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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態(tài)萬千

第十六章 傷

儀態(tài)萬千 秋之澀 3045 2021-06-16 21:35:03

  第十六章傷

  袁儀朝阿梅點點頭,牽著立哥兒與冬雪一道出去,畫兒與夏至跟在兩人身后出去。

  “三姑娘。”冬雪有些著急的看著袁儀,再看看乖巧跟著的立哥兒,有些欲言又止。她也是看著四少爺長大,小時候沒少抱過。她是老祖宗貼身侍候的丫頭,怎會不知大爺蠱惑著老祖宗都做了些什么。她咬咬牙湊近袁儀耳邊,“阿菊姐姐挨了打。”

  袁儀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傷了何處?”

  “掌嘴?!倍┯痔嵝训馈岸T已經(jīng)落了鎖?!?p>  “多謝冬雪姐姐?!痹瑑x忍著怒火,緊緊抓著立哥兒手叮囑他待會跟緊自己身邊,快步趕去益壽堂。

  此時益壽堂里燈火通明,袁儀進門一眼便見著跪在廳堂中間的阿菊,臉頰紅腫,那一雙杏眼完全沒了平日的精神。

  袁儀原本滿腔的怒火到此時反而的平靜下來,眼里看不見其他人,只牽著立哥兒一步步走到阿菊身邊,扶起神色恍惚的她交給身后亦步亦趨跟著的畫兒與夏至。

  主仆五人立在益壽堂中間仿佛一座孤島般無援。

  “這就是咱袁府才華橫溢的三爺?shù)淖优?,這般的放肆且目無尊長?!北涞脑捳Z從滿臉陰郁的袁大爺袁明安口里吐出。袁儀充耳不聞,只盯著老祖宗,卻再找不見原先還出現(xiàn)在老祖宗眼底的一絲狼狽,袁儀眼底一片冰冷。

  “跪下,爺可沒說要饒過那個賤婢?!痹靼脖晨恐σ危圃诔靶愕軅z的自不量力。

  “是你傷的阿菊?!痹瑑x平靜的看著他。

  “放肆,就是你這目無尊長的樣子,才慣出敢貪墨銀子的賤婢?!崩献孀谌滩蛔∨?。

  “是誰貪墨了誰的銀子,請老祖宗明示”袁儀冰冷的眼神仿佛能看進她心底。

  “是這賤婢貪墨了老祖宗的銀子?!?p>  袁儀不理會袁明安,只看著老祖宗,重復問道“是誰貪墨了誰的銀子,請老祖宗明示?!?p>  她要看看,老祖宗只是因為偏袒溺愛袁明安;還是手握不屬于自己的錢財日久,起了貪念;或者...本就是個貪婪的?!鞍矁赫f的對,是阿菊貪墨銀子被抓個正著?!?p>  “她若是吐不出貪墨的銀子,你是她主子,就該你負責賠了銀子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將她送官?!?p>  “胡鬧,賠了銀子便可,不可鬧大?!?p>  “儀兒贊同大伯說的,就該送官,好查出那貪墨銀子,監(jiān)守自盜之徒。”袁儀嘲諷的看著一唱一和祖孫倆。

  “放肆,給我跪下,往日待你太過寬厚,竟縱得你這般張狂,春風,給我掌她嘴?!崩献孀趹嵑拗鴿q紅了臉,一雙枯瘦的手用力拍打著圈椅扶手。

  春風猶豫著不敢真上前去打,畫兒則將阿菊交給夏至扶著,自己擋在袁儀身前。

  “老祖宗何必如此動怒,可是儀兒說的不對?阿菊貪墨了誰的銀子,拿出證據(jù)來,就送阿菊去見官?!?p>  “還用證據(jù),她說手里沒銀子,不就是她貪墨了,好大的胃口,幾萬兩的盈利說貪就貪?!?p>  “阿菊手里有沒銀子,與大伯您有關(guān)?”

  “老祖宗的銀子自然與我有關(guān)?!?p>  “儀兒只問阿菊手里的銀子如何與大伯您有關(guān)?”袁儀寸步不讓,看他能厚顏無恥到什么程度。

  “阿菊手里的就是老祖宗的銀子,自然與我有關(guān)。你扯這些也是無用,賠不出銀子,打死這個賤婢都是輕的?!?p>  “老祖宗,您說阿菊手里的銀子是誰的?”袁儀一個字一個字的好似能問進人心底。

  老祖宗震驚的看著她,臉色難看到極點,“這么說是你拿了銀子?你怎這般狠毒,成心要斷安兒的路?!?p>  袁儀不愿再多費唇舌,她發(fā)誓寧愿求得老侯爺收回母親的嫁妝,也要讓打了阿菊的人付出代價。此時還是阿菊的傷要緊,牽著立哥兒便轉(zhuǎn)身欲離開益壽堂。

  “放肆,你既不愿賠了銀子出來,就把這賤婢留下,打死了事?!痹靼才拗牧俗雷?,示意自己帶來的兩婆子上前搶過阿菊,他就不信拿住這賤婢那死丫頭還敢不出銀子。

  “你們誰敢?!痹瑑x一把將阿菊護在身后,立哥兒與畫兒卻擋在她身前,夏至在后頭緊緊扶著阿菊。

  婆子顧著袁儀姐弟,不敢上前硬搶。

  “蠢貨,不會拉開嗎?!?p>  兩個婆子不再猶豫,上前便要拉開立哥兒,袁儀一把將他倆護在身后。她知強不過兩個身材粗壯的婆子,手中緊握著方才從阿菊頭上拔下的銀簪在婆子手背劃出一道血痕,趁著兩個婆子微楞的當口,將簪子頂在頸部,瞬間就沁出血珠子來。

