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擅闖者-死!
沙!
沙!
沙!
...
幽暗的密室石階,傳來極細(xì)的聲音。
若非張有為成為器者,五感通達(dá),此時絕對聽不到有人下來。
修者?
若是普通人,不可能有如此好的身手。
只有修者才能如此,身輕如燕,不...應(yīng)該是如空氣。
他心念一轉(zhuǎn),將牛角刀安置在了石階與密室連接處的屋頂,緊緊貼著穹頂石塊,同時將吐納氣息收斂。
自從進(jìn)入二境,牛角刀已經(jīng)可以做到這一點了。
他自己則轉(zhuǎn)換了身體角度,背朝石階方向。
倒不是他腦子瓦特了,這叫示敵以虛,讓對方以為自己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從而放松警惕。
畢竟張有為殺人,不需要轉(zhuǎn)身,全靠腦子。
而強(qiáng)大的精神力,幾乎相當(dāng)于背后生眼。
石階不長,沒一會兒,擅闖者便到了密室口。
腳下一頓,顯然是被眼前景象驚到了。
不管擅闖者什么目的,但都不可能想到這里會有個人,還是個器者,而且還是個正在鍛器的器者。
幽冷的密室都變得干燥炙烤。
轟??!
一聲轟鳴,古河狠狠砸在器畫之上。
火星跳動,全身甲青色的輪廓亮了一分。
煉神!
張有為在青色的火焰照耀下,面色忽明忽暗,雙目炯炯,極為專注。
而其身后的殺手,本已抬起的腳頓了頓,又放了下去,身子則朝著黑暗中微微隱匿。
這也在張有為的意料之中,不然也沒必要背朝石階。
即便看不懂器畫,看不懂聚神,但是煉神這個環(huán)節(jié)知道的修者還是不少的,顯然擅闖者也知道這一點。
畢竟打鐵,橫豎都離不開錘子和鐵!
能鍛器之人,便是器者。
修者沒必要懼怕器者,而且這個器者的物件還沒打完,即便殺了,也等他鍛完在殺。
這還能平白無故多個器物,豈不是更好。
入品器物,貴呀!
張有為正是想到這個,既沒出手?jǐn)貧⑺?,也沒即刻問他來由。
而是等全身甲打完再說。
轟隆!
轟?。?p> ...
低沉如龍吟的爆鳴聲,有節(jié)奏的回響。
而這詭異的局面也在爆鳴聲中保持著穩(wěn)定。
二人各懷鬼胎,都不戳破這層窗戶紙。
一樣的是,他,他們想著如何在對方身上得到更多信息,以及怎么宰了對方。
不一樣的是,當(dāng)擅闖者踏入密室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而他自己還不知道這個。
器物體積越大,煉神的時間相對而言也會加長。
這一錘,便錘了一個時辰。
張有為倒是不急不忙,而陰影中的殺手倒是有些急躁。
因為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凌晨一兩點的模樣,若是再拖下去,就要天亮了。
殺手當(dāng)然不想大白天的在邢府溜達(dá),若是碰到青龍?zhí)玫娜?,就更麻煩?p> 轟??!
最后一錘落下,虛空器物大亮。
熊熊烈火,爆燃而起,將器物完全包裹。
頃刻,墨黑色的臂甲從火焰中緩緩探出,跳動的火焰從臂甲上漸漸褪去,留下一片如鏡光澤。
嘭!
這個玩意太大了,張有為沒有用手去接。
任憑其落在地上,青石板瞬間崩裂,踩出兩個大坑。
他仔細(xì)端詳著全身甲。
良久,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石階的黑暗之中。
星辰般的眸子,帶著笑意,透出青色的光澤,沒來由的冒出這么一句。
“你是何人?”
陰影之中絲毫聲音沒有,擅闖者顯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依舊保持著隱蔽。
張有為見其沒有動靜,咧嘴笑道,“你在那站了一晚上,不是想要這個器物嗎?在這兒了!”
嘩啦!
此言一出,黑暗中一聲響動,看起來是那人驚訝之余,身子沒控制好。
頃刻,一個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踱出。
黑色勁裝,蒙著面,反手拿著一柄銀色短刃,款式普通,卻是個精品級器物。
來者不善!
精品級器物,即便是青龍?zhí)?,也只有金剛級別才有這個財力和實力擁有。
那人上下打量張有為,微微蹙眉,眸子里滿是困惑,“你是邢懷?”
