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刺殺
賀皎皎對謝謹莫名其妙的忽視搞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謝謹今日殿試的時候倒沒出什么岔子，得了個御史臺的職位，已經(jīng)算很高的了。
回來的路上，順便去了清風齋找朱豐，拿了李崇的消息。
當他得知當年沈府被污蔑陷害有李崇一大份“功勞”的時候，當即就把那張紙條撕碎了。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大臣們紛紛為立儲的事吵得喋喋不休。
皇上有些煩躁：“那依你們看，哪位皇子更能擔得此重任？”
一位大臣當即站出來：“臣以為，二皇子是長子，自古以來都是立長子為太子?！?p> 另一位大臣馬上就出來反駁：“四皇子是皇后嫡出，臣認為應立嫡子為儲?！?p> “五皇子才華橫溢，寬容和善，是太子的最佳人選?！?p> “……”
其他人各自說了三位皇子的優(yōu)點，皇上聽得頭疼，唯獨就是沒有夸三皇子方易堯和六皇子方子煊的。
前者是來歷不明，在朝廷沒有根基沒有支持者，后者是平庸得出了名，連親娘都哀嘆連連的爛泥扶不上墻。
“立儲一事，改日再談，退朝。”皇上打斷了他們的爭論，起身回去了。
謝謹站在一邊聽他們爭吵，無意間對上了遠處投來的視線。
高千秋意味不明地看了謝謹一眼就轉(zhuǎn)過了頭。
皇上回去之后，后宮眾位嬪妃就得知了朝上的事。
五皇子的生母嘉嬪端了親熬的雞湯給皇上送了過去。
“皇上，嬪妾給皇上熬了雞湯補補身子。”
嘉嬪的心思皇上摸得一清二楚，只道：“放下吧，朕一會再喝。”
“皇上……”嘉嬪還想再給自己兒子說說好話，卻被皇上下了逐客令，無奈出了養(yǎng)心殿。
五位皇子此時正在一處聽學，幾人暗地里也是劍拔弩張。
“聽說今日朝上眾多大臣無一舉薦三弟和六弟的，他們還真是有眼無珠?！倍首臃侥蠈ぷ焐鲜菫樗麄兌舜虮Р黄剑瑢嶋H上嘲諷意味明顯。
方臨清和方沉俞聽了都笑了起來。
方子煊有些憤憤，憑什么沒人夸他？但也只能心里嘀咕。
方易堯面色平靜，并沒有把他們的嘲笑放在心里。
夜里三更，方南尋的寢殿進了不速之客。
方易堯手拿一把短匕首，慢慢靠近。
“快！傳太醫(yī)，傳太醫(yī)！”宮里的公公慌忙地去請?zhí)t(yī)。
方南尋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左腿，面目猙獰，他正睡得沉，突然被一陣劇痛痛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腿上淌了一大片血，殿里卻沒有看到別人，只能急忙喊來了侍衛(wèi)。
“怎么回事？”淑妃得知兒子被刺傷的消息，匆忙就從自己的寢宮趕了過來。
看到方南尋血肉模糊的大腿，心疼地直掉眼淚：“是誰傷了我的尋兒！”
周圍的侍衛(wèi)警戒，卻連一個奇怪的人都沒見著，只能回來報：“回淑妃娘娘，二殿下寢宮周圍并無可疑的人?！?p>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們沒認真找！”淑妃正沖侍衛(wèi)們發(fā)脾氣，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公鴨嗓。
“皇上駕到——”
殿內(nèi)的人紛紛下跪行禮。
皇上抬了抬手讓他們起來，也沒管淑妃哭喪的臉，徑直走到方南尋床前看他的傷口。
“太醫(yī)來了嗎？”皇上鎮(zhèn)定地問宮女。
“回皇上，太醫(yī)去請了?！?p> 方南尋有些擔心地道：“父皇，兒臣的腿，不會……”
淑妃打斷了他的話：“住嘴！肯定能治好。”
皇上也點了點頭以示安慰。
這邊皇后正躺在床上休息，卻被身邊大宮女喚醒。
“娘娘，出大事了?！?p> 皇后坐起來冷靜地問道：“能出什么事？難不成有刺客？”
青荷慎重地點了點頭：“二皇子被刺客刺傷了腿，如今皇上正在看望呢?！?p> 皇后聽到這消息也顧不上困了，一股強烈的欣喜涌上心頭：“快給我梳妝，這好戲咱們可不能錯過了?！?p> “是?！鼻嗪蓱馈?p> 嘉嬪和皇后想得如出一轍，兩人幾乎是同時到的方南尋的宮殿。
淑妃看到兩個人的嘴臉就知道沒安什么好心思，十成九就是來看她和尋兒的好戲的，氣得差點沒把一口銀牙咬碎。
“這是怎么了？”皇后故作關心地詢問。
皇上道：“尋兒被刺客刺傷，如今卻抓不到那刺客?！?p> 皇后的嘉嬪聽了紛紛一驚，心底卻都是幸災樂禍，恨不得方南尋這腿直接費掉。
意貴妃倒沒過來，她跟方子煊一樣是個心大的，睡得比誰都沉，丫鬟搖了半天愣是沒醒。
過了兩刻鐘，還是沒見太醫(yī)過來，淑妃有些等不及了：“太醫(yī)怎么還不過來，尋兒都疼成這樣了，再去派人請?！?p> 那人又去了一刻鐘，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方南尋因為疼痛幾乎都快昏厥了。
淑妃在一旁急得踱來踱去，卻沒有一點辦法。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一個小太監(jiān)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著急什么？出什么事了，慢慢說?！被噬虾浅獾?。
小太監(jiān)從地上爬起來跪著，顫顫巍巍地回道：“回皇上，奴才，奴才看到方才派出去請?zhí)t(yī)的公公都死在路上了?！?p> “什么！”淑妃驚叫道。
皇上沉了臉：“派幾個侍衛(wèi)去請?！?p> 又過了兩刻鐘，侍衛(wèi)終于帶了太醫(yī)過來，太醫(yī)只看了一眼方南尋的腿，血肉模糊，骨頭都斷了一半，搖了搖頭，跪下回道：“皇上，二皇子的腿傷勢太重，再加上拖的時間太久，已經(jīng)沒有治好的可能了，況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選擇，若不截肢，恐傷勢蔓延，后果，不堪設想啊！”
淑妃聽到這話直接暈了過去，被宮女扶到一邊歇息。
皇后和嘉嬪心里暗自竊喜，沒了一條腿，還拿什么爭太子！
方南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即將失去一條腿：“不可能，這不可能！父皇，兒臣的腿不可能沒得治！是他胡說，他是庸醫(yī)！”
皇上皺了皺眉，沉聲道：“如太醫(yī)是宮里最好的御醫(yī)了，若不截肢，到時候連命都保不住！不可胡鬧。”
他向如太醫(yī)點了點頭，如太醫(yī)拿了藥箱出來，準備給方南尋截肢。
“不要！不！我的腿！”方南尋醒來后看著自己只剩一小截的左腿，痛苦地吼道。
其他幾位皇子一起來看望他，方臨清毫不客氣地戳著方南尋的痛處：“二哥只是一條腿沒了，若要騎馬射箭也未嘗不可?！?p> 方易堯瞇了瞇眼，袖子里是那把當初他娘親留給他防身的匕首，他拿來殺人。
擋他路的，先是一條腿，慢慢地，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