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
二人站在教堂前,
“維克神父,就送到這里吧,你該去參加音樂會了。”
“愛麗絲,今天開心嗎?”
蘇弦站在原地,微笑著。
“開...開心,就是太讓人害怕了?!?p> “忘記害怕的感覺,記住今晚的開心,回去睡吧”
蘇弦點了點頭,自己的計劃其實根本沒有多少復(fù)雜性,只是借了一頂假發(fā),又親手改了一下自己的,不對,維克的神父服裝,
這其中,最重要的是愛麗絲,只有當(dāng)她同意,這件事才能開始,
而讓一個十八世紀(jì)的修女,去完成這樣一件挑戰(zhàn)性極高的事情!難度實在是不小,而且,這是一個神授人權(quán)的年代,
而且那些神,是真的!
天國也是真的!
不過愛麗絲,卻出乎蘇弦的預(yù)料,
她選擇了遵循自己的內(nèi)心,而不是屈從于規(guī)則的約束,
后來有人把這種行為,稱之為,
向往自由。
雖然今晚很長,但至少現(xiàn)在很開心,這就夠了,至于被發(fā)現(xiàn),弗蘭神父都發(fā)現(xiàn)了,
不過,這重要嗎?
重要的是什么?
愛麗絲體驗到了自由的感覺,快樂的感覺。
那就足夠了。
愛麗絲離開了,蘇弦再度踏上馬車,
“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
小紅突然開口。
“嗯?”
“你是凡人,這種特殊的場景任務(wù),對你的精神負(fù)荷太大,你必須要在承受極限之前離開!”
“什么?竟然還有這個限制,”
“哼,不要,質(zhì)疑老娘!”
“好啦,我只是比較震驚,那我還剩多久?”
“哼,午夜十二點后,你就必須從這個世界離開了。”
“十二點啊,不能再久一點了嗎?”
“沒得商量?!?p> 小紅態(tài)度堅決。
蘇弦有些無奈,靠著慢悠悠的馬車,閉目養(yǎng)神。
小紅則是陷入了沉思,不對勁,很不對勁,
蘇弦的善良,溫柔,直接改變了記憶時空人物本身的設(shè)計軌跡,但是這本來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難道是被天國度者本身的力量所改變嗎?這個古老而神圣的職業(yè)還藏著什么力量?為什么我的記憶?
“難道是米迦勒搞得鬼?”
小紅忽然小聲憤憤道。
“什么?”
“沒事?!?p> “好吧,”
蘇弦并不想去觸小紅的霉頭,而遠(yuǎn)處傳來的喧鬧聲,吸引了蘇弦,
掀開車簾,一個燈火通明的劇院,人頭熙攘,數(shù)不清的貴族馬車分布在道路兩旁,留下了一條直通劇院大門的路。
“維克神父,劇院到了,”
“辛苦了,”
“為了敬愛的神,”車夫面色虔誠。
“為了敬愛的神?!?p> 蘇弦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著裝,走向劇院,
“哎,維克神父,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必惗喾矣娑鴣?,熱情說道。
“貝多芬,那就一起進(jìn)去吧?!?p> “我留了兩個好位置,維克神父你可要感謝我,”
“神會一直保佑你?!?p> 貝多芬大笑,和蘇弦肩并肩走進(jìn)了劇院。
星光摻雜著燈火,有了一種特別的人間煙火氣。
午夜十二點,不得不離開,
這是一個灰姑娘的故事嗎?
很明顯它不是,但是蘇弦并不懷疑小紅的話,因為她沒有必要騙自己,
這不是童話的灰姑娘,沒有神仙的南瓜車,沒有惡毒的繼母,沒有嫉妒的姐姐,沒有水晶鞋......
這里只有成排成排的橡樹,縱橫交錯,卻井然有序的街道,
這里十八世紀(jì)的維也納,音樂的國度!
“這是海頓老師第一次嘗試新的曲種,我還不知道它的名字,”貝多芬笑著坐下。
蘇弦看著空闊無比的劇場大廳,一個長方形舞臺,被幕布遮擋,他知道,幕布之后,有一場音樂風(fēng)暴在匯聚。
“你為什么要拜海頓為師?”
“我也是來求學(xué)的,莫扎特拒絕了我,但是,海頓老師同樣是偉大音樂家,他愿意收我,我很開心,在我心中,他是可以和莫扎特并列的!”貝多芬聲音硬朗。
“倒是維克神父你,讓我感覺很不一樣。”貝多芬話鋒一轉(zhuǎn)。
蘇弦一愣,隨即灑脫笑道,
“我是侍奉神的仆人,或許你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神的光輝?!?p> 神父怎么應(yīng)付人?
句句不離神!
“到底是神父,每一句話都讓人深思?!?p> 貝多芬點了點頭,陷入了思索,
“蘇弦,你現(xiàn)在真的像一個神棍?!?p> 蘇弦心里響起小紅的聲音。
“神棍,你高看我了,如果你不出現(xiàn),我都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超自然生物,更何況這些所謂的天神信仰。
但是現(xiàn)在,可能那些神話都會是真的!”
“我雖然沒發(fā)告訴你全部,但我總能在你身上看到一種出乎意料的冷靜。”
小紅想起了琦玉人偶,
蘇弦面對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卻是拒絕,那種對自身感情的認(rèn)真,或許才是蘇弦最令人著迷的點,
小紅不懂,但不妨礙她高看蘇弦。
只是到現(xiàn)在,她依舊想不通,那樣一件商城里的究極級別的商品,萬億分之一的概率!他是怎么抽中的!
小紅還在胡思亂想之中。
忽然幕布拉起,海頓的身影出現(xiàn)在舞臺之上,一臺黑色的鋼琴正靜靜的躺在舞臺中央,在等待著它的主人。
“歡迎各位的到來,能夠來的維也納皇家劇院進(jìn)行表演,這將是我一生最光榮的時刻,感謝各位的支持,也感謝我的好友弗蘭神父特地來給我捧場?!?p> 弗蘭神父坐在第一排,起身示意,
臺下掌聲雷動!
啪嗒!
看臺的燈光逐漸熄滅,只留下一束光,正對著海頓,
這個音樂會的主角。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諾大的維也納皇家劇院,安靜如夜。
海頓的手指輕輕落在鋼琴上,仿佛一顆落入銀河的繁星,溫柔如星光的音符緩緩流淌了出來,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蘇弦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剛剛見到貝多芬的時候,
這一種演奏的感覺,
果然是一脈相承!
蘇弦睜眼,低頭看了眼懷里,小紅正閉緊雙目,陶醉在音樂中,
這就是音樂會嗎?
每一個人的情緒都融進(jìn)了空中的音樂,心跳隨著演奏者跳動,這才是真正的音樂家嗎?
一曲罷,所有都還在回味,還未等眾人睜眼,第二首鋼琴曲隨之而來,再度闖進(jìn)每一個人聽眾的心里,海頓的演奏方式,是一種將音樂無限綿延,讓人從始至終都陷入那種感覺。
劇院外的夜逐漸深了,擺在維也納皇家劇院旁的擺鐘,指針也走到了十一點半的地方。
“該走了?!?p> “嗯,”
“怎么?”
“我還有一件事要去做?!?p>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