邢懷?
就這一句,張有為便斷定此人和薛遠(yuǎn)毫無瓜葛,薛遠(yuǎn)知道邢懷死了。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此地是邢府,又是如此隱秘之地,定然只有邢家父子才知道,而邢青已經(jīng)兩百多歲,不可能如此年輕面向。
如此想來,擅闖者所言也正常。
張有為點了點頭,就坡下驢,“不錯!你是何人?”
“果然是假消息!”那人身子繃緊,眼神四處搜索,警惕起來,“邢青在哪里?說,不然弄死你!”
說著上前一步,銀色短刃泛著殺氣。
“我爹死了,薛叔叔怕有人害我,讓我躲避在這兒!”張有為說著朝全身甲后躲了一步,“你...你是誰?”
“我?”那人聽說邢青死了,稍稍放松,一聲冷笑,“死到臨頭還對我感興趣。龍虎拳在哪兒,說!”
龍虎拳?
原來是聽說邢青死了,來順手牽羊的。
可惜,倒霉了!
碰到張有為!
張有為朝著身邊安靜森然的鐵甲指了指,“刻在鎧甲里了!”
“鎧甲?”那人顯然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指向張有為,又指了指一旁的墻壁。
張有為乖巧的朝后挪了一步,“叔叔,你到底是誰啊?是薛叔叔派來的嗎?”
“薛遠(yuǎn)?”那人眼中帶著嘲諷,“這種下三濫也配指使我?”邊說邊轉(zhuǎn)身看向鎧甲。
蛇面甲上,細(xì)長的瞳孔窟窿,陰森恐怖,似是真的有一雙眼睛看著他一般。
擅闖者不由的皺了皺眉,略微猶豫,還是伸手在鎧甲上來回摸索。
頃刻,轉(zhuǎn)過身,惡狠狠的看向張有為,“你特么誆我?找死!”
張有為一臉無辜,又指了指全身甲,“沒有啊,真的刻了,沒刻在表面,是刻在這兒了!”
他說著,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嗯?”那人一愣,才發(fā)現(xiàn)被張有為戲耍了,不禁怒火中燒。
剛要欺身上前,忽然一頓,眉頭擰成一團(tuán),雙眸透出一股子驚悚,“龍虎拳?!”
其身后金光大勝,將張有為所站的那片墻壁完全點亮。
而此時,張有為面沉如水,殺氣凜然,和剛才乖巧的小孩判若兩人。
擅闖者想都沒想雙臂于胸前交叉,同時扭動身軀,面朝全身甲。
于此同時,周身金色光芒大盛,肅穆銅鐘之形緩緩凝聚。
金鐘罩!
轟??!
全身甲一拳揮出,身后金色的龍虎之形若隱若現(xiàn),虛空中卻又有龍吟虎豹之聲。
兩團(tuán)金光撞在一起,金鐘瞬間破損。
低沉的鐘鳴之聲,如同送葬序曲一般,在促狹的空間中震蕩。
擅闖者被一拳轟飛,衣衫碎裂,直接砸在張有為身旁。
斷骨之聲,一股腦涌出,似是一瞬間碎完了似的。
墻壁裂了一大塊,恐怖的裂痕如同蛛網(wǎng)一般蔓延,填滿了猩紅的血液。
然而,霸絕的拳勁兒依舊呼嘯嘶吼,久久不惜。
比那日邢青所施展的還要強(qiáng)上許多。
殺人多了,張有為對血已經(jīng)沒那么敏感。
俯下身子,用牛角刀,將其衣衫挑開,翻找了起來。
這人窮的很,只有一塊玉牌子,雕刻著仙圖海紋,一面刻著孟正浩,這應(yīng)該是此人的名字。
“這名兒有點耳熟??!”
張有為說著將牌子翻了過去,不禁一愣。
牌子背面刻著長平二字。
“長平孟正浩,這特么不是長平堂的堂主嗎?”張有為一臉懵逼,執(zhí)行任務(wù)還有堂主親自出馬的嗎?
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一堂之主,居然扛不住全身甲一境頂峰的龍虎拳。
器物修仙,果然有些流氓...
他揉搓了一下美玉,忽然浮起幾顆金色銘文,如水霧飄蕩。
隨即手中一熱,一股澎湃的力量,似要從美玉之中爆裂涌出一般。
電光火石之間,他心念一轉(zhuǎn)。
身后全身甲一顫,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綦S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