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覺醒
胎生,味蕾發(fā)達,對于生食,或味同嚼蠟的食物,有著本能的抗拒。
育生,味蕾完全退化或者這在培育器皿中,故意去除了此項基因對,他們對應實物,來者不拒。
滄月城大小餐館并不多,零零散散地分部在全城各地,找起來花費了李峰不少力氣。
向午時刻,頭上烈日正強,一家坐落于繁華十字路口的熟食肉店引起李峰的目光,店面裝修非常大氣華貴,一旁石墩臥著一只好看名貴的犬在愜意假寐。
李峰此時已是餓得雙目無神,又想到連日來的不爽,一時惡向膽邊生,老子今天好好奢侈一把!
像傻瓜一樣踏步入內,恨不得見到動物就要點頭哈腰表示友善,但滄月城動物的兇猛程度是有名的,哪怕是一條渾身污垢的野狗,也比外面野地的獵狗要神氣許多。
那猖狂的吠聲里毫不掩飾地透露出它是滄月城狗的優(yōu)越感,狗尚如此,何況是人。
在這個繁華街道口,在這一家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似乎是純種胎生老滄月城人開的熟肉館子里,蒼蠅卻是到處橫飛,老板娘黏膩,一頭眼角生眵的狗伏在所謂迎客的石獅子墩旁。
很不友好地看著李峰,好像他不是來吃飯,而是來搶劫和乞討。李峰誠惶誠恐地把一塊自己舍不得吃的肉片扔給它,雖然嘴沒說話,但我的心在說:“狗啊,尊敬的狗,不要用這樣的仇視的眼光看我,我知道滄月城是你們的滄月城,我知道你們十分討厭外地人來滄月城混事,但這也是迫不得已。
想著,李峰從不大的碗里,挑出一塊上好肉塊來,對著狗狗輕言道:“給你塊肉吃,借以表示我的敬意和歉意,希望您能寬容一點,我不過是暫時在此地吃頓飯,吃完就回去得?!?p> 狗惱怒地叫了一聲,好像李峰扔到它面前的不是肉片而是一枚炸彈。
老板娘怒氣沖沖地說:“干什么?干什么?吃飽了撐得難受是不?丫挺的個看你那德行……”
李峰感到滿腹冤枉,心中當然也有很多想法。想著,這些滄月城人為什么這樣橫?
滄月這個首善之地,我們官話的發(fā)祥地的人罵起人來怎么這樣歹毒呢?盡管受過石族大軍的禍害,但為什么像哪些冷硬的石族一樣不講道理?
這時,從里屋走出來一個典型的滄月城漢子,那口與褲襠關系十分密切的語言說得如同爆豆一樣,他說這條狗是從祖星買來的,是純粹的名種,起碼價值十枚四階源池。
這樣的狗是不能隨便喂的,這樣的狗吃的都是配方飼料,維他命、蛋白質,都是有數(shù)的,多一點不行,少一點也不行,你亂給它吃肉,打亂了它的內分泌,該當何罪?
李峰想這還是條狗嗎?就是東源部高層也沒有這般講究嘛。
感到肚子快要氣破了的李峰。在看著那條狗,心想看你這個死相也配從祖星而來?
我們東源部野外里那些在旮旯里玩耍的野狗也比它俊秀三十倍。
于是李峰壯著膽子說:“不要嚇唬外地人,別的我沒見過,狗我還是見過的。你們這狗,不過是條土狗,身上還長了一塊癩,因此是一條癩皮狗!”
李峰這句話一出口,就像用燒紅的爐鉤子燙了老虎的屁股,只見那男人目露兇光逼上前來,那個老板娘拍打著豐厚的屁股大叫:“大頭,大頭,給這個小子放血!”
