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鐵面人
兩日后,城西青龍街,最大的宅院。
邢府!
張燈結(jié)彩,人聲鼎沸,喜氣洋洋。
丫鬟下人在前廳與院落間穿梭,給一桌桌酒席更換菜品、碗碟,更是忙的不亦樂乎。
今日邢青宴請手下四位金剛和一眾弟兄。
酒過三巡,眾人走的七七八八。
三五成群,或是勾欄聽曲兒,或是牌桌逍遙。
只有前廳一張小桌還坐著五個人,邢青和他的四大金剛。
臉上嘴里都是化不開的酒氣。
“喝!喝!哈哈哈!”坐在最中央的邢青已經(jīng)喝高了,眼神迷離,端著酒碗的手不停搖曳,灑了一桌子,“這酒特么有點烈??!”
嘭!
話畢,便撲倒在桌子上,不再說話。
“大哥,你看你,二境修者,這酒量還是這么...”其身旁一個粗獷漢子大笑著,顯然也是喝多了。
話沒說完,也撲倒在桌子上。
嘭!
嘭!
又是兩聲,一桌五人撲倒了四個。
只有那狐貍臉的中年人依舊自斟自飲,雖然面色潮紅,卻沒有太多醉意。
正是笑面狐貍薛遠。
嘩啦啦!
又倒了一杯,他一副陶醉模樣,在杯子旁聞了聞,“老東西,這么好的青龍醉都讓你糟蹋了!”
說著一飲而盡。
啪!
隨手將碧玉杯子摔個粉碎,面色也冷了下來。
周身蒼白色的氣息凝聚于掌心,對著身旁之人頭顱拍去。
掌風陣陣,如同大錘。
嘭!
咔嚓!
連人帶桌角被拍了個粉碎,脖頸之上碗大個血洞,鮮血噴濺了他一身,極為駭人。
這是笑面狐貍的看家掌法。
摧山掌!
他嘴角帶笑,卻透著陰邪,絲毫不為所動,似是菜市場殺了只雞一般。
翻身又是兩掌,桌上便只剩下邢青一個活人。
或者說是待宰羔羊。
“老不死的,可別怪我!要是你乖乖老死,把堂主的位子給我,也就沒這事兒!”薛遠緩緩抬起手掌,蒼白色的煙氣再次凝聚。
他忽然冷笑一聲,滿臉得意,“你放心吧,一會兒我就讓邢懷下去陪你!翠翠,我會好好照顧的!你老東西可滿足不了她??!”
話音剛落,一掌拍下。
忽然,邢青身子微微一動,桌下一掌迎了上去。
啪!
咔嚓!
兩掌一對,爆裂之聲迭起,罡風陣陣,四散激蕩。
兇猛的氣流,將桌椅碗盤轟成齏粉,三具尸體更是飛出數(shù)米。
薛遠后退數(shù)步,捂著心口,大口噴血,一雙狐貍眼驚的豆大,渾身顫抖,“你....你....”
“我怎么?怎么沒有中毒?”邢青咧嘴笑道,毫無酒意,“我還要多謝你,幫我清掃了這幫廢物!不然還真有點棘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給你留全尸的!”
“是翠翠?”薛遠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哼!管不住襠下之物,薛遠,你是白跟了我這么多年!”邢青說著拍了拍手,屋外步入兩人。
一個花容月貌,風姿綽約,一臉媚態(tài),正是柳翠翠。
另一個五大三粗,一臉兇相,手持一柄雁翎刀,乃是邢青之子邢懷。
“雁翎刀!柳翠翠,你特么...”薛遠怒火中燒,沒想到自己機關(guān)算盡,還是棋差一著。
那雁翎刀本是放在柳翠翠那里,以防萬一。
畢竟進入邢府是不可以帶兵刃的。
眼見那刀,薛遠便知道自己被坑了,朝著柳翠翠合身撲上。
嘭!
邢青一個縱身,雙拳一揮,金色拳勁爆發(fā),如同大錘,轟在薛遠手臂之上。
后者悶哼一聲倒飛出去,倒在地上,咕咕吐血。
柔弱無骨的左臂耷拉著,骨頭都被震碎了。
“狗東西,自不量力!”邢青蒼老的面容,滿是殺氣陡升,臉上的橫肉因為興奮而跳動了幾下。
腳下勁力爆發(fā),黑色磚塊瞬間碎裂。
周身籠罩在金色光華之中,隱隱有龍吟虎嘯之聲,身側(cè)的虛空都被這股力道扭曲變形。
“就讓你嘗嘗二境的龍虎拳!”
說著雙拳探出,成龍虎之勢,奔著薛遠的腦袋轟來。
即便距離一丈,那霸絕的拳勁都壓的后者抬不起頭,更別說反抗了。
內(nèi)心的絕望,并沒有祛除他的求生欲。
“別...別...”撕心裂肺的求饒聲,卻被淹沒在了金色的拳勁之中。
嘭!
