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這是何意?”縱然是沉默寡言的夏折,此刻也有些不悅,連忙回頭質(zhì)問。
“你們兩可以過去,她們不行!”其中一位手拿著長矛,陰沉的說道。
“為何不行?”郁清輕輕開口。
“這是青荒城的規(guī)矩,未帶發(fā)簪之女,需有城中人士引薦才可放行?!?p> 夏折有些茫然,這些年來,他去過許多地方,也算是閱歷頗豐,可還從未聽說過這種規(guī)矩。
本來還想說些什么,卻被一旁的郁清拽了拽衣袖,后者搖了搖頭。
“二位姑娘,既然是人家的規(guī)矩,理應(yīng)遵循,這樣,你們先去周邊的旅店歇息,我和夏兄先進(jìn)城,再找人引薦二位進(jìn)城!”郁清皺了皺眉,對冷顏秋和玉兒說道。
若不是不想張揚,郁清又哪會在乎這種莫名其妙的規(guī)矩,區(qū)區(qū)一個青荒城而已,抬手間覆滅即可。
冷顏秋和宮行玉還在錯愕之中,眼看著郁清和夏折過去,正打算跟上就被兩柄長矛攔住身形。
冷顏秋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正準(zhǔn)備發(fā)火,卻被郁清一句話給平息。
仔細(xì)想想也是,入鄉(xiāng)隨俗,既然來到了青荒城,自然要守這里的規(guī)矩。
看了旁邊的宮行玉一眼,發(fā)現(xiàn)后者似乎也對郁清的話沒什么意見,自己也不好再說什么。
于是兩人便不再多言,回頭向周邊的旅店行去。
“夏兄,我們也走吧!”見兩位姑娘離去,郁清也示意夏折離開此處。
夏折看著冷顏秋離開,不知為何心里有種似有似無的失落感。
搖了搖頭,將心中的雜念拍散,身上還背負(fù)著許多重?fù)?dān),絕對不能被其他的瑣事困擾。
兩人向城中走去,大約走了百步之余,也算是真正入了這青荒城了。
不過,二人這時也顧不上四周的景觀了,當(dāng)下最為要緊的是想辦法帶冷顏秋和宮行玉進(jìn)城。
沿途一路打聽,雖沒有找到什么可行的法子,不過,也算是對這青荒城的特殊規(guī)矩有些了解。
城中盛行一種禮節(jié)“解簪”,據(jù)聞是第一代城主被妻子所傷,立下的規(guī)矩。
為防人世險惡氣息沾染,凡是未滿十八周歲的女子不可踏出閨房半步。
可就算是成年女子,未成婚也不能與男子獨處,避免其趁著年輕貌美沾花惹草。
為了便于辨別女子的婚配,就把“解簪”作為青荒城的成婚禮。
青荒城根本無人敢擅自出售發(fā)簪,男子成婚之時,必須前去青荒城的校禮堂求簪,然后將簪子送給女家,這便是解簪禮成。
不過具體如何求簪,暫且沒有打聽清楚,只是路上問及他人之時,全都露出一副驚恐的神色,想來也不容易。
如若求不到,相愛的兩人便終身無緣。
不過城中人倒也知曉,在青荒城如此珍貴的發(fā)簪,在外界并不少見。
外來的女子進(jìn)城必須頭戴發(fā)簪,免得進(jìn)城之后遇到巡邏的衛(wèi)兵會被誤會。
郁清二人也算是明白,為何冷顏秋她們會被阻攔在城外,的確是規(guī)矩使然,不是那兩位官兵刻意為難。
夏折眉頭緊皺,進(jìn)城之后逢人便打聽,知曉了城中的規(guī)矩,卻還是沒什么辦法帶冷顏秋和宮行玉進(jìn)城。
二人都是第一次來這里,人生地不熟,又怎么會有人愿意幫他們引薦。
“夏兄,前面有間茶館,想必會有什么有用消息…”郁清指向前面一處人流涌動,進(jìn)進(jìn)出出的店鋪。
夏折望去,的確是有一間茶館,看樣子有些年份了,高懸的牌匾布滿裂痕,搖搖欲墜,窗戶上還殘留些蛛網(wǎng),一副無人打理的樣子。
外表看上去如此破敗,但店門口來往的人卻不比那些富麗堂皇的商會少。
此時他也沒有主意,見郁清出言,也跟了上去。
“小二,花錦重一盞,七分熱即可!”
“施主,替貧僧燒一盞樓上春罷,阿彌陀佛”
“小哥,再來幾個小盅!”
“朋友,可否…”
掀開門簾,踏入店中,一副熱鬧的景象映入眼簾,一眼望去座無虛席,各行各業(yè)的人都有。
店內(nèi)的空間并不大,卻也談不上小,雖然看上去有些擁擠,但是招待這些人也勉強(qiáng)足夠。
同外面截然不同,室內(nèi)陳設(shè)干凈整潔,木質(zhì)的桌椅板凳卻有淡淡的光澤,墻壁上掛著許多不凡的畫卷,還有許多蒼翠的盆栽,令本就茶香蔓延空氣更為清新。
“早有言: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沒想到這[金絮閣]卻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郁清笑道。
夏折點頭表示贊同,難怪客人如此之多,單是店面的奇特布置,足夠引人一探究竟。
“二位客官,要點什么?”
兩人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一位眼尖的店小二滿臉堆笑立馬過來招待。
“小二,我二人第一次來,你們這里都有什么好茶?”郁清開口。
聽到郁清發(fā)問,夏折也來了興趣,方才進(jìn)店就聽見什么“花錦重”“樓上春”,全都是未曾聽過的名字。
“嘿嘿,客官,您今兒個算是問對人了…”那小二自信一笑,拍了拍胸膛說著“要說對這閣中茶品的了解程度,小的敢說,店里的小二沒一個能勝過我!”
“哈哈…那你倒是說來聽聽?!庇羟蹇吹竭@小二乖張的樣子,心情似乎也變好了。
世俗最為可貴的東西,便是渺小又新鮮的事物。
這家伙顯然是為了偷懶,茶譜自然是有的,當(dāng)下店里這么忙碌,不去幫忙,反而在這里炫耀,其目的不言而喻。
隨后,小二便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表演:
“乙中品,樓上春,傳承自上古茶道宗師言非子,取琉璃火熬煮,沁竹葉為主,百香草為綴,茶香四溢,有清心精神之用…”
“乙上品,花錦重,甘離郡郡守夫人苦研三年所創(chuàng),采用霧隱山獨有的霧中花,取姜衡域盛產(chǎn)的仙斛葉,三分溫火,七分烈火,耗時三個辰夜煮成一杯,足可見其珍貴…”
“乙上品,舟野渡,長司郡…”
“乙中品…”
再說冷顏秋和宮行玉,與郁清他們分開后,打算找間旅店先歇息。
“玉兒姐,你說,怎會有如此奇怪的規(guī)矩?”冷顏秋還是心存疑慮。
“這…我也未曾聽說過!”宮行玉博覽群書,也有些不明所以。
正前行向不遠(yuǎn)處的旅店走去,突然之間,卻被一匹高大的駿馬攔住了去路。
馬上是一名身著華服,兩眼如縫的肥胖老者,沙啞的嗓音傳出:
“二位姑娘,可是打算進(jìn)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