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認(rèn)罪
皇后走到方沉俞那邊,卻發(fā)現(xiàn)他正好好地站著,而旁邊捂著腿痛呼的,是自己的兒子方臨清。
“清兒!”皇后方寸大亂,慌忙撲到方臨清身邊。
皇上也趕過來看到了方臨清的慘狀,他的馬剛剛突然失控,將他直接甩了下來,又在他身上踩了過去。
不用請?zhí)t(yī)也知道這腿大概是廢了。
“愣著干嗎啊,快去請?zhí)t(yī)啊,我的清兒要是出一點(diǎn)事,要你們賠命!”皇后用力將旁邊嚇壞了的太監(jiān)推走。
“啊!”方臨清捂著腿呼痛,他那時(shí)候明明是看著方沉俞的,為什么他的馬會突然受驚,而方沉俞卻一點(diǎn)事都沒有?
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扭頭惡狠狠地看向方易堯,他就站在不遠(yuǎn)處望著這里笑。
給馬下藥是他的主意,如今被害的不是方沉俞而是自己的兒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方易堯干的。
聲東擊西,很好。
皇后險(xiǎn)些沒把一口銀牙咬碎,這個(gè)老三,不簡單。
太醫(yī)很快趕過來,只不過方臨清的腿骨已經(jīng)斷裂了,冬日骨脆,接上去也是一輩子的瘸子。
皇上得知后掐了掐眉心,短短幾天,兩個(gè)孩子腿都廢了,他又不傻,猜得出是蓄謀已久。
“父皇,您要為兒臣做主?。 狈脚R清躺在床上喊道,見方易堯從外面進(jìn)來,還一臉淡然的樣子,更加惱怒了,當(dāng)即就指著方易堯破口大罵。
“是你,都是因?yàn)槟悖∈悄愎室饨o我的馬下藥,是你故意要害我!”方臨清扯住皇上的袖子,“父皇,就是他害兒臣,父皇要為兒臣做主??!”
皇上聞言懷疑地轉(zhuǎn)身用詢問的眼神看方易堯。
方易堯直直地站著,絲毫沒有被指證的驚慌,反而透露著絲絲涼意:“四弟受驚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你看是我害你,還是他害你?”
他把福子從外面拎進(jìn)來,推到皇上面前:“父皇,兒臣想起上午看見過福子進(jìn)馬場,想必害四弟的人就是他了?!?p> 福子膝窩被踹了一下,撲通一聲就跪地上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你?朕記得你就是堯兒身邊的人,此事你不知?”皇上反問方易堯。
“此事兒臣不知,不過兒臣見福子瞞著兒臣去長春宮的方向?!?p> “你胡說!”皇后忍不住開口喝道。
皇上面色微慍,不滿地瞪了皇后一眼:“聽堯兒說完?!?p> 方易堯接著說:“兒臣知道福子是母后派來侍奉兒臣的,所以去長春宮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說什么?!?p> 他話音剛落,福子就慌忙地在地上磕頭:“皇上饒命,饒了奴才吧,奴才只是一時(shí)氣憤才做了傻事,奴才再也不敢了!”
方臨清眼見矛頭逐漸指向自己,想辯解幾句:“父皇你別聽他瞎說,他們是一伙的!”
“一時(shí)氣憤?這么說,事真的是你干的?緣何?”皇上不理會方臨清的嚷嚷,示意讓福子繼續(xù)說。
皇后站在一旁緊張地揪著手帕,眼神幾乎要在福子身上捅個(gè)血窟窿。
“之前,之前奴才在長春宮的時(shí)候,四殿下一直欺壓奴才,奴才是一時(shí)氣不過……”
皇上打斷了他的話:“既然犯了錯(cuò),那就杖斃吧?!?p> “皇上,僅憑他一人之言……”
“都退下吧,”皇上擺了擺手,“皇后你留下?!?p> 福子被侍衛(wèi)拖走,方易堯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皇后一眼,似乎是在炫耀。
外面?zhèn)鱽砀W右宦暵晳K叫,里面的人也惶惶不安。
皇上沉默了許久,皇后大氣不敢出,不知道晾了多久,皇上終于開口了。
“皇后,你派人監(jiān)視堯兒?”他說話不喜拐彎抹角,一向直來直去。
皇后額頭冒了細(xì)密的汗珠,抹了一把額頭,輕聲回道:“福子確實(shí)是我派過去的,但是我只是讓他好好侍奉,并無監(jiān)視的意思?!?p>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屋里靜得空氣都凝滯了。
皇后焦急地捻著手指,忍不住開口:“皇上……”
“罷了,”皇上嘆了一口氣,“你出去吧,這幾日你安心照顧清兒,后宮的事,讓貴妃代為管理吧?!?p> 不等皇后反駁,皇上就起身出去了。
方臨清看著父皇離去的背影,拳頭握緊:“都是方易堯,我要把他碎尸萬段!母后,你一定要幫幫兒臣!”
皇后被收了權(quán)正在氣頭上,看著不爭氣的窩囊兒子,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醒:“住嘴!害你的是福子,不是你三哥?!?p> 遍地都是皇上的眼線,她必須時(shí)刻注意言行,皇上已經(jīng)認(rèn)定是福子做的,如今若再生事端,只怕她這后位也不保了。
“從今以后,對你三哥尊敬點(diǎn)!”皇后訓(xùn)斥道。
“母后!”方臨清自己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母后還不體諒自己,他不明白。
可皇后留給她的只是一個(gè)同樣冷漠的背影。
意貴妃人在殿中坐,喜從天上來,剛得了方臨清墜馬的消息,沒過多久,宮里就來了皇上身邊的公公徐忠。
徐忠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意貴妃匆忙出去迎接。
卻得了一道圣旨和鳳印。
“皇上,這是什么意思?”意貴妃不明白。
“四殿下受傷,皇后自然要親自照看,這管理后宮的事,就煩請貴妃娘娘代勞了?!毙熘夜Ь吹亟忉尩?。
意貴妃一頭霧水地把鳳印收好,回了宮殿。
方南尋和方臨清已經(jīng)去了大勢,朝中只剩下三位皇子有望繼承皇位,最有可能的當(dāng)屬方沉俞了。
“皇上?!币赓F妃端了燕窩粥送去了養(yǎng)心殿。
最近嘉嬪沒少往這養(yǎng)心殿送東西,借各種由頭給方沉俞說好話,明里暗里希望他把這太子之位給方沉俞。
皇上每每見到她也是心煩,唯獨(dú)意貴妃不同。
“愛妃來了,這次又給朕帶了什么好東西?”皇上將意貴妃接過來,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皇上,您先歇歇,嘗嘗這燕窩粥?!?p> “好,咳咳咳咳!”皇上將奏折推到一遍,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皇上!”意貴妃給他捶背,“您身體越來越差了,不要過度勞累了。”
皇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愛妃說得有理,大臣們今日催得緊,立儲之事,也拖不得了?!?p> 方易堯回了自己的寢宮后,將書案底下的幾張紙拿出來,放在燭火上燒掉。
福子是冤死的,藥不是他下,是方易堯下的。
早在前一天夜里,他就趁人不注意進(jìn)了馬場,給方臨清的馬下了藥,而福子給方沉俞馬下的,只是普通的粉末,無害。
至于福子為何會認(rèn)罪,人,難免有欲,以利誘之罷了。
況且,能做他的墊腳石,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