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棄皺眉,“此令一下,難道沒有反對之聲嗎?”
“有,怎么會沒有呢!”柳浮生說道:“瀟湘苑、風(fēng)云閣、聽風(fēng)館,大大小小十幾家在詔令頒布的第二天便齊聚天凈司門口,可這司主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下令誅殺了兩個帶頭鬧事的,殺雞儆猴,其他人嚇得都不敢吱聲?!?p> “那我蘭若門呢?”
柳浮生嘿嘿一笑,“有你師傅坐鎮(zhèn),蘭若門還能自討沒趣!雖說現(xiàn)在我蘭若門還算是北島第一家,但是槍打出頭鳥,我猜這新任司主目光早就盯著我們了,與其這樣,我們不如韜光養(yǎng)晦,本本分分的好,他要什么我便給他什么好了?!?p> 林淺好奇,“那你給了什么?”
“我們坐擁義婳樓藏寶庫,最不缺的就是銀子?!绷∩@句話是對著林淺說的,“至于他要那些曾經(jīng)為非作歹,在北島肆意妄為收斂勢力的人,這還不好辦嗎,那都是棋公子干的,關(guān)阿棄什么事,我只管拿了銀子買通一個將死之人,讓他頂罪去就好了?!?p> 林淺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這一招實在是高?!?p> 管不得在蘭若門臨危之際,徐晉直接將阿棄和蘭若門都交給了柳浮生,不得不說,這個人有點段位。
在阿棄跟柳浮生的目光之下,林淺拿出了真正的鑰匙,“這把鑰匙攪得整個北島雞犬不寧,現(xiàn)在我將它交給你們算是卸了重?fù)?dān),只希望你們能用它來拯救北島,而不是毀滅它,這是青陽君想看到的,也是我想看到的?!?p> 阿棄并沒有接過鑰匙,“林淺,如今芳華還在暗中布局,她可不會輕易放過鑰匙,放過你,她現(xiàn)在手中的勢力應(yīng)該不差于蘭若門,只是等待有朝一日崛起,到時候我怕即便是天凈司都奈何不了她?!?p> 林淺知道阿棄擔(dān)憂的有道理。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小瞧了芳華這個女人,既然能夠?qū)⒃品逅5脠F團轉(zhuǎn),最終丟了性命。
算起來,上官清暮的死也是他的手筆。
即便連如歌之死,恐怕多多少少與她也有些關(guān)系,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上趕著暴露如雪,然后讓她將矛頭對準(zhǔn)云峰。
這個女人真的會乖乖的臣服于天凈司的詔令之下嗎?
“柳殿主,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辦?”
柳浮生托腮,“直接把鑰匙交給天凈司吧!他們鷸蚌相爭,我們坐收漁利!”
林淺嘿嘿一笑,“老狐貍,天凈司恐怕沒有這么容易拿到鑰匙吧!”
“自然,這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我們什么都沒了,到時候拿什么跟芳華斗,天凈司怎么好意思!”
林淺又道:“這一舉,我們說不定還能報仇,如歌、上官清暮、甚至是云峰,還有那些枉死在她的棋局之下的人。”
第二天一早,林淺帶著阿棄便去了天凈司,現(xiàn)如今的北島依然恢復(fù)了些許的秩序,至少一路走來,甚少見到為非作歹,當(dāng)街搶殺的行徑,最多也只是一些雞鳴狗盜,但是都被當(dāng)街巡邏的天凈司人直接抓獲。
仰頭看著“天凈司”這個牌匾,林淺覺得恍若隔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沒變,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變了。
綿綿出來的時候,她的身后還跟著心智只有八歲的梅謙。
“林淺,你來看我嗎?”
自上官清暮死后,林淺再也沒在綿綿的眼中看見星星,“綿綿,你最近過的好嗎?”
綿綿輕輕一笑,“也沒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多了一個需要照顧的人?!?p> 看了看身后,梅謙正一臉敵意的看著林淺,好像林淺搶走了他的糖似的。
“綿綿,我最近有了奇遇,學(xué)了點醫(yī)術(shù),說不定能治梅謙。”
林淺的話剛說完,綿綿很是興奮的拉扯住她的袖子,“你說的是真的。那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就可以好了?!?p> 林淺點頭。
不遠(yuǎn)處的梅謙眸光暗淡。
林淺預(yù)備用從陸岳那里學(xué)來的皮毛給梅謙看看,奈何八歲的梅謙根本不配合,死活不讓林淺近身。
“小梅謙,乖一點好不好,姐姐是在給你看病呢!”林淺耐心的哄著。
梅謙死死的瞪著林淺,直拉著綿綿要走。
綿綿吼道:“每次都這樣,梅謙,你這次要是在抗拒治療,我就不理你了?!?p> 一聽這話,梅謙立馬消停了下來,整個人仿佛喪失了活力,乖乖的站在那里不動,就讓林淺給他看。
林淺通過從陸岳那里學(xué)來的各種手段,都沒有診斷出梅謙到底為什么會成為現(xiàn)在這樣?!捌婀至?,這梅謙身上并無任何病癥,怎么會喪失智力呢!”
“阿棄,你見多識廣,可看出什么?”林淺實在是想不出,轉(zhuǎn)頭就問了阿棄。
阿棄對著梅謙勾了勾唇角,“我也不知道,不若再等等吧,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自己好了呢!”
林淺無奈,“好像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也怪我學(xué)藝不精,要是陸岳在的話,說不定還能看出來什么,只可惜,山高水遠(yuǎn),也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
這要是在二十一世紀(jì)就好了,一個電話就能解決了。
林淺在心中吐槽。
綿綿聽到林淺這么說,倒也沒覺得失落,“治不好就算了,將他留在身邊的這些日子我都習(xí)慣了,要是哪一天他突然好了,又成了從前那般,在這個偌大的天凈司,我倒覺得孤獨無助的很?!?p> “聽聞天凈司來了新任司主,他對你不好嗎?”林淺關(guān)心到。
“談不上什么好不好的吧,不過是上司跟下屬的關(guān)系?!本d綿突然說道,“林淺姐姐,我想師兄了。”
林淺看了看遠(yuǎn)處的院落,那是曾經(jīng)上官清暮居住的地方,現(xiàn)在恐怕?lián)Q了新人。“綿綿,你能帶我去見一見新任司主嗎?”
天凈司新任司主,名喚景深,得文豐皇帝賜景陽侯一職,接替上官清暮成為鴻息北島新一任天凈司司主只是自他上島那日起,便一直帶著面具,外界傳聞是長相甚是丑陋,怕驚擾了眾人。
林淺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開堂審理近段時間北島一起聚眾斗毆事件。
待林淺看清堂下之人時,瞳孔瞬間放大。
是瀟湘苑的大勝。
像他們這種人,手上沾了血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依著大勝在瀟湘苑的地位,按理說不應(yīng)該被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