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沉默了片刻,林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終于,他發(fā)聲了?!澳阋以趺醋??”
“別說讓我放了你的鬼話,現在值守的可都是原杰的人,我們走不了?!蔽合壬诹譁\說話之前補充道。
林淺笑了笑,“我自然不會這么蠢,這樣不是暴露了你,我肯定是要為你著想的。你聽著,陸岳身上有安魂香,你趁機將其點燃,這樣他們都會陷入昏睡,我們只要等待救援就好了?!?p> 見魏先生面露疑惑,林淺接著說道:“這安魂香是有解藥的,我們可先行服下,到時候裝裝樣子就行?!?p> “別給我耍什么花樣!”魏先生邊說著邊按照林淺的方法做著。
陸岳道:“我隨身攜帶安魂香你都知道,林淺,看來你可以出師了?!?p> 林淺道:“這安魂香可是你的得意之作,自然隨身攜帶。師傅,若不是我們遇到了這樣緊急的情況,我是不會動你的寶貝的?!?p> 林淺這么說著,可是一點歉意都沒有。
魏先生為了以防萬一,只給自己和林淺服用了解藥。
林淺知道他小心謹慎,也就沒說什么,只是給了陸岳一個放心的眼神。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就連值守的兩個人都昏昏睡去之后,林淺小心試探著喊了兩聲,“芳華、芳華……”
無人應答……
耳邊只是傳來不同頻率的呼吸聲。
魏先生給林淺松了綁,“我們接下來做什么?”
“自然是去找景陽侯!”
魏先生的扇子突然橫在林淺的脖頸上,“不行,你得跟我走,我們先去驗尸,若你所說為假,我就將你殺了!”
林淺道:“從這里到孟云山少說得半天的時間,到時候芳華他們醒來,見我們倆不見了,你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p> “若是她,我本就要與她反目,若不是,那就正好拿你當墊背的,我也不虧?!?p> 林淺還想著放倒了這些人,到時候景陽侯他們可以不費一兵一族拿下芳華,可沒想到魏先生到現在都還抱有疑慮,不肯相信。
她倒是不害怕跟著魏先生去驗尸,因為元盛確實是死于浮空撒,她只是怕今晚景陽侯的行動,發(fā)現自己不見了,他們該有多著急。
這個山洞七柺八繞的,若就是他們兩人,也引不起什么動靜,很容易從這里逃離。
林淺現在沒有辦法了,只能跟著魏先生走。
孟云山的驗尸結果自然跟林淺所說不差,魏先生當即跌坐在一旁,嘴里不停的喃喃,“為什么,為什么……”
林淺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天色漸曉,想來芳華那邊已經被景陽侯解決了。
阿棄會不會擔心?
林淺心下十分著急。
“魏先生,現在事實如此,我們先回去吧!”
魏先生盯著元盛的墓碑,“你走吧!”
“芳華呢,你不管了嗎?”
“她是樓主此生最愛的女人,我是不會對她下手的,況且她現在落到了景陽侯的手中,應該也不會太好過吧!”
說到最后,林淺突然覺得面前這個人笑得有些凄涼。
但各人有各人的命數,她也說不了什么。
魏先生不是個壞人,大約也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其實這個北島上又有誰是壞人呢,不過都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被局勢左右了人生。
站在孟云山上,林淺俯瞰整個北島。
突然覺得,似乎,風停了……
芳華被關進了天凈司,在景陽侯的審判下,她對自己所犯的事情供認不諱。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認了……”
這是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陸岳帶著雪苑離開了北島,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整個文豐都在傳著“醫(yī)仙俠侶,名不虛傳?!?p> 過去的鴻息北島已經消失了,這里再也沒有絕對的權勢,它有著屬于自己的律法和生存條例,百姓們再也不用心驚膽戰(zhàn)的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似乎那些打打殺殺已經遠去了。
義婳樓的藏寶庫被上交到了文豐,蘭若門也逐漸恢復了秩序,大家都兢兢業(yè)業(yè)的奔波于各行各業(yè),本本分分的做著生意。
至于瀟湘苑、聽雨閣之流,景陽侯并未追究他們參與義婳樓藏寶庫搶奪一事,只是讓他們原地解散,從新發(fā)展……
林淺跟阿棄又去了一次天凈司,這一次是去給天凈司送請?zhí)?,她跟阿棄大婚的喜帖?p> 綿綿拿著請?zhí)?,臉上洋溢著笑容,“恭喜林淺姐姐,恭喜阿棄小公子,你們總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林淺看了看綿綿身后那個依舊傻乎乎的梅謙說道:“綿綿,再過不久你可能也要成為新娘子啦!”
依照綿綿這細微的觀察力,林淺不相信這么久都看不出梅謙一直裝傻充愣額跟在她身邊,只是為了有個借口陪伴她!
綿綿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梅謙,羞紅了臉。
景深出來的時候,依舊帶著面具,林淺并沒有揭穿她已經知曉的事實,只是笑著說道:“景陽侯,恭喜你心愿得償。”
景陽侯摸著手中滾燙的喜帖,“也恭喜你喜結連理。此次行動,你功不可沒,天凈司理當有所獎賞,你說吧,要什么?”
林淺伸手摸了摸景深的面具,“我要什么都可以嗎?”
景深的目光有著明顯的局促,“是……”
林淺垂下了手,笑著說道:“我要這北島再無黑暗,我要愛我的人永遠沐浴陽光……景陽侯,你能做到嗎?”
景深微微有些詫異,“本侯答應你了。”
我要愛我的人永遠沐浴陽光……
上官清暮,希望你擁有屬于自己的光明。
后來,蘭若門的大婚辦得十分熱鬧,可天凈司的景陽侯并沒有出現,只是托人送來了一份賀禮。
——一朵干枯的曇花
一瞬間燦爛、剎那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