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琴在家,等阿祖打漁回來煮晚飯。
平時,阿早出海打魚,晚飯之前一定能夠回到家中。
因為,出海一個下午,打的魚已經(jīng)夠多,夠吃好幾天了。
今天,左等右等,都不見阿祖回來。
起風了,阿琴有點擔心。
到點煮飯,她只炒了幾個雞蛋,炒了一碟青菜。
女兒女婿回來了。
阿琴端菜上桌,開始吃晚飯。
“今天沒去買肉,你爸下午去打漁,以為有魚,就不買肉了。誰知他現(xiàn)在還沒回來!”阿琴說。
“爸爸現(xiàn)在還沒回來?天都黑了!”蘇翰聽了,擔心岳父的安全。
通常,小船出海打漁,一般都會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
小船沒有照明系統(tǒng),摸黑在海上開船,有點危險,萬一撞上礁石,就麻煩了。
蘇翰趕緊吃完飯,馬上聯(lián)系一個家里有船的人,他找了梁大勝。
蘇翰要出海找岳父。
大勝答應,和他一起出海。
若雅拿了一支有三節(jié)電池的手電筒,給了蘇翰,這支電簡有強光,可以照明。
“爸爸有說過在什么地方捕魚嗎?”蘇翰問岳母。
“他沒有說,一般是去無人島附近,有時也會去其它的幾個小島。今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卑⑶僬f。
蘇翰聽岳父說過,出海打漁,魚最多的地方,一般開半個小時的船就到,不用去得遠。
他還說過,無人島和南島這兩個地方,魚最多。
蘇翰上了大勝的船,大勝問他:
“去什么地方?”
“去無人島!”蘇翰說。
大勝一家人都是打漁的,他對這片海域比較熟悉。
這是一條長20米,排水量100噸左右的中型漁船,平時,大勝會開著它,和他爸爸一起出海打漁。
他一般會去比較遠的海,兩天才回一趟家。
剛好,今天回來,起了船艙的魚,就接到蘇翰的電話。
如果是其他人叫他出海,他就不想去了。
累了兩天,想休息。
但是蘇翰叫他出海,他一定要去。
蘇翰夫妻二人,治病救人,扶貧扶弱,修橋鋪路,出錢出力,開一間幾乎是免費的補習學校,幫助學習上有困難的學生,不辭勞苦作育英才,現(xiàn)在,有求于他,他怎能說不去!
再累,他都要去!
加上,阿祖以前也救過他的叔叔。
當年,阿祖和大勝的叔叔兩個年輕人去賭城河游泳,天氣熱的日子,大家都會約在一起游泳。
大勝的的叔叔游著游著,忽然感到腳抽筋,他很害怕,掙扎了一會,游不動了,感覺自己要沉下去。
阿祖在他前面游,游了一陣,習慣扭頭看看同伴,看他在掙扎,感覺不對勁,馬上游過去救他!
那一次,大勝的叔叔幸得阿祖救他,如果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去游泳,就麻煩了。
這次蘇翰叫他去找阿祖,他必須答應。
這艘船的船速,比小船快很多,很快就去到了無人島附近。
大勝開了探照燈,照著海面,一艘船都沒有!
仔細的沿著小島搜了一圈,還是沒有!
“不在這里,我們?nèi)ツ蠉u!”蘇翰說。
“好!”大勝轉(zhuǎn)舵,去南島。
從無人島去南島,要開十幾分鐘的船才到。
一路上,蘇翰站在駕駛艙里,緊張的看著海面。
大勝將船開到很慢,怕太快看不見小船。
海面太黑了,視覺很差,單憑探照燈照著海面,看見的面積有限。
阿祖和朱春生這邊,兩人正對峙著。
從傍晚5點多僵持到現(xiàn)在,已是晚上8點多。
這時,風停了。
海面平靜了下來,小船不再上下顛波。
蠢豬見機會來了,便拉著繩纜,跳進阿祖的艇上!
他拼命用雙手扯著阿祖的衣服,想把阿祖推下海里!
阿祖也用雙手緊緊抓著蠢豬的衣服、頭發(fā)!雖然他年紀比蠢豬大,但他吃飽了芒果,力氣不比餓著肚的蠢豬差多少。
兩人在小艇上拉扯打斗,小艇差點就翻沉!
阿祖努力穩(wěn)住小艇,他知道,如果艇沉了,他在水里,肯定打不過比他年輕的蠢豬!
