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莉,我們怕是要被吃了!”
“嗚嗚——”
“別哭鼻子啊雅莉,你這樣……我也會想哭啊!”
“嗚……我……我……對不……對不起……我嗚……忍……”
兩名嬌弱的女子互相攙扶著、摟靠著。她們蜷縮在墻角,渾身發(fā)顫??此齻円轮鴨伪?,應(yīng)該是很冷吧。
這兒是個胡同,其實是有陽光的,并且很和煦,暖暖的金色灑在她們嬌俏卻不安的小臉上。以此判斷,她們發(fā)顫不一定是因為寒冷。
那是因為什么?
“吼吼!”
低沉的,人的聲線,卻更像是野獸的嘶吠。
“吼呼——”
這是個窄窄的死胡同,不深。不遠處就是胡同口,嬌弱的兩名女子就哆嗦在墻角,四周寂靜的只有偶爾的鳥聲和斷斷續(xù)續(xù)的嘶吠聲。
鳥聲聽著是麻雀兒發(fā)出,嘶吠聲卻難以分辨是什么物種發(fā)出,隱約中聽著越靠越近。
蜷縮墻角,看上去是在依偎取暖的兩名女子,分別是擁有一頭水藍色卷發(fā)的白皙皮膚女生,和皮膚微黃像小麥色但顯得健康的女生。
兩名女生風格迥異,但同樣的美麗。
白皙皮膚的女生,她身穿白色連衣裙,可惜白裙此時凌亂且粘上不少污垢。
她眼睫毛很長,被淚水打濕過的痕跡楚楚動人,她頭縮在身旁女生規(guī)模傲人的胸前,嗚咽著說不出句完整的話。
她嬌俏的臉上有藏不住的恐懼和慌張。
“我……我忍不住??!”她忽然豁出一股勇氣,大聲喊叫出來,“萱萱姐,我害怕!”
“啊嗚啊嗚嗚啊啊——”
她的恐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喊完就痛哭起來。
小麥色皮膚的女生看上去則要冷靜得多,她表情淡定,但一雙少見的紫色瞳孔劇烈地飄忽躲閃,暴露她其實也只是在強裝鎮(zhèn)定。
“別哭,不能哭,這么大聲,會把它們引過來的!”
應(yīng)該是叫做萱萱的小麥色女生,她搖晃著懷中的白皙女生說。她的語氣很小聲,聽得出來也在顫抖。
水藍色頭發(fā)的白皙女生叫雅莉,她被萱萱晃動著,聽她這么說,眼神變得驚恐,趕忙止住哭聲,雙手捂著紅透的小嘴委屈得叫人心生憐愛。
可還是來不及了!
她們的目光中,十幾米開外的胡同口,兩三道“人影”出現(xiàn)。
“人影”披散糟亂的長發(fā)分不清是男是女,渾身破爛,衣不遮體,像是叫花子。
隱隱還有像干掉的赤褐色的血跡黏在破舊的布料上,臟得惡心,空氣里彌漫開來一種叫人想干嘔的氣味。
他們還是人嗎?
呃,我想應(yīng)該用“它們”更合適。
它們當然是人,但又完全不是人。
它們聞聲而來,僵硬地轉(zhuǎn)著身軀,朝著胡同盡頭的嬌弱女子慢吞吞地靠近。
“啊??!”雅莉崩潰地大叫,“不要!不要過來??!”
“怎么辦啊萱萱!快想辦法??!”
雅莉慌亂地目光凝視著那幾道“人影”靠近,極大的恐懼脫口而出,求助身旁唯一的依靠。
萱萱沒有說話,她也死死地盯著它們,她大腦空白,做不出應(yīng)對之策。
“人影”正在靠近,它們那像是永遠合不上的上下顎致使嘴巴微張,不時發(fā)出野狗般的低沉的吼聲。
值得一說的是,它們的臉色有的慘白,有的暗黃,但都很枯瘦,看上去就是死人,袒露的肌膚到處都是可見的恐怖的傷口,各種潰爛的血肉和白骨綻出。
這些家伙可不就是“喪尸”嘛!
