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江辭坐在沙發(fā)上還在埋頭苦背著那些書，一字一句是那么認真。
她過去拍了拍他，“開竅了？”
“爸現(xiàn)在對我可真是贊不絕口，你瞧瞧他今晚上，跟以前的江老頭可大不一樣。我得好好努力下，爭回我的卡和游戲?！?p> 提起游戲，她忽然想起晚上還要和秦昭一塊弄拜師儀式，搖搖頭，算了，她現(xiàn)在疲憊得不行，憑秦昭臨走時那股笑意他大抵也能猜測到今晚江姝是上不了游戲了。
江辭還在那苦苦背誦，她打了個哈欠，“好好努力，改天帶你去個高級網(wǎng)吧。”
“啊……”他有些遺憾道，“我那個賬號還需要手機驗證的，手機被老頭收走，玩都沒法玩?！?p> “能帶你玩就不錯了，趁著我快走的功夫，給你點福利?！苯D(zhuǎn)頭向樓上走去，“廚柜里有包速溶咖啡，你幫我沖泡好，待會兒送我樓上?！?p> 他忽然注意到江姝的嘴有些不對勁，盯著看了一會兒，問道：“你嘴怎么這么紅？”
江姝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口紅這東西？”
江辭撓撓頭，“這色號的我確實沒見過?！?p> “你要真見過的話江家可能會慌?！?p> 她后知后覺好像想起來什么，問道：“江辭，這么大了，沒個女朋友？憑你的顏值才華不難找吧？”
江辭搖搖頭，“你不懂，我要找知音，不找俗女，我要那種特別的，每天在一起都會感覺眼前一亮?！?p> 然后又看向江姝，“你呢，都二十五了，也沒見給家里領來個爺們。”
“不需刻意尋找，他自然會來。”
回臥室的時候，一片黑漆的夜里只有透過玻璃外遠處的燈光微弱地照亮整個房間。
她打開電腦，進入Dylan親自設計的加密通訊軟件，給Dylan發(fā)了個通話邀請，因為Dylan在海外的原因，通話有延遲，她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Dylan接通。
“那邊進展怎么樣？”她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對于擊破夢魘這個事對外一律采取嚴格的保密措施，她想知道有關夢魘的進展，就必須通過Dylan。
“一切都還不錯，就等著技術的問題，就差你了。我承諾過夢魘不能插手有關他們的一切，現(xiàn)在看來當個接線員也挺好的?！?p> 他用英語詼諧地說道。
有趣的風貌，真看不出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
“對了，Grace，”他忽然說道，“你知道嗎？Louis交了個新女友，很漂亮的中國姑娘呢。剛認識就帶她去拉斯維加斯玩，昨天還帶她去看了教堂的白鴿。
你們年輕人還真夠浪漫的?！?p> “看樣子他這次認真了，”她淡淡說道：“以往他交往的每一個女人都是基本的經(jīng)濟交易，這個姑娘還挺特別?！?p> “你也是？”他幽默地說：“我們還以為你和Louis會很合拍?！?p> “當然包括我，不過我也不同，我和他只有金錢交易，沒有肉體交易。我和他如果成為不了朋友，那也只能會是針鋒相對的敵人，”一頓，隨后緩緩說道：“一個彼此欣賞的敵人?！?p> “那你在中國沒找到個能上心的人？”
不知為何，她忽然想到秦昭，那個如謎一般的男人，充斥著危險性，被溫柔包裹著的毒刺。
“找到一個具有刺激挑戰(zhàn)性的老鼠，Dylan，如果你能碰見他，我相信你也會對他產(chǎn)生興趣?！?p> “能讓Grace產(chǎn)生興趣的人，”他哈哈一笑，“那真是不簡單，看樣子你很快就能帶來他讓我瞧瞧了，讓我看看你和Louis誰發(fā)展得更快?！?p> “有趣不代表能讓我喜歡，我只是想看到他的結局而已，我可不跟Louis一樣犯傻，在事業(yè)關鍵處放下公司不管和一個女孩吃喝玩樂?！?p> “Louis已經(jīng)無所顧慮了，他事業(yè)蒸蒸日上，在美國勢力也越來越大，找個女孩共度余生也是正常的選擇，不過令我意外的是，那個女孩不是你?！?p> 江姝十分有耐心地一字一句道：“我和他當年只是利用關系，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不不不，”他輕笑，“你們中國人有一句老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單純只想利用Louis不錯，可我相信他絕不單單只是利用你?！?p> 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還被他用中文重重說了一遍，生澀的中文卻表達了他的觀點。
“棋逢對手，當然想好好玩一番了，”她緩緩說：“只可惜，他還不是我的對手?！?p> “是那只讓你覺得有趣的小老鼠嗎？”
秦昭啊，她微微一笑：
“是的。”
和Dylan掛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江辭看到她在忙，也不敢多叨擾，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了。
等她掛電話拿咖啡的時候，已經(jīng)涼透了。
和Dylan聊了這么久，有價值的信息沒聊多少，倒是一直在討論陸淞的新女友，雖說漂亮，但Dylan也只是聽說，沒真正見到過。
不過陸淞倒也護寶，高調(diào)帶女友玩樂，卻沒一個人知道他女友長什么樣子，只知道是個中國女孩，就連Dylan，他的師父，都不愿讓他見自己女友。
關于陸淞突然找了個女友這事，江姝還是有些震驚的，陸淞那么理性冷靜的人，做起事來心狠手辣，商業(yè)里沒人敢惹的巨鱷。
一想到他會滿臉溫柔地握著一個女孩子的手，帶她去拉斯維加斯看夜景，真有些不可思議。
她握著那杯涼掉的咖啡，向陽臺走去，陸淞的事情與她無關，當年分手后就已經(jīng)斬斷了所有曖昧的關系，僅剩的，不過只是師兄妹的關系罷了。
她現(xiàn)在啊，養(yǎng)足精力去逗弄那只小老鼠就好了。
夜色涼如水，今晚月亮如同詩中的玉盤一樣，沒有晚風，只有著單調(diào)的月色配著外面美如畫的風景。
她倚在圍欄上，向她那鄰居看去，他家的陽臺離江姝很遠，卻也泛著橘紅色暖柔的光調(diào)，他坐在那里，玻璃桌上簡單擺著一盞茶，一碟糕點，翻閱著一本書。
酥茶安靜地坐在書邊，和秦昭一起看著書。
似乎察覺到什么，他抬起頭看向江姝這邊。
江姝微微一笑，舉起手中涼掉的咖啡，朱唇微啟，輕聲說：
“Cheer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