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
朝廷放榜、毫無疑問李謹拿了甲一榜武狀元。受封六扇門.武衛(wèi)指揮使、正四品。
因為武官不像文官,受天下人關注,這事只引起了一時的熱度。李謹在晴雯一番拾掇下,穿了一身藍色飛魚服,挎著一把類似繡春刀利器。頭上帶著無翅烏紗帽,文官兩邊則是各有一小翅。
李謹這模樣身量,穿上這官服。更襯顯他成熟不少,晴雯拉著他轉(zhuǎn)了幾圈笑道:“爺穿了這官服,看上去倒像個正經(jīng)官。”
李謹白了她一眼,兩手張開,晴雯又仔細整理褶皺處。
“爺不穿官服,也是正經(jīng)人?!?p> 晴雯爭他不過,催促著他走馬上任。又讓晴雯把小箱子搬出來,抽了幾張銀票塞進腰帶中,這才翻身上馬。
六扇門.每個部門都是單獨設立。
負責安全護衛(wèi)的.武衛(wèi)門距離皇宮比較近。而衙里的同僚都知道,今天他們的頭兒走馬上任,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武衛(wèi)司里統(tǒng)共三十幾名正統(tǒng)武衛(wèi)站在門前等候。外編武衛(wèi)在雜衙處整理文件、干些跑腿的苦活。
而張彪早半年前就在里間混熟。
等李謹?shù)竭_時,也瞧見了熟人。一身藍色飛魚服的魏斌也翻身下馬朝他打招呼:“李兄弟,我們又見面了。”魏斌是六品的武衛(wèi)小旗。
因李謹年少,又當了他們頭兒,引來同僚紛紛側(cè)目,交頭接耳。
張彪站在眾人前面,低聲呵阻:“肅靜。”
“張大人,你說咱們新來的頭兒難不難伺候?”
“咱頭兒就是金科武狀元啊,真年輕。”
“人年輕,拳頭也不年輕!”
“你們不知道?下手可是狠辣辣,不死也成廢人。”
“嘶……”
這都是張彪刻意宣傳出來,以顯李謹?shù)耐绤柡Α?p> 李謹下馬,同魏斌同進。魏斌拱手道:“面上我叫你大人,私下咱還是稱兄道弟可好?”
李謹笑道:“那明面上我還叫你小旗長,私下叫你魏兄弟咯?”小旗長(小隊長)而張彪為小總旗。(五品中隊長)。
因這機構是朝廷新建,目前整體還不算穩(wěn)定。武衛(wèi)司內(nèi)算是懶散無章,這是其他幾部門里平日最悠閑的。
一但有戰(zhàn)事,也是最霉的,大概率會被抽派去充兵填將。李謹也并沒有立官威,反而和幾十個人打成一團。親自掏腰包,讓外編員去京中最好的酒樓,喊了幾桌子酒菜送來。吃喝、賭錢、說笑。
不到半日功夫,就成了好兄弟一般。
同僚親切叫他:李頭兒,以李謹為首,馬首是瞻,無令不從。在衙中這里是逍遙窩,到了出街巡視時,便成了百姓、勛貴、世家子弟眼中的惡棍城管一般人人又怕又厭的人物。
只要到了巡視時間,京中街道就不曾出現(xiàn)紈绔子弟調(diào)戲良家女子的戲碼。
“今兒晌午,是哪幾個兄弟巡視?”李謹喝的面頰微紅,坐在高凳上,一腳橫放在桌面。
“今兒晌午是我和這倆位兄弟巡視?!逼渲幸痪谱郎?,站出三名二十五六的年輕人。
李謹一時也記不住名字,伸手虛點三人:“去吧,一會回來兄弟們接著吃酒?!?p> 三人笑著拱手離去。
到了下午申時(五點)兵部散衙后。李謹告別魏斌、張彪等人,翻身上馬,結束朝九晚五的第一天上班行程。
回到榮國府,官服還未脫。來順就急忙跑著來說,二奶奶有請。
王熙鳳找我?