  “阿姐?!绷⒏鐑阂獦屜略瑑x手里的簪子,卻被畫兒抱住,“小心傷了姑娘?!?p>  立哥兒紅著眼掙開畫兒,安靜的跟緊袁儀,眼神卻發(fā)狠的盯著袁明安。

  老祖宗驚得站起身子,“住手,住手,安兒,快讓他們住手?!?p>  那兩個婆子本就被袁儀驚得退開了兩步,聽得老祖宗的話又后退了幾步。

  “吐不出銀子,今日你們誰都別想走。跟我耍這心眼,有膽子你就一簪子扎到底。”

  “安兒,算了,祖母再給你想法子,就讓他們回吧,???”

  “不成,祖母,那賤婢手里的銀子不能被死丫頭拽著,否則往后我們與那邊就被動了。”

  老祖宗見說不動大孫子,轉(zhuǎn)而勸說袁儀道“你應(yīng)了你大伯,老祖宗便做主讓你帶阿菊回去,你聽話啊?!?p>  “把她拉開,她真想死,爺不攔著,當初林婉死了,老侯爺也沒能把我們袁家怎么著,這死丫頭能有她重要?!?p>  “安兒不可?!?p>  “住手。”大老爺匆匆趕到益壽堂,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他死死盯著袁明安,“畜生,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阿菊的丈夫小林管事從大老爺身后沖出來,抖著手攬過她肩膀“阿菊,你怎么了,阿菊......”

  大老爺幾步走到袁儀身前,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拿簪子抵著脖頸,那沁出的血珠子刺得他眼睛發(fā)痛,“丫頭,快拿開它,祖父來了,你聽話,拿開它!”

  大老爺不敢硬搶,只柔聲哄著。

  “走開,不要過來?!痹瑑x把簪子拿遠些,卻沒真放下。

  “好,好,祖父走開,你別再傷著自己。”

  “讓我們走,我們要搬出袁府?!痹瑑x恨聲說道。

  “丫頭,這是你的家,你還要搬去哪!”大老爺痛心道。

  “這是家嗎?祖父您是騙儀兒還是騙自己?!痹瑑x紅著眼問她。大老爺看著她脖頸沁出的血珠子,立哥兒紅腫又恨極的眼神,再看看被護在身后倒在小林管事懷里雙頰紅腫的阿菊,主仆幾人凄慘的模樣,大老爺喉嚨滾動著說不出話。扭頭看青白著臉的袁明安,老祖宗察覺到他神色不善,趕忙將他護在身后,“你要做什么?”

  “母親,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個畜生都做了什么?!?p>  “與安兒無關(guān),你要怨便怨我?!?p>  “好,就當是母親做的,您告訴兒子,您要做什么,母親是要毀了這個家嗎?”大老爺滿眼失望。

  “我做什么了,我......?!彼粗矍皥F團護在一處且傷著恨著瞪著她的主仆幾人,忽然覺得刺眼。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大老爺,著急道“兒子,我沒有,是儀兒,是她白眼狼,咱們袁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她卻狠心要斷安兒路子......?!?p>  袁儀笑了出來,轉(zhuǎn)頭看著立哥兒,“阿立,看清了沒,你無需愧疚的。”

  立哥兒用力點點頭,“以后再不會了?!?p>  “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們?大伯每年從阿菊手里拿走走銀子,別說是養(yǎng)我們姐弟倆,就是供全府上下好吃好喝的都不在話下。大伯要兩萬兩銀子打點,你們便讓二姐姐欺上門來,便狠毒打傷阿菊,便將我們主仆拘在這里逼迫?老祖宗,您說是誰狠毒,是誰白眼狼?”

  “你胡說,胡說?!痹靼才鹬鴧s不敢看他父親。

  “兒子,沒有,你別聽她胡言?!?p>  “林管事,請家法來?!贝罄蠣斆嫔F青。

  “不許,我說不許,銀子便是用了又如何,林婉便是死了也還是袁家人,她的銀子安兒如何用不得?!崩献孀谒浪罃r在袁明安身前。

  袁儀今日算是見識了什么是真正的厚顏無恥。

  大老爺死心的不再爭辯,沒多久,林管事就取了家法,一根成人小臂粗的棍子進來,身后跟著四個外院家丁。

  袁明安怨恨的看著他大老爺,老祖宗張開雙手護著“誰敢傷我安兒,我便跟你們拼了?!?p>  大老爺上前抱住枯瘦的母親,任她捶打,袁明禮想跑又怎能敵得過強壯有力的家丁。

  “儀兒,你們先回,阿菊的傷要緊,你放心,祖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別再說搬出府去這樣的話!”

  “祖父,您把她們幾個的身契還給儀兒?!痹瑑x哀求道。

  “好,你聽話回去,祖父明日就把她們身契還給你?!?p>  “是,儀兒這便回去等著。”她讓小林管事去請大夫,畫兒與夏至小心翼翼扶著阿菊,袁儀自己則牽著立哥兒跟在一旁,主仆五人便一路慢慢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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