他在想,萬一他跌下海,死也要緊緊箍著蠢豬一起死!
這時,海面上,看見了一束探照燈的光,“噠噠噠”的馬達聲,由遠而近,這是一艘船從遠處開過來的聲音!
大勝和蘇翰的船到了南島附近,蘇翰看見海面有一點點微弱的光!
他叫大勝加大馬力前往!
看見小船了!
開過去,用探照燈一照,發(fā)現(xiàn)正在打斗的兩個人!
只見朱春生把阿祖推向艇邊,阿祖的頭和半個身已被蠢豬推至艇外,阿祖的處境相當?shù)奈kU!
但他緊抓著蠢豬的衣服,不放手!
“蠢豬!住手!”蘇翰見狀,大喝一聲!
大勝趕緊把船靠近一點,蘇翰立刻跳下了小船,一把將朱春生按到在艇上!
阿祖舒了口氣,緩了緩,找了一條小繩子,把蠢豬的雙手捆了起來。
大勝穩(wěn)著船,探頭出來問:
“祖叔,怎么了?”
“蠢豬用掃地窮拖魚,被我抓著,叫他把小魚小蝦放回海里,他不干!”
大勝和蘇翰一看,都明白發(fā)生什么事了。
“先回家吧,回家再說,媽媽等急了?!碧K翰說著,扶了阿祖上了大勝的船,然后,把朱春生也扶了上船。
蘇翰解了拴在一起的兩條小船,用繩索分別系在大船的兩邊,讓大船將兩條小船拖回去。
蘇韓將芒果也搬上了大船,他估計蠢豬沒有吃飯,解開了綁在他手上的繩子,說:
“趕緊吃點芒果吧?!?p> 朱春生冷冷地瞧了一眼那些芒果,他現(xiàn)在不想吃了。
反正很快會回到家,不怕被餓死,他現(xiàn)在不想吃阿祖的東西!
大勝看見朱春生就生厭。
如果不是蘇翰扶了朱春生上船,大勝都不想讓他踏足自己的船!
一個用掃地窮拖海的人上他的船,晦氣!
看在蘇翰的面子上,他不得不讓他上船。
這種人,海上遇上了,求他救,他都不一定會救!一個壞事做盡害人害物的狗東西!
但是,蘇翰卻是個東郭先生,明知對方是一條狼,他也會救。
大勝看見阿祖脖子上的一塊皮破了,在流著血,便拿了一塊創(chuàng)口貼給蘇翰,叫他幫忙貼上,和阿祖說:“祖叔,身體沒不舒服吧?”
阿祖說:“沒不舒服,阿勝,這次麻煩你了!”
“不麻煩,祖叔,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
大勝駕駛著船回程。
蘇翰和阿祖并排坐著,朱春生一個人坐在他們對面,他把頭轉(zhuǎn)去另一邊。
蘇翰目光炯炯地望著這個令人生厭的蠢豬,恨不得把這個壞事做絕的家伙扔回海里!但是,他為人師表,人道主義的理念根植于心,只要是個生命,他都要出手相救,無論他是豬是狗。
但是,他不會放過做壞事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就一定要接受懲罰,他打算,回到岸上,就把蠢豬交給漁監(jiān)。
蘇翰的面部,似掛著霜,寒氣駭人。他凌厲的目光,直視著蠢豬,朱春生,不寒而栗。
蘇翰橫眉冷對的盯著他,用嚴厲的聲音和他說:
“我們吃喝,靠水,靠海,靠土地,保護好生存環(huán)境,以后,我們的后代,才會有吃有喝!
“你在土地上灑劇毒農(nóng)藥,農(nóng)藥流向河里,魚蝦滅絕了,你的土地上存積了劇毒,以后,你再種菜,菜吸收了土壤中的毒,你自己吃了,身體還好嗎?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值嗎?”
他見朱春生看著船外,似聽非聽,繼續(xù)說:
“大海雖然大,但如果人人都用掃地窮拖海,更大的海,有朝一日,海底會全部被掃平,珊瑚沒有了,海草沒有了,魚也沒有了!到時,我們的后代靠什么生存?不要認為,對自己有利的事就去做,毀了環(huán)境,就等于斷了后路!”
朱春生的頭,始終扭向一邊,閉目假寐,蘇翰的話,他一句也聽不進去!
其他村的人,不是也在電漁拖漁嗎,就他媽的阿祖一家管得寬!他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