李峰很是害怕,按照那個屠夫般男人所說,宰殺牲畜的一般程序,放血之后應該是燒開水屠戮毛羽,然后是卸去頭腳,開膛破肚,摘出下貨,然后就掛起來,一刀刀零割了賣。
也許是明天早晨,也許是明天中午,在醬肉的盤子里,在油炸的丸子里,在串肉的扦子上,就有了他的身體的一部分。
想到此,李峰脊梁骨一陣冰涼,哪里還有心吃什么肉,慌忙站起來,貼著墻邊,連聲道著歉,一溜煙跑了。
上氣不接下氣地扶著墻角,李峰氣急了,越想越感到窩囊,他就不該白天來滄月城。
滄月城,只有在夜晚,才是三教九流,各種宵小之輩活躍。如果不是有急事找那老頭,才不會來這狗眼看人低的地方。
這個世界,不管何時何地,何種年代,胎生人族,永遠有種對比自己落魄的人,天生帶著高高在上的我是高等人的心理。
在這一刻,李峰迫切想要變強,從來沒有,自己的身體,靈魂,血液,乃至細胞,哄的燃燒起來。
腦海里。
“?!钡囊宦?,一股銀色霧絲落在序碼神樹上,那分支的土系屬性序碼枝丫,春雨落入泥地般,片片土黃色葉長出了,開花,結果。
“族老,如您推算的結果一致,他一離開書屋后,沿著長明街道向東,去了那家飯店用餐,我提前安排了我們的人扮演成飯店老板夫妻,按計劃,把他狠狠地羞辱,他人先已在東門一處,我一路跟著,發(fā)覺他已經處于覺醒狀態(tài),于是派了人在暗處守著,我則回來向您報告?!鼻嘁履凶庸Ь吹卣驹陂T外,朝著里面一間未開燈的屋里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匯報著,說完后拱手緩步退出房門外,開始著手收拾細軟,準備撤離滄月城。
“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路,看你自己造化吧……,當年,那可真是一個愚蠢的陽謀?!焙诎?、濕冷無法掩蓋那道渾身散發(fā)白光的白色身影。
銀色霧絲好似有著生命,鉆入李峰前日構建的模糊序碼神樹體內,數(shù)據(jù)構成的神樹本該是虛無縹緲,神奇地向著實體逐步轉化。
李峰能夠很清楚感應自己身體正在發(fā)生著微妙變化,這一刻也不敢有絲毫動作,右手還保持著扶墻姿態(tài),左手握緊成拳,干瘦身軀背靠堅硬墻面,右腿反向勾著抵壓在左腳上,整個身體重量都傾壓在單腿獨立的左腳上,異常酸麻。
看似單薄銀絲,無根無源,李峰都不知它究竟為何物,現(xiàn)在正發(fā)揮著重要作用。
土黃色的那由數(shù)據(jù)結出來的果實,終于開始起了變化,果實傳達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厚重、質樸的感覺,銀色霧絲在給序碼神樹凝實樹取后已經消耗了七成以上,在再分出的土系枝丫上長出葉來又去兩城,這剩下的一成,全部流進了那顆果實里,幫助其成熟。
果實在成熟到三分之一后,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長長地吸了一口大氣,緩緩依著墻坐了下來,臉上豆大汗珠開始沿著下巴滴落,李峰累極了。不比身體的累,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心累。
通常這樣的累,會出現(xiàn)在李峰經濟財務嚴重危機甚至負債的情況,沒日沒夜地想著、掛念著,幾天幾夜睡不安穩(wěn)后出現(xiàn)的心累。
“這銀色霧絲究竟是什么?”本來帶著這個問題,到白易書屋請教那個老頭的,剛好他人又不在,李峰只能把這個疑問暫時收藏在心里,反正這霧絲對于他來說,堪比神物,能代替源。
相到這里,李峰心中狂喜,倘若不是遠處街道上時常有人走動,此地此景,免不了高歌一曲。
回到寢室已經是晚餐時間,在滄月城吃了一肚子氣的李峰,坐在東源不外部食堂里大了一大盆米飯使勁扒著,驚的周圍停下吃飯動作,全都看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峰是東源外部食堂請來的吃播,在直播《大盆吃米飯》呢。
坐著高等席座的馬連良,面無表情地看著低處豬進食般的李峰,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嫌惡,一個如此卑賤的賤民,居然敢挑戰(zhàn)于他,這是一種極致侮辱。
等著吧,低等的蟲子,先讓你快活幾日,好好享受你的自由自在的爬行時光吧…………
這些人都不干飯看著自己做什么,是今日這飯菜更加難吃了?或者是有毒嗎?身為資深干飯人的李峰,才不會管周圍群人的異樣目光,對于頂級吃貨來說,沒有什么事比的上干飯重要,他也留意到,坐在上等席位置的馬連良,那如同今日滄月城飯店老板如出一轍狗眼看人低的目光。
等著吧,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連著扒了兩大盆米飯的李峰,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走在回外部員工宿舍的路上,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峰哥,峰哥等一下?!?p> 回頭一看,果然是那形同僵尸的老竹竿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