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里死了個人,聽說是高三的,叫什么,因為時隔太久,我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她是個女生。死因與死法我倒記得清楚,跳樓嘛,死在了我的眼前!
那天我如往常一樣,吃完飯,從食堂回去,走在回去的路上“磅!”的一聲,像西瓜從高處落下,炸出了鮮艷的汁水,賤了我一身,也嚇了我一跳。
我呆若木雞的愣在了原地,周圍的尖叫聲,恐懼的吶喊,涌入我耳朵時,只有嗡嗡的鳴聲,我當(dāng)時惶恐嗎?當(dāng)時緊張嗎?好像都沒有,那是許久以后的感覺,當(dāng)時的我非常的麻木。我擦去了臉上的血液,蹲下身,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很微弱很微弱,近乎于無了。她努力的張口說話,滾滾血液從她口中涌出,流在了我的腳邊,沾在了我的鞋上。
“終于結(jié)束了!”這似乎是她的遺言,我看著她,她的眼神逐漸空洞,身體逐漸冰冷,我撫下了她的眼簾。
“你結(jié)束了?!毖舆t的情緒涌了出來,我的腿逐漸失去了力氣,渾身好像失去了支撐,我想站起來,卻一下子坐了下去,坐在了血泊里,陪著那個孤寂的靈魂。
老師來了,兩個男老師將我拉起,其余的老師,似乎在畏懼,當(dāng)時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記不清了,只知道來了許多人,醫(yī)生,警察,消防員……
我跟著救護(hù)車走了,路上有醫(yī)生給我檢查身體,警察詢問我情況,我嗚嗚的也說不清楚,警察也無法做出有效記錄,只得等等。
我在醫(yī)院里,坐在椅子上,周圍的消毒水氣味很難聞,更難聞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情緒,名為無助的情緒。
那個女孩的父母姍姍來遲,雍容華貴卻面臉悲傷,女孩的父親攙扶住她的夫人,與醫(yī)生,老師,警察交談著,女孩的母親依靠在男人的身上,無力的哭泣著。最后,人們散去,女孩的父母來到我身邊,張了張口,沉默著。
“她留了遺言的,她說結(jié)束了。”
我已經(jīng)緩了過來,冷靜已經(jīng)回歸,我看著女孩的父親平靜的說道,他看了我一會,說了句謝謝便攙扶著她的夫人離去。
我也被帶回學(xué)校,被老師詢問了一些事情,便準(zhǔn)了我許久的假。我回了家,躺在床上,閉上眼,我好像躺在血泊里,粘稠的血液纏住了我的四肢,我想起來,卻有一種無力感,我想呼救,一張口,便是大口血液涌出,呼吸弱了下去,心跳慢了下去,結(jié)束了!我看到旁邊的“我”蹲了下來,撫下了我的眼簾。
天似乎黑了下來,好凝重的夜色,看不清一點東西,好奇怪的蟬鳴,里面怎么有這么可怕的恐懼,我,或許是她,在這安靜的夜里睡去。
張嘉佳在他的書里說過這樣一句話“一個人內(nèi)心有裂痕的時候,都是靜悄悄的,這個世界沒人能察覺。只有當(dāng)他砰的一聲碎開,大家才會聽到?!睙o聲的裂痕,怦然的破碎,這個世界留給了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