初信打,始終不讓他有停歇的機會。通背拳剛猛凌厲,一共七十二招,環(huán)環(huán)相扣連綿不絕,圍觀人群只看到俞從文的拳頭在莫初信的身上遍地開花卻不見拳影,可見俞從文拳速之快。打得莫初信連連倒退,就在眾人以為莫初信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
俞從文突然化拳為掌,輕飄飄的掌法行跡捉摸不定,往往從刁鉆的角度悄無聲息地印在莫初信的身上,只見莫初信周身仿佛有一層無形的漣漪在波動。每一掌落下,都能清晰地看到莫初信表情有些微扭曲。
虎鶴雙形,無影腿,俞從文接連換了七八種絕學,全是從武師營導師學來的武功。
莫初信始終不見俞從文有力竭的跡象,就連功夫都換了好幾種,讓自己根本摸不透俞從文的招數(shù)。而自己的情況卻恰好相反,今天一上午顆粒未進,又為了趕時間一路飛奔,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再加上受了風寒后頭腦發(fā)熱,全身乏力,能擋住俞從文的攻擊已經是竭盡全力了,哪里還有反攻的心思。
兩人的打法極其謹慎嚴謹,一招一式穩(wěn)如磐石無懈可擊。看得周圍的導師連連點頭,大宗師境的修士依靠自身的律動激發(fā)出力量來對抗外物,本就是個循序漸進的事情,若是毛毛躁躁風風火火,一旦不小心讓對手占了先機,只怕一路只能被動防守。所謂一招不慎,全盤皆輸。
就像此刻的莫初信,剛出手就被俞從文占了先機,一路只能靜候良機轉守為攻,誰知俞從文所學龐雜,涉獵廣泛,功夫的種類更是五花八門絕不重復。莫初信想尋出招式中的破綻,簡直難比登天!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打了足足一個小時,俞從文將近來所學的功夫全都打了一遍,看得圍觀學徒眼花繚亂。
“難怪俞師兄進展如此神速,短短一個月不到,竟然學會了七八種獨門功夫,差不多四五天就要學會一種,每種功夫還有幾十個招式,放在一般人身上,只怕連招式名字都記不全!”
“要不怎么做學徒營第一天才呢?俞師兄生來一張聰明臉蛋,古人說:貌由心生!講得就是他這種人。”
周圍的竊竊私語時斷時續(xù)地傳到莫初信的耳中,讓本就體力不支的他雪上加霜。心想著這個俞從文始終未露疲態(tài),自己卻不堪重負,反正已經打了一個多小時了,自己也算是盡全力了。
莫初信全憑一股信念在支撐,一旦心生怯意,全身上下仿佛瞬間被抽干了力氣,除了機械地伸手格擋,整個身體就像灌鉛一樣沉重。
賈瀟灑在一旁愁眉不展,大宗師境之間的戰(zhàn)斗,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莫初信一直被俞從文壓著打,好幾次自己都以為莫初信要敗在俞從文手上。
誰知這家伙打斗經驗老練圓滑,總會在緊要關頭化險為夷。看得賈瀟灑心驚膽戰(zhàn),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自己卻絲毫不曾察覺。突然看見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奔了過來,抬頭一看正是連珠炮!
賈瀟灑終于見到主心骨,不等連珠炮開口,立即就詢問道:
“他們兩個打了一個多小時了,你看誰贏的幾率要大一點?”
連珠炮大口大口喘著氣息,過了好半天才把氣喘勻,仔細盯著看了半天,搖頭回答道:
“大宗師境修士靠真氣引發(fā)律動,律動激發(fā)出秘力,不到耗盡全身能量的最后一刻,誰也看不出來。”
賈瀟灑一臉疲倦地看著廣場中央的二人,心想要是還需打上一個小時,真想找個地方瞇會兒。熬夜真是太傷身體了,等贏了靈藥,得跟大哥邀功,賞幾根金條買副魔獸幼崽腦髓補補身體。
賈瀟灑想著想著竟然眼睛變長,剛瞇了幾分鐘突然聽見周圍頓時爆發(fā)出熱烈的慶祝聲。
“誰贏了?”
賈瀟灑使勁地搖晃自己的腦袋,一聽到勝負已分,睡意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睜大眼睛一看,只見俞從文筆直地站在那里,玉樹臨風,看著背影都覺得英俊瀟灑。
“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站著?莫初信人呢?難道打著打著上廁所去了?”
賈瀟灑帶著疑問四處搜尋莫初信的身影,可惜連個影子都看不到,正想開口詢問連珠炮,只見連珠炮神情落寞地念叨著:
“竟然直接就倒了,莫初信這是耗干自身的真氣和能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