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芳心暗許
見幾個人反應(yīng)如此大,那姑娘也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碰上了徐尚書的仇家,語氣更加嚴謹小心了些:“那你們,你們都是什么人?”
洛呦呦看她誤會,趕緊笑著上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蜜餞,權(quán)當(dāng)是見面禮了:“姑娘,我叫洛呦呦,你家離得遠想必是不清楚的,我爹爹與徐尚書關(guān)系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不是壞人!”
可不是不是壞人么,自打洛家舉家搬離了那窮鄉(xiāng)僻壤之地,徐尚書在京城可沒少幫忙,也算是洛呦呦半個恩人了。
眼前這姑娘白白凈凈,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多半確如她所說,自此之前都是個養(yǎng)在閨中的小姐。如今家道中落,不得不孤身前往京城,路上又遭遇劫匪,飽受驚嚇,實在是身世可憐。
洛呦呦一連串說完,見姑娘一抿嘴,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又一轉(zhuǎn)眼看向趙文寒蕭云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洛呦呦只好將這二人也拉過來:“這位是我的好友趙文寒,另一位是我家兄長蕭云謹,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玖姿兒?!?p> 姑娘一撫鬢角,將零散的發(fā)絲別至耳后,悄悄又看了蕭云謹一眼,正打算與幾人一同離開:“嘶.....好疼!”
稍稍一動,腳尖還未離地,踝腕處便傳來一陣鉆心的刺痛。只這么一下,玖姿兒便唰的白了臉色,冷汗浸透了衣裳。
蕭云謹站的近,最先發(fā)覺不對,等玖姿兒稍稍撩起裙角,這才發(fā)現(xiàn)竟有一塊刀片陷入皮肉,隨著動作流血不止,遠不是擦傷摔傷那么簡單。
洛呦呦也嚇了一跳:“這是怎么回事,玖姑娘,剛才那些山匪對你動手了?”
玖姿兒一個弱女子,哪里需得山匪動手,多半是掙扎奔跑的途中沒有注意腳下,又碰巧哪個山匪的大刀有損,這才誤打誤撞扎進了皮肉里。
不看倒是還好,此刻低頭一看,那些痛感就如同驚濤駭浪似的,猛的向玖姿兒襲來,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要昏。
蕭云謹一蹙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趙文寒指望不上,總不能一路磨蹭到天黑才回城,干脆將玖姿兒一把抱起來,姑娘身量輕,倒也不算累贅。
看他跨著大步走遠,趙文寒也去拉洛呦呦,見她有些愣神,趁機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笑著詢問:“怎么了?”
問得好,洛呦呦在心中暗嘆一聲。
她也不知自己這是怎么了,蕭云謹生的豐神俊朗,從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喜歡,爭著搶著要做自己的小嫂嫂。
可從前洛呦呦也只是笑笑,還拿此事與蕭云謹開過玩笑,要多心大有多心大。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忽的泛起酸意,郁悶不平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洛呦呦一撓頭,既然想不通,索性就拋諸腦后不再想了,一把挎在趙文寒身上,提著打下的野味,直奔馬車:“罷了,文寒哥,回家烤雞去!”
趙文寒一敲她腦袋:“你這小丫頭?!?p> 忽起的歡笑之聲驚飛了林中山鳥,礙于玖姿兒的傷勢,眾人只好抓緊時間,輪番駕馬,緊趕慢趕的在天黑之前抵達了京城。
又找郎中給她包扎好了傷口,這才送回尚書府去。
得知消息,徐尚書親自出來迎接,對三人謝了又謝,硬是給留下來用了晚膳:“近來山匪猖獗,姿兒又一個人北上,人生地不熟的,我原本還惦記著,正打算明日派人出城迎迎呢,沒想到今日便到了!”
一杯安神酒下肚,玖姿兒面若桃花,連眼角都泛著薄紅,怎么看,都是一位靚麗的美人兒。
可再三打量蕭云謹無果,玖姿兒只好又收回目光,起身敬酒:“今日多謝三位對姿兒出手相救,往后有什么需要姿兒幫忙的,姿兒一定全力以赴?!?p> “玖姑娘,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家云謹哥,這一路他將你抱回來,可沒少受累?!?p> 趙文寒一根筋慣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果然又惹得玖姿兒有些不自在,女子家的羞怯再明顯不過。
徐尚書倒沒注意這些,聽趙文寒提起蕭云謹,也點點頭,很是滿意:“云謹這孩子打小就出眾,前幾日你打贏了藏族的塞爾圖王子,如今在京城可是大紅人了?!?p> 說完,帶著微醺的恍惚,徐尚書一揉眼睛,比了個一尺高矮出來:“不少人想要結(jié)識你,又聯(lián)絡(luò)不上你爹,索性將帖子遞在我這里,短短三日便收了一沓子,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可喜可賀!”
聞言,玖姿兒展顏一笑,對這位救命恩人自是無比滿意,飯桌上更是不住的給他添酒加菜,照顧的可謂是熱火朝天,貼心無比,給趙文寒這個一向粗心的都看直了眼。
此情此景落在洛呦呦眼中,想法不言而喻。
即便是回府后蕭云謹特意前來,洛呦呦也隨便搪塞了個借口不見,這時小翠碰巧進屋來整理被褥,很是驚訝:“小姐,你與公子是吵架了不成?”
“我與他能吵什么架?!?p> “那為何公子方才過來,小姐不讓他進屋?”
“我想讓他進便讓他進,不想讓他進便不讓他進,我自己的院子還做不了主了?”
見自家小姐要惱,小翠識相的點點頭,實則早就噗嗤一聲,低低笑出來了。
“誰稀罕與他吵架。”
洛呦呦嘟囔一聲,裹著被子縮在床里,聲音小如蚊蟻。獨自一人悶悶了好一會兒,忽的撲騰幾下,又不做聲了。
小翠一撇嘴,點頭感嘆:“公子待小姐極好,有什么好的都先想著小姐,若是擱在旁人家,爭搶都來不及呢,如此和睦的兄妹的確少見?!?p> 待她關(guān)門離開,洛呦呦才一掀被褥,悶不做聲的從床上下來。一時間思緒萬分,白日那些問題又翻涌上來,解又解不通,忘又忘不掉。
好在長夜漫漫,洛呦呦也并非沒有事情可做。眼看湘水鋪的交工之日迫在眉睫,現(xiàn)有成衣的樣式都已經(jīng)記錄在冊,宮中秀女的那批衣裳也不知能不能按時趕制出來。
若是不能,只怕是要壞事啊。
末了,洛呦呦長舒一口氣,靠在椅子上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