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花朝節(jié)開幕那日,花顏缺席了。
文昌辛辛苦苦說服天帝,讓花顏上的開場舞,一時間沒了人選。
于是,臨時被換下來的姬朧月,又名正言順地成了最佳替補(bǔ)。
姬朧月已然在臺下開始梳妝打扮,而憂心忡忡看著這一切的胡落落,突然從身后被人拽住,拉到了一塊偏僻處。
胡落落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抬手就向來一把制裁之拳,手卻被人緊緊握住。
“別動?!?p> 被捂住雙眼的胡落落,還想掙扎,手掌卻也被那人緊緊握住,隨即耳邊傳來一陣低語,以及他身上淡淡的藥香:
“丫頭,江湖救急,幫個忙?!?p> 這下,胡落落終于聽清,這個勒緊她的人是誰了。
熟悉的衣衫料子,還有指尖仍舊冰涼的溫度——
“帝,帝君?”
胡落落抬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滿臉愁云慘淡的男人。
他竟然……
還有反過來求她的時候?
文昌根本沒時間啰嗦,一只手又把胡落落拉到一邊,彎著腰用手撐著腿,湊到胡落落耳邊,指著那早已布置好的紅彤彤的舞臺給她看:
“那個臺子你看見沒?”
胡落落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下頭,目光卻被文昌那輕輕緩緩扇動的細(xì)密睫毛吸引去了火力,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文昌的眉眼,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
爾后,瘋狂地咽著口水。
也是在這個時候,胡落落才發(fā)現(xiàn),文昌的個子很高很高,甚至需要努力彎下身子,才能跟她平視。
“就是這樣……明白了嗎?剛剛本座跟你說的,你都記住了吧?”
“?。渴裁??”
文昌的聲音,好不容易把胡落落淪陷于他美貌的注意力拉回來,而她卻壓根兒沒把方才文昌交待她的,聽進(jìn)去一個字。
文昌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把胡落落翻轉(zhuǎn)過去,背對著他,將一塊水色的面紗,從胡落落的耳后,小心翼翼地給系上。
一邊給胡落落系著繩結(jié),一邊在她耳邊小聲叮囑道:
“你的身形跟花顏差不多,上去之后,你大概轉(zhuǎn)兩個圈,看差不多了,本座就會讓你下來,立即宣布花朝節(jié)開始?!?p> 胡落落聽罷,迅速扭過頭,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文昌。
“沒事,相信你可以的?!?p> 文昌說著,眼中漸漸流露出滿腔的溫柔,還順勢替胡落落理了理額前散落的鬢發(fā)。
“可,可是,我穿著的是侍女服,一上去了就露餡了啊……”
胡落落為難地低下頭,環(huán)視著身上的衣裳,咬著嘴唇,怯懦地往后退。
而文昌卻沒有給她逃脫的機(jī)會,看準(zhǔn)時間,將胡落落翻了一個面,正對著舞臺,再用食指輕點(diǎn)了一下胡落落的肩膀,胡落落便立刻穿著一身空青色裙衣,從天而降。
還在后臺梳碧云髻的姬朧月,看著那個憑空出現(xiàn)的女子,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太過迅猛,以至于起身的時候,不小心還撞翻了她坐著的那把椅子。
“是誰?”
姬朧月瞬間不悅地皺起眉頭,側(cè)身問身旁給她梳妝的侍女。
“奴婢……不知?!?p> “混賬東西,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臺上的人是我!誰上去了,你們會不知道?!”
姬朧月氣急,一巴掌甩在了那侍女的臉上,那侍女年紀(jì)看起來不大,立刻摔倒在地上,委屈地捂著左臉,拼命壓低音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姬朧月氣得整個人在發(fā)抖,卻發(fā)現(xiàn)臺上那人穿著的那紗裙,比她身上的這件還要精妙。
沒有過多的裝飾,大片空青色的薄紗層層疊加,腰間也只簡單地系上了一個飄帶,只是那紗裙的材質(zhì)看起來十分古怪奇特——
明明是垂順的霧紗,但在日光的照耀下,時而波光粼粼,時而又似乎有點(diǎn)點(diǎn)星光閃爍。
而這件衣衫,又好像為臺上之人量身定做一般,將原本白皙的膚色,襯托得更加雪白透亮。
“查!”
“給我去查!到底是誰,敢這么大膽,壞我的好事!”
姬朧月握拳,將手中的那柄木梳折斷,抬起腿,對著腳邊的那侍女狠狠地,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