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一早,九真向蘇錦夫人辭行后,便驅(qū)車回到王宮,方進(jìn)寢殿,還未來的及坐下歇息,便聽見門外嘈嚷之中夾雜著華葶尖銳的聲音,華葶沖著門里怒道:“這才出去多久,便長了架子,竟然敢讓一幫奴才攔著本公主了?!?p> 九真急步上前,曲身行禮拜見華葶,半蹲著身子說道:“見過樂修公主?!?p> 九真如此卑切的禮節(jié),并未讓華葶消氣半分,而是更增加了她的驕縱之氣,只見華葶越過人群,鄙夷的看著九真,然后舉起手掌,重重的打在九真臉上,一巴掌劃過,九真臉上留下真真實(shí)實(shí)的四個手指印,九真忍著刺痛,依舊恭敬的屈在原地,云香和媚兒跪在華葶腳邊上,凄凄切切的向華葶求情。
華葶臉上蕩溢著勝利著的表情,趾高氣昂的說道:“本公主這一巴掌是提醒你記住自己的本分,別站上枝頭,就以為成了鳳凰。”
“我家公主才剛回宮,求你放過她吧?!泵膬嚎拗蚯蟮馈?p> “你家公主?主子沒規(guī)矩連奴才都教不好,今天本公主倒要讓你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公主?!比A葶傲氣的說著,將手又舉了起來,眼看著這一巴掌又要落在九真臉上,九真并末打算躲開,只是閉上眼睛,準(zhǔn)備默默受著,九真默待許久,未見巴掌落下,便慢慢睜開眼睛,只見華葶公主高舉的手臂被王后緊緊攥在手里,呵斥道:“放肆,不準(zhǔn)胡鬧。”
華葶掙開被困的手臂,委屈道:“誰胡鬧啦?”
王后無奈的嗔責(zé)華葶一眼,朝九真說道:“葶兒一向嬌慣,你別放在心上?!?p> “真兒不敢”
“就知道你懂事,快去修整一下妝容,你父王已經(jīng)在前殿等著了?!蓖鹾笳f完,便呵令華葶跟著她離開。
云香扶著九真,回到殿內(nèi),媚兒則拿著冰帕子,輕敷著九真臉頰,泣聲說道:“還是府里好,這里被欺負(fù)了都沒人護(hù)著。”
“不可亂說。”云香制止媚兒,媚兒的這些言語若被有心之人聽去,又是一樁罪過,她接過媚兒手里的帕子,說道:“你也去洗把臉吧,都哭成花臉貓了?!?p> “我又沒說錯?!泵膬何碾x開。
“給我上妝吧。”九真拿掉冷敷的帕子,這些傷印再敷也無濟(jì)于事,剛才那一巴掌打的不輕,沒有三兩天是消不下去的。
“是”云香也是心疼,可她比媚兒心智成熟些許,懂得忍耐,云香用妝粉遮蓋了好幾遍,仍能看見淡淡的傷痕紅印,“公主,這……”
九真端詳著銅鏡里的影子一陣,說道:“再加一層妝粉,然后用胭脂再遮一下吧?!?p> 云香照著吩咐操作一番,再看向九真時,她臉上的手指印不見了,反而顏容反而精致了幾分。
九真信步來到殿前階處,跪拜向大華國主請安。
“起來吧,今日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對陳國求親一事的看法?!贝笕A國主款款說道。
“自古婚姻之事,均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兒的婚姻大事,本應(yīng)由父王母后作主,真兒不敢多言,只是……只是……”九真說到此處,停了下來,似是有什么委屈不敢言一般。
大華國國主神色一轉(zhuǎn),道:“無仿,今日是你我父女二人的私下交心之言,不必過于拘束?!?p> 九真聽罷,便已明白了大致,撲通一聲,再次跪倒,雙手伏地,凄凄說道:“只是兒臣年齡尚小,若陳國執(zhí)意逼迫兒臣出嫁,便是逼著兒臣出家,逼著兒臣覓死”
大華國國主面掛怒氣,威道:“大膽,你這是仗著本王平日里對你的寵愛,便開始恃寵而驕了嗎?來人,將苧公主拖下去重罰。”實(shí)則心里已經(jīng)樂開了花。
此時,陳國王世子已然明白,眼前這二人正在給他上演一初周瑜打黃蓋的戲碼,便開口道:“王上息怒,我與公主的婚事不急,此次前來,只因我母后想見見未來的兒媳婦,想請公主去陳國游玩一番,二來公主也可提前熟悉一下我陳國風(fēng)土,免的嫁入我陳國之后不適應(yīng)。”
九真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風(fēng)雅少年站在不遠(yuǎn)外,皮膚白皙,精神耀熠,身著紫緞錦袍,腰間系一佩玉,貴氣十足。
九真越看越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不自覺朝那少年喃喃呼道:“表哥”
那少年似是沒有覺查到九真的稱謂一般,拱手向九真施禮道:“公主與我,是國婚,他日嫁我陳國,陳遙自當(dāng)真心待與公主,還望公主不要過分執(zhí)拗?!?p> 九真這才回過神來,回禮道:“世子之言,我并不認(rèn)可?!?p> “何為?”
“你我婚事,本就有待重議,我自然是會抗拒的,至于陳國之行,我是不會去的?!本耪婀麛嗾f道。
“當(dāng)真?”
“當(dāng)真?!?p> “好吧,婚姻之事,系長輩早就商議好的,不可退約,既然你還沒做好準(zhǔn)備,我回去便是,陳國之行,你會去的。”陳遙自信說道。
“世子之言,注定是空談一場,還請不要妄言?!?p> “是不是妄言,公主日后自會知道,我予你三月之期,如若到時你還沒有想好,我會助你做決定的?!标愡b說道,成竹在胸,儒雅之中透著強(qiáng)勢,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我之將來,還由不上世子做主?!本耪姹局鴶£惒粩∈繗獾脑瓌?,不甘示弱。
“好了,既然真兒已經(jīng)擺明主意,陳遙世侄也莫要強(qiáng)求,畢竟我與你父王相識多年,兩國盟友之誼莫要因年輕氣盛傷了和氣。”華國國主暗語相示,意要陳遙注意分寸。
陳遙自是聽懂了大華國主的話中意思,爽朗一笑,說道:“我陳國最重盟約,臨行之前,父王也是耳提面命盟約之重要,切勿忘懷。”
大華國主聽到盟約二字,臉色陰沉,悶聲說道:“世侄一路奔上,也是辛勞,先下去休息,本王已命人備好酒宴,等休待之后再慢慢議事?!?p> “謝王上好意,只是我還有要事處理,不便久留,酒宴下次再飲,今日我便先行告辭,望王上見諒?!?p>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強(qiáng)留了?!贝笕A國主說完,讓身邊的太臨送客。
陳遙施禮一揖,順勢退去,越過九真身邊時,壓低聲音說道:“三月之期,不要忘了?!闭f完笑著離開。
九真身子向后一縮,微恐的看著漸行遠(yuǎn)去的背影。
“真兒也退下吧。”大華國主命令道。
“是。”九真屈身回道,退行幾步后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