當官麻煩就是多,平日里也沒人尋自己,這當了官事一件一件來。
剛到鳳姐大院,平兒就守在門口刻意等著他。
平兒目光晴晴,拉著他轉(zhuǎn)了一圈笑道:“謹大爺穿了官服就是不一樣。”
李謹?shù)靡獾溃骸捌浇憬憧闯瞿膬翰灰粯恿??是不是更顯得威武了。更惹的那些小娘子仰慕?”
平兒面上微紅,啐道:“好好和你說話,怎么又沒正經(jīng)了?!闭f完朝他故意膝禮一拜:“二奶奶有請李大人?!?p> “生份了不是?”李謹笑著,一面已經(jīng)隨平兒進了屋。
見李謹一身官服進來,鳳姐兒眼睛閃著光,起身虛扶他坐下,又親自斟茶說:“我一早瞧謹哥兒,將來是有大造化的?!闭f著雙手一拍含笑道:“這才多少功夫,轉(zhuǎn)眼就成了大官人,快讓我瞧瞧?!闭f完拉著李謹又轉(zhuǎn)了幾圈。
李謹一瞧,賈璉在旁邊榻上正用飯。等鳳姐說完,賈璉也起身笑道:“謹兄弟還未用膳吧,干脆今晚在我這屋里喝兩杯?!闭f完讓平兒撤了,換來新的酒菜。
鳳姐兒在一邊坐著,見賈璉只顧著和李謹吃喝閑聊,拉不下面子說正事,心里火燒也似的急。
賈璉時在開不了口求人,早往又沒和李謹怎么深交,一來就求人。實在不好開口,只一面陪著吃酒,扯些不相關的。
鳳姐急著前來,親自給兩人斟酒,讓平兒在外守著。
王熙鳳瞇著一雙丹鳳眼,給李謹?shù)沽艘槐菩Φ溃骸爸敻鐑嚎赡梦耶斀憬憧矗俊?p> 李謹疑惑看著她:“鳳姐姐說的哪兒話?這便是把我當外人,我在賈府吃著住著,又怎會把姐姐當外人?”
鳳姐驚喜道:“那可是謹哥兒說的,我也就不藏著掖著,有話直說了。”
李謹放下酒杯,“姐姐直說?!?p> “嗨,我一個女人家家的,嘴又笨。哪里說的清楚,還是讓你璉二哥親自和你說說?!闭f完,給賈璉使了一個眼色。見鳳姐把話匣子打開,賈璉面帶尷尬,給李謹?shù)沽艘槐?,托著酒杯道:“謹兄弟,我敬你一杯,這事算哥哥欠你一個人情?!?p> 斟酌一番用詞,賈璉面露難堪道:“頭個月,老爺給我捐了個同知閑散官?;诵┿y子,把我調(diào)去平安州。卻被吳家中途讓人給替換去了別的地兒。”
李謹笑道:“別的地兒也一樣,平安州有什么好的,那地方又不富裕,窮鄉(xiāng)僻壤的。除了有一條通往北羌國的商道,雞在那地兒都不生蛋。
且每到年關,那邊北羌國游民土匪又泛濫。璉二哥何必趟這渾水?”心中也正狐疑,其他肥缺不去,干嘛去那地方?原著怎么來著,他記不清了。
賈璉嘆氣搖頭:“老爺非指定我跑那地兒,我也沒法子?!逼渲袡C密大事,賈璉守口如瓶。
李謹心中警惕想了起來:賈赦好像結交邊防官員平安節(jié)度,這可是大事。朝廷一向不允內(nèi)臣私交邊防官員。不管干什么,這都是高壓線。賈赦這是趕著送人頭不是,但干了什么事,卻記不清。
李謹拿起酒杯,狠灌兩口:“這事不好辦啊?!?p> 賈璉見李謹沒有應下,也是著急。這事本來也求不到李謹身上,只是他家老爺見李謹今日當了官,這六扇門的官,各地官員都要給幾分面子。
何況李謹還是六扇門武衛(wèi)的頭兒。怎么也該有三分面子,便叫賈璉去求。
見場內(nèi)突然寂靜,李謹沉吟著思考。
鳳姐上前笑盈盈,又給李謹斟滿酒:“謹兄弟,鳳姐姐很少求人,你就不幫幫你璉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