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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態(tài)萬千

第二十八章 當家做主

儀態(tài)萬千 秋之澀 3002 2021-07-02 20:52:19

  “往后你們就跟著大爺我,就在莊子上好好當差,我看誰敢再動你們?!彼f著便要伸手去給楊管事松綁。不料楊管事卻扭著身子不讓他碰,還嚷嚷著道:“大爺您饒了小人,小人犯了事若不受處罰,姑娘是再不愿要小人一家子的?!?p>  跟了你還能好好在莊子當差?當他傻的不是。

  袁明安僵著手,不可置信的看著楊管事,“你傻了不成,都跟你說往后跟著我們大房了,還怕她不要你們一家子。”

  “大爺您別逗小人了,小人一家子都是三房的人,怎么能跟了您大房,在哪當差自然也是姑娘安排著?!睏罟苁屡ぶ碜尤氯轮€不忘偷瞄著袁儀。見她神色沒有不喜甚至有絲淡淡笑意,他立即就知道這是個機會,若是抓住了,他們一家子許就能免了被發(fā)賣。

  “姑娘,奴才每回給公中送食材,都說是大爺囑咐了要那品相頂頂好的;還說若是不足,便把供著酒樓的給截下來,反正也是供食客的,品相差些也無妨。奴才確實聽了大爺?shù)脑挘蜻^供酒樓食材的主意,只是阿菊娘子囑咐小陳管事盯的緊,小陳管事又是實誠的,奴才沒找著機會?!?p>  錢財什么的他也不想了,若能爭得姑娘心軟,讓他們一家子好好在一塊就是萬幸了,想到這里他就一股腦子都說了出來,“姑娘,少爺,奴才不瞞您們,正好大爺大奶奶都在,奴才都老實說了,不論奴才如何選了頂好的食材送來,公中回回都是挑挑撿撿著只要一小半,讓奴才過幾日再給送來。那挑揀剩下的食材,有些不耐放,若是天冷還好,就怕天熱。也是奴才貪心,便偷著拿去賣了,幾年積攢下來得有兩千多兩銀子。本來還不只,是有回奴才給別個府里送食材被大爺發(fā)現(xiàn),他要挾奴才,要奴才將所得分一半給他,否則就告發(fā)奴才。是以這幾年下來大爺也得了近兩千兩銀子?!?p>  現(xiàn)在想來說不得就是大爺讓下頭的人故意挑剔著剩下許多食材來,一回兩回的等他起了貪念,就抓他個現(xiàn)行好坐等分銀子。

  “胡說,凈胡說。你這狗奴才,虧我往日看重你,竟這般污蔑我,大爺我看得上你那千把兩千兩銀子?!痹靼矏篮薜哪樕t,不顧身份撲上前拿腳踹著楊管事。

  “能靜。”

  能靜會意的上前,一把扯開袁明安。她手勁大,袁明安又不妨,被她扯得踉蹌著差點站不穩(wěn)身子。

  袁明安站穩(wěn)了身子,抬手就欲甩能靜一個嘴巴子,卻被她一把捏著了腕子,疼的他跺腳吸著氣卻偏甩不開。

  “奴才什么都說了,再沒別的。姑娘您大人大量,饒過奴才這一回,別賣了奴才一家子?!睏罟苁虏活櫛货咛鄣纳碜樱诌诉诉说目钠痤^來。

  “好了,老實在一邊呆著。別回頭真把自己腦袋給磕破了?!?p>  楊管事聽得袁儀的話,忙與兩個兒子掙扎著往角落躲著,心想這狠丫頭也不是全沒好的。

  能靜稍稍松了手勁,袁明安趕緊掙脫著離她遠遠的站著,拿冰刀似的眼神狠狠看著袁儀道:“真是無法無天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敢領進府里,拿一府人口的身家性命不當回事,這回就是父親也幫不得你?!?p>  “大伯莫不是老花眼了,儀兒這里哪來的三教九流之輩?”袁儀牽著立哥兒,閑閑的看著他跳腳。太姥爺厲害,能靜也厲害,他袁明安今日還想從他們三房討得好處?

  “我阿姐一條命你都不放在眼里,我們怎比得過大伯?!?p>  “你狡辯也無用,這里一個,外頭一個;你以為找這么兩個丫頭進來就能無法無天了?等我稟了父親知道,看他往后還護不護著你們。”就這么點出息,竟從外頭找人進來護著自己。他正愁父親太過偏心護著他們,他們自己倒是這么快的就送了把柄放他手里。

  “伯娘,您沒說與大伯聽?”