一聲悶響傳來,卻沒有預(yù)料到的血肉噴濺,如山的壓力反而漸漸退去。
薛遠震驚的抬起頭,看向前方。
一身勁裝的黑衣人擋在身前,周身散發(fā)著金色光華,金鐘之型若隱若現(xiàn)。
周身散發(fā)的氣力雄渾厚重,如山似海,深不可測。
其右手持著一柄尺長的牛角刀,刀鋒發(fā)著青色光華,殺氣凜凜。
邢青看著面前的鐵面黑衣人,一臉詫異,緩緩收回雙拳,并未急于動手。
要知道無論身法、拳勁,二境修者在這城中都數(shù)一數(shù)二。
而面前之人卻不知何時擋住其拳勁,而且似是絲毫沒受傷。
即便是同為二境高手,都不可能做到。
也就是說,此人比他強上不少。
這也是為什么他不敢貿(mào)然出手的原因。
“你是何人?為何管我青龍?zhí)玫募沂?!?p> 張有為沒說話,抬起左手,對著邢青做了個“來呀”的挑釁動作。
邢青畢竟是一幫之主,不說目空一切,至少在鐵劍城沒人敢動他。
更別說受這樣的挑釁。
雙腮起伏,怒從中來。
周身金光再次升起,比剛才還要強上數(shù)倍,在其身后漸漸凝聚成龍形虎像,威勢生猛。
這已經(jīng)是將其龍虎拳勁催發(fā)到極致。
他有自信,即便是二境中期的高手來了,也不敢硬接這一拳。
他大喝一聲,身形如電,雙拳砸在張有為身上。
轟隆爆響,不光地上磚石碎裂,張有為身后的漆紅大柱也碎裂了一地。
“就這?”
張有為在接下第一拳的時候就知道,這廝死定了。
因為牛角刀和精鐵護腕雙重金鐘罩下,那一拳讓他毫無感覺。
只是他想試試這二境強者到底有多強,所以又讓了一拳。
一試之下,果然稀松平常。
邢青臉色鐵青,心知張有為實力強悍,他絕非對手。
電光火石之間,他昂起頭,微微蹙眉,本想求和,再做計較,“不知閣下...”
然而目光對上蛇臉面具后的眸子,心便涼了半截。
那目光冷冽如刀,毫無情感。
張有為手腕一翻,牛角刀赤芒大勝,旋轉(zhuǎn)而出。
熾烈的刀鋒直奔邢青脖頸。
畢竟二境強者,生死之間,猛然向后彈開,龍虎拳的勁力覆蓋周身。
嘭!
嘭!
嘭!
一連揮出三拳,砸在刀鋒赤芒之上,將其來勢擋住。
邢青面色稍緩,忽感腹部一疼。
只見張有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身前,金色的拳勁直擊小腹,將其轟出一丈遠。
厚重的拳勁絲毫不遜于他的龍虎拳。
“你特么到底是...”
邢青一口血噴出,怒喝道。
心中憤恨,明明他做好的局,半路卻殺出這么個人來。
張有為卻懶得和他廢話,虛空接過牛角刀。
右手刀影連閃,左臂金鐘罩拳勁不停。
一左一右,如同兩人和其對攻。
逼的邢青連連后退,蓬頭散發(fā),渾身浴血,說不出的狼狽。
“爹!我來助你!”
一旁愣了半天的邢懷,這才回過神來,咬牙切齒,抽刀沖了上來。
“別...”只見邢青面露驚恐,朝著其子一擺手,卻還是晚了一步。
牛角刀脫手而出,化作赤色匹練,在邢懷脖頸這么一繞。
后者頭顱便飛了起來,碗大的傷口,一滴血都沒有,完全被燒黑。
“啊呀呀呀...”
邢青就這么一個兒子,見此慘狀,臉上不住的抽動,徹底發(fā)狂。
大喝道,“還我兒命來!”
怒喝著沖了上去,但畢竟是二境強者,手下卻絲毫不亂。
金色的拳勁排山倒海般撲來。
張有為召回牛角刀,將金鐘罩運到極致。
不退反進,雙拳如錘,專門朝著邢青的拳頭轟去。
嘭!
嘭!
嘭!
...
二人一臉對了幾十拳,大廳墻壁、地磚完全被震碎,只留幾根搖搖欲墜的柱子,也已經(jīng)有些搖晃。
噗!
邢青終于扛不住,倒退了幾步,雙手不住的顫抖,鮮血淋淋,白骨可見。
“就這?”
張有為依舊不依不饒,飛身而上,一拳呼在其腦袋上,將其轟飛出去。
腳尖一點,欺身而上。
如同打沙包一般,朝著邢青臉上身上招呼,直到將其打成肉泥,不見人形為止。
這邢青心狠手辣,活了兩百歲,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生靈。
張有為在西城見多了人間慘劇,這一出手,便有些重了。
他緩緩起身,吐出一口氣,扭過頭看向一旁嚇癱在地,還不斷的朝門外蠕動的柳翠翠,身下一灘黃液被拖了好遠。
看來真是嚇傻了。
他隨手一揮,金色拳勁沒入柳翠翠雙腿。
咔嚓!
腿骨盡斷。
女子聲淚俱下,撕心裂肺的哀嚎,卻再也動不了了。
張有為沒多看一眼,徑直走向同樣癱坐在地,一動不敢動的薛遠,眉眼間卻是帶著一絲笑意。
這才是他今晚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