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界,有位奇人,以凡人之軀躋身仙列。
據(jù)聞郁清仙上當年于地元界飛升成仙之時,受盡了天玄界之人的冷眼與欺凌。
轉(zhuǎn)眼百余年已逝,如今這天玄界,無人不尊其一聲“仙上”。
仙上飛升之前,但說這天玄界之人:
哪個不是輕狂高傲?
哪個不是眼比天高?
哪個曾正眼瞧過地元界飛升之仙?
正是郁清仙上的到來,令天玄界不敢再輕視地元界半分。
此日,那層層山巒之間云霧繚繞,一處峰頂,高聳入云。
一副水墨丹青懸掛于半空之中。
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那宣紙之上,竟有種種晦澀難懂的符文。
那高峰入云,郁清立于峰頂,耳邊狂風呼嘯。反觀其衣衫卻是紋絲不動。
“離鄉(xiāng)已有百余載,也是時候歸鄉(xiāng)探望了!”
一眼望盡天玄界大好河山,樣貌只有二十出頭的少年欣然一笑,眼中多出幾分欣慰。
這天玄盛景,他大可自居一功!
環(huán)顧一周后,毅然向畫卷看去,一腳邁出…忽然又收了回來…
“既然來了,躲躲藏藏像什么話?”郁清遙望東南向,哪里并未見有什么人。
等候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應。郁清心中暗道:就不信你不上鉤!
“哎呀!看來是我多心了。我還是盡早離開吧,免得這【花星釀】又要分與某人,此等絕釀,一人獨享,豈不美哉!”郁清笑說之際,掌心一翻,一個玲瓏精致的白玉瓶出現(xiàn)在手中。
濃濃的酒香不斷向四周擴散,令周圍的鳥雀和云霧也沉醉其中。
只是,過了許久,依然不見四周有什么異樣。
見此,郁清笑意更盛。
只見他輕輕撥開瓶塞,一瞬間,更為濃厚的酒香充斥著峰頂。郁清仰首,眼看就要將那白玉瓶中的瓊漿玉露送入口中。
“小鬼!別動我的花星釀…”
伴隨著一聲咆哮,東南向的一片云層中忽然沖出一個邋里邋遢的老頭。眨眼之間便沖至郁清身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白玉瓶。
“不安好心啊你小子,竟然想獨吞!”老頭瞪了一眼郁清,卻不忘小酌一口白玉瓶中的絕釀,然后滿臉享受。
郁清本就是為了引他出來,自然不會在意,苦笑著問道:“你們怎么來了?”
“這你要問太虛老頭了…”問酒老仙指了指另一邊。
“喂!老酒鬼,不要隨便誣陷好人!”
遠處虛空中傳出一聲怒斥。
隨后只見那方天地驟然開辟出一個空間,踏出一位手持拂塵,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看請來人,郁清拱了拱手,問道:“太虛前輩,你們這是?“
“仙上,我等聽聞您要暫離天玄,返鄉(xiāng)探親,特此前來為仙上踐行!”太虛道祖一邊回禮一邊回答。
“我不…”郁清本想說什么,來不及出口,這片天地就已經(jīng)風起云涌。
一劍破開虛空,九天劍宗諸位至尊劍仙御劍而出…
一聲龍嘯天地,御獸天山諸位符陣大師乘龍而來…
一束金光大盛,廣闕圣宗諸位傲世強者踏空而至…
月寒宮…
凌云仙閣…
天玄界各方勢力的頂尖戰(zhàn)力齊聚于此,天地也為之黯然失色。
如此浩蕩磅礴的場面就在眼前,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驚得俯首跪拜。
倒是郁清,只是無奈的搖頭苦笑:“你們未免有些…唉~”
…
要說這墨鄴天朝自沒落之后,名義上是占據(jù)了橋北,可實際上,那橋北之地何其之大,墨鄴只不過是占據(jù)了荒蕪的炭焦林而已,要不然,也不會長途奔涉去尋覓糧草了。
炭焦林位于墨鄴與甘離郡的交界處,也是如今,墨鄴距離上古藍橋的北端橋頭最近的地方。
也許是水土不服罷,郡主自從來到這江北,這些日子一直昏睡不醒。
墨鄴的夜晚向來凄清。此時,炭焦林某處,一堆篝火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溫婉如玉的女子將身邊的枯枝落葉添入其中。伴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響,火勢又更大了幾分,在這寂靜寥落的夜晚,倒是給人一絲心靈的慰藉。
宮行玉盯著篝火呆呆出神,起初,她是反對郡主來這江北的。留在橋南,自然是衣食無憂,盡享榮華富貴,可來了這江北之地,她不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郡主。
若是遇到危險,僅憑自己這點不到家的修為,恐怕是自身難保,更不要說護郡主周全了。
越想越覺得后悔,倘若讓郡主在這里有個三長兩短,恐怕…所有的計劃都要功虧一簣。
“唔…這是…我在何處?”
宮行玉眉頭緊鎖,心中正思慮著,突然聽得身后郡主的聲音。
“郡主,你醒了!”宮行玉看到冷顏秋醒來,眉頭也舒展了幾分,她倒不是怕郡主一睡不醒,但這荒林之中,兩個人也多少有個照應。
冷顏秋揉了揉額頭:“玉兒,我們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回郡主,我們此時身處橋北墨鄴—炭焦林?!?p> 郡主一聽這話,當即喜笑顏開,她那數(shù)年的美夢,終于成真了。連忙起身,剛醒過來還是有些昏昏沉沉,險些跌倒在地,多虧宮行玉眼疾手快攙住了她。
環(huán)顧四周,眼前漆黑幽暗的樹林在她的眼中格外美好,她感受到了這里有一種在江華從未有過的東西…
自由。
看到郡主這幅模樣,宮行玉心中也釋然了許多。
“郡主,接下來,您可有什么打算?”
“玉兒,今時今日,我已不再是江華的郡主,你也不再是我的侍女,從今往后,你我便以姐妹相稱?!崩漕伹锿蝗荒抗鈭砸愕恼f道。
“郡主,這恐怕有失禮數(shù)!”聽冷顏秋的意思,是要與她斷了這主仆之系,宮行玉倒是有些不好接受。
“無關(guān)緊要,玉兒姐,你就叫我顏秋吧!”冷顏秋此時自然不顧什么禮數(shù),想如今已然不受世家俗規(guī)約束,何必要在乎那些繁文縟節(jié)呢。
“顏秋,接下來,您可有什么打算?”宮行玉本來還想再推脫一二,但看到冷顏秋的眼神如此堅定,倒也妥協(xié)了。
冷顏秋思索了片刻,忽而目光一亮,從腰間的香袋中取出了那片作有詩篇的錦帛:“在江華時我便說過,若是有一天能夠遠赴江北,定要見一面那位精通詩賦的江郎才子,如今,也算是有機會了!”
“可是…墨鄴僅是江北的冰山一角,我們也不知那位才子身在何處啊!”宮行玉無奈說道。
“這個…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