  “儀兒是說這兩丫頭就是老侯爺送了你與立兒的?”前幾日林管事就與她說了這兩丫頭的事,原本她想來過過眼。只是上回離開的狼狽,又想著不過是倆丫頭又是老侯爺送的,就沒放心上。這回若不是大爺強拉著,她也是不愿來這一趟,一進來就把自己當成布景板立著,這會兒袁儀問到她身上,這才有些尷尬的想起來。

  袁明安聞言恨恨的瞪了眼大奶奶。他又不傻,老侯爺送的人容不得他質疑,只能恨恨的朝楊管事父子三人吐了口唾沫,“白眼狼的東西,虧我巴巴的趕來救你?!闭f罷便轉身欲離去。

  “大伯,楊管事說您分了兩千兩貪墨銀子,您看何時方便還來?若是近日手頭不方便也該立了字據(jù)才是?!痹瑑x閑閑的在后面追問他。

  不要臉皮的東西,算計著跟奴才爭貪墨來的銀子。

  “阿姐,你算錯了。大伯每年從阿菊手里支走近萬兩銀子,五六年下來該有五六萬兩銀子才對?!绷⒏鐑翰毁澩难a充道。

  袁明安不答姐弟倆的話,只陰狠的盯了他倆一眼,便轉身離開。大奶奶也訕訕著跟在他后面離開。

  待到大爺與大奶奶離開,袁儀便催促立哥兒去洗漱歇息。他卻搖頭,堅持要陪著她。袁儀無耐,只好快著解決楊管事。她示意能靜先給他們三人松綁,自己則牽著立哥兒坐了椅子上。

  “謝姑娘少爺,奴才往后再不敢有二心,定老老實實聽吩咐辦差事?!备缸尤吮唤壛税肴?,尤其是楊管事被綁著近一日,被一番驚嚇,還被大爺給踹了幾腳。這會兒覺得一家子能不被發(fā)賣就是幸事,再想想白日里自己那不當姑娘是主子的模樣,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也算明白了,不管年歲再小,主子就是主子,不是他一個奴才斗得過的。

  “我阿姐還沒說要饒了你?!?p>  “少爺,姑娘,奴才再不敢了?!彼娴囊蘖耍歼@般豁出去了,若兩位小主子還是不饒他,他就真的沒法子了。

  “好了,我問你,這幾年真的只貪墨兩千兩銀子?記住,想好了再回?!痹瑑x淡淡的看著他,她不信這么溜滑的楊管事會這么老實著全交代了。

  “奴才不敢隱瞞,花用了幾百兩,余下兩千兩在奴才婆娘手里存著?!彼f完還吞了口口水。

  見袁儀淡淡笑著看他,他覺得頭皮有點咋開,閉著眼心一橫又說道:“奴才私下還存了一千兩,奴才全拿出來,只求姑娘別讓奴才那婆娘知道。”

  楊管事這回說完便哭喪著臉,垂著頭,心里懊惱的恨不得錘死自己。讓你貪心不足,讓你欺主子年幼,連貪墨多少銀子都不老老實實交代,這下好了,真的一家子都要被遠遠發(fā)賣了。

  袁儀心里差點笑翻了面上卻還是淡淡的,“能靜,帶他們去柴房住一宿,不必給他們吃食。阿梅,你去安排個房間把他家里那幾個都接過來住一宿。”

  袁儀吩咐完就牽著立哥兒回他的東廂。夏至還在看著楊管事的家人,只仲秋打了水來侍候立哥兒洗漱,袁儀看著他上床榻睡下又幫他掖了被子才轉身回自己屋里。

  阿菊卻在屋里等著她,見她進來,便直直的跪了下去。“姑娘,奴婢錯了,您罰奴婢吧。”

  “你哪里錯了?”袁儀強忍著沒去扶她起身,反而神情淡淡的問她。

  “奴婢沒用心辦好姑娘囑咐的差事,楊管事這幾年做的事多少有奴婢的縱容。”阿菊一一說了自己錯處,卻是紅了眼圈,“姑娘,奴婢認罰,姑娘能不能......?!?p>  袁儀嘆了口氣,上前扶著她起身,“你自己都知道錯在何處,干脆說說怎么罰自己吧?!?p>  阿菊就著她的手起了身,抹了抹眼角道:“奴婢是想過的,姑娘,您就打奴婢二十板子吧?!?p>  她今日回了府里,一路看著姐兒處置楊管事,原本她想不明白姐兒為何發(fā)那般大的火,也擔心姐兒處置不當會落人話柄,甚至還有些責怪姐兒莽撞。

  后來慢慢看著才明白過來。姐兒這是提醒眾人也包括她,什么是奴仆的本分。

  她想姑娘其實主要是提醒她。這幾年姑娘少爺年歲小,她習慣了事事做主安排,這些讓她私心的以為姑娘還是那小小的姐兒,猜想她許會受不住府里幾位長輩的責難,就又答應了還供著。所以她也就是隨口交代的楊管事,楊管事許就是從她的態(tài)度里察覺出這事大有回轉的余地,這才有了今日之事。再說楊管事,往日在她面前橫的很,今日不就被姑娘捏得死死的?是自己看低了姑娘也高估了自己??纯疵方憬氵€有姑娘身邊的那幾個丫頭,哪一個不是盡心盡力聽姑娘的吩咐做事。就她自以為姑娘辦不成事,先自己留了余地。

  自己這般做比起那楊樹能好到哪里?

  阿菊越想越覺無地自容,‘撲通’又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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