已有四只喪尸出現(xiàn)在這條胡同,它們前后左右地逼近著“美味”,手腳和頸部都呈現(xiàn)一種扭曲的姿勢,悠哉悠哉地也不著急,像個蹣跚學步的嬰兒那樣踉蹌著步伐。
它們散發(fā)著一股陰森的氣息,與此時墻面爬布陽光的、歲月靜好的胡同格格不入。
它們雖走得慢,但胡同窄短。
最近的一只,已經(jīng)離“美味”不足五米。
“啊??!救命啊!”雅莉大喊。
“吼——”
走在最前的喪尸發(fā)出低沉的嘶吠,我想它應(yīng)該是在表達,“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吼吼吼!”
它接著撕吠,我想這會它應(yīng)該是在“哈哈哈”。
這只話最多的喪尸,距離墻角的“美味”已不足三米。
雅莉早把雙眼捂住,側(cè)著頭埋進萱萱柔軟的懷里,小手緊緊攥著萱萱的青色的上衣,她不敢去面對即將要發(fā)生的事。
萱萱倒還盯著它,它那張奇丑無比的臉被無限放大,幾個大窟窿猙獰可怖,萱萱下意識吞了口口水,她本能的雙腳發(fā)軟。
看似冷靜的她好像也失去了對抗或是逃跑的勇氣,癱坐在地,腦中至今空白。
一切已成定局。
陽光將成為唯一的見證者。
見證兩朵嬌艷的花朵被摧殘凋零。
發(fā)出更響地嘶吼,這只喪尸成為第一個來到終點的品嘗者,陽光灑在它干瘦的身板背后,身影籠罩兩個嬌弱的、瑟縮在一塊的、微顫的身軀。
陰影覆蓋下,強烈的壓迫感襲來,雅莉埋著頭抽泣,萱萱胸口劇烈起伏,她們呼吸紊亂,瞳孔驚懼。
她們像是剛出生的小貓,碰上一頭餓狼。
她們無法自救,只能期待著,心底祈禱著:
有誰,能來救救我?
“吼唔!”
面前的喪尸似乎很興奮,它聞到了鮮血的美妙氣味。
“嗷嗚”一聲,它張開血盆大口,撲倒下去!
“喂喂喂!可別對我的漂亮女孩們圖謀不軌?。 ?p> 爽朗的男聲,聽著年輕自信,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嘭”的一聲踢在喪尸的腦門上,一腳將它踢飛出去,連帶著撞倒后面的另一只喪尸。
“切!”
“也不照照鏡子,留著哈喇子,長得還難看,就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身影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這是有著一頭干練黑發(fā)的年輕男人。純白干凈的襯衫,領(lǐng)口處解開兩顆扣子,完全遮掩不住他衣下充滿力量感的肌肉線型。
他看著那兩只倒在一起的喪尸,挺直著身板發(fā)出鄙夷。
“吼吼。”
兩只喪尸躺在地上掙扎著起身,發(fā)出悶響,似在呻吟,也似在表達不滿。
不去管它們,年輕男人扭過頭,很騷包地甩甩黑發(fā),露出亮白閃亮的牙口的笑容。
陽光下,他全身上下都在發(fā)光!
萱萱本就一直睜著眼,完全目睹男人從天而降,一腳踢飛喪尸的畫面的她,完全就是被俘虜?shù)男÷?,眼神崇拜地盯著男人看?p> 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的雅莉,也小心地探出頭,眼眶里淚水氤氳,長睫毛濕噠噠,好奇地瞪大眼睛,要瞧瞧這是個怎樣的男人。
是天神降臨也好。
是天降猛男也罷。
在這一刻,他已是人生贏家。
“哦,美麗的小姐們,你們還好吧,真是抱歉,我來晚了,讓小姐們受驚了!”
男人紳士地彎腰,說話也很騷包。
“不過萬幸趕上,否則我當真是千古罪人了。”
他伸出手,一一將兩名女子扶起。
“請放心,有我在,兩位小姐定能安然無恙?!?p> “接下來,都交給我吧!”
他笑著轉(zhuǎn)身,不給兩名女子道謝的機會,已然沖出。
在兩名美麗的女子的驚呼聲中。
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小刀,正一刀刀捅進喪尸們的頭部,帶出骯臟的液體。
他身形快速穿梭于喪尸間,如驚鴻般收割,很快便重新回到兩名少女的身前。
他手上還是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白布,他隨意地擦拭著鋒利刀刃上殘留的污漬。
“真臟呢!如此丑陋的東西,怎能出現(xiàn)在二位美麗的小姐們純潔的眼中,真是一種玷污,真是一種罪過!”
他以歉意的嘴吻,溫和地說。
萱萱和雅莉完全陷入愛河。漂亮的眼睛里都閃著光、流露著異彩,丘比特一箭射穿兩心。
“小姐們,喪尸都被解決了,可以放心離去了。”
他嘴角總是帶有笑意,自信沉穩(wěn)。
“啊……”萱萱還有些恍惚,結(jié)巴著說,“我……我叫萱萱,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原來是萱萱小姐呀。你好,”男人輕笑,“小生孟隨?!?p> “小生”都出來了,你擱這演啥狗血劇呢???!
不知道是誰在吐槽,另一旁的雅莉看萱萱姐搶先一步,小臉蛋有些羞懣,正也要說什么時。
突然!
一聲巨大的,可怕的咆哮響起,像是山中猛獸的怒吼!
三人應(yīng)聲看去。胡同口,長方形的出口處,被一只巨大的身軀遮據(jù)全部視線!
高四米,寬兩米的巨大“野獸”,張開的巨嘴里獠牙發(fā)出森寒的銀光,腥臭的液體“滴答滴答”地落在瀝青色的磚塊鋪就的路面上。
渾身披著黑色的毛發(fā),這是只雙腳站立起來的巨大黑色野豬!
“呀!”膽小的雅莉尖叫。
要不是萱萱扶著,她就要重新跌坐回墻角。
“別怕!有我在!”
年輕男人,也就是孟隨,撩撩黑發(fā),背著身,扭著頭說。醇厚的嗓音,鏗鏘的語氣,給人安心的感受。
他的手里……
TND!
他的手里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兩把加特林???
他是會變魔術(shù)嗎?
怎么,你們兩個女孩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別泛小星星眼啊!
好吧,姑且不管他怎么變出的兩把加特林。
他就這樣,一手持一把加特林,猛然奔出。
他的對面,巨大“野豬”,獠牙揮舞,晃動著身上的肥肉,吼叫著也沖來。
“嗒嗒嗒嗒嗒嗒——”
加特林冒著藍火,通紅的管口“滋滋”作響,冒著熱氣,孟隨揮灑著汗水,竟高高躍起,足有四五米高,他是超人嗎?
“嘭嘭嘭嘭嘭嘭——”
快速射出的子彈如雨點般穿入“野豬”的肥碩的身軀。
橘色的陽光侵染,交織著熱血、汗水與崇拜的目光,這是屬于孟隨的英雄時刻!
他將要取勝。
等待他的是榮耀的褒獎!
有擊敗敵人的快意;
有美人傾心的溫情;
有酣暢淋漓的釋放!
可這一切來不及發(fā)生,在他驚愕的雙眼里。
周遭一切開始模糊,開始瀕臨破碎!
世界像是一面鏡子,摔在地面。
無數(shù)縫隙綻裂,有強烈的光線從縫口瘋狂涌入!
整個世界,被一道毀滅一切的光侵蝕!
世界大白!
孟隨再看不到任何,他的視線全是白茫茫一片
——夢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