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春心萌動
“洛呦呦,你可得了吧!”
拉雅在一旁看不下去,也挺身而出,擋在塞爾圖身前,叉腰反駁:“堂堂七尺男兒,打一場怎么了,蕭云謹又不是紙做的,碰一下就叫你緊張成這樣,哥哥哥哥的,你當(dāng)你自己是老母雞不成!”
兩個男子還沒如何,兩個小姑娘倒是誰也不饒誰,你一言我一語的要吵起來了。蕭云謹與塞爾圖趕緊各自將人拉回,草草分別。
洛呦呦心緒未平,忍不住冷哼一聲:“卑鄙!”
蕭云謹笑著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見洛呦呦氣的脖子跟都紅了,想必是真的被塞爾圖那突如其來的架勢嚇了一跳。
將她哄進店里,蕭云謹將賬本放在桌上,洛呦呦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沒做,頃刻間便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忙著到一旁敲算盤去了。
這時候店中少人,蕭云謹輕抿一口涼茶,翠色的茶盞在手中輕輕晃了晃,于是鋒利淡漠的眉眼就在不經(jīng)意間柔和下來,細致如畫。
玖姿兒進來時,便正好撞見這一副畫面。
從前玖姿兒一家就和徐尚書關(guān)系很好,早年徐尚書身處江南,常常與玖姿兒的爹爹月下對酒,因此對這個小侄女也很是喜愛。
只可惜歲月蹉跎,命數(shù)輾轉(zhuǎn),玖姿兒的爹爹戰(zhàn)死沙場,母親承受不住噩耗早早回鄉(xiāng),玖姿兒哪頭都去不了,只好背上幾件單薄的行囊孤身前往京城。
她一向是相信天意的。
不然怎么會在最苦最危難的時候,叫她遇見了蕭云謹這樣的人呢?
這幾日她在尚書府上修整一番,精氣神又給養(yǎng)了回來,一張臉白皙清透,衣裙得體大方。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玖姿兒干脆領(lǐng)著個小丫鬟,在街上歡歡喜喜的逛了小半日。
瞧見湘水鋪的牌子時,還是那小丫鬟提點,說這是洛家那位小姐開的,如今在京城勢頭正猛,小生意做的紅紅火火,叫人羨慕。
玖姿兒便想著碰碰運氣,這蕭云謹與洛呦呦關(guān)系向來很好,說不準也在鋪子里頭呢?
沒成想蕭云謹不僅在,還被玖姿兒撞見如此溫和的神色,只覺得春心萌動,對蕭云謹?shù)难瞿街橛l(fā)深刻。
玖姿兒站在門口,稍稍清了清嗓子,看向蕭云謹?shù)难凵窭镱H有些女兒家看情郎時的嬌羞:“蕭公子,洛姑娘,好巧啊。”
“玖姑娘?”洛呦呦聞聲抬頭,一手支在柜臺上,叫人趕緊上茶。
“洛姑娘不必麻煩,我今日就是路過此處,想著該買一件披帛,這才進來看看,”
這話雖是對著洛呦呦說,一雙眼睛卻時刻黏在蕭云謹身上寸步不離,玖姿兒緩步到他身前,微微一笑:“我倒是沒想到蕭公子也在?!?p> 蕭云謹禮貌點頭,一言不發(fā)。
“速來聽聞舅舅夸贊蕭公子文采出眾,學(xué)識淵博,不知蕭公子平日喜歡讀哪大家的詩,看重哪位詩人?。俊?p> 話音落下,蕭云謹卻像是什么都沒聽著似的,只顧著把玩手中茶盞,面色淡淡,薄唇微抿。
玖姿兒有些掛不住臉面,只好紅著臉又問了一遍:“蕭公子?”
蕭云謹抬頭看她一眼,不經(jīng)意的皺了下眉:“哪家哪派的詩詞都各有特點,玖姑娘若是好奇,應(yīng)當(dāng)去找一位教書先生,而非問我。”
言畢,蕭云謹只與洛呦呦打個招呼,借口還有其他事要忙,起身走了。
只是這借口實在敷衍,那慢悠悠的步子也不像是真有什么急事,洛呦呦悶悶笑了一聲,知道這是蕭云謹無福消受此等桃花,找地方躲清凈去了。
這下倒好,今早玖姿兒好一番精心打扮,結(jié)果連幾句話都還沒說上,心上人就拍拍屁股走了。
一時間也不知是該急還是該氣,一把拉過看熱鬧的洛呦呦,委屈的低下頭:“洛姑娘,你幫我看看,蕭公子是不是對我無意?”
“這......”
洛呦呦尷尬的張張嘴,心道這些男女之事問我做什么,我還能替我哥娶你不成?
見洛呦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玖姿兒眼眶一紅,要哭:“我常聽人說,若是一個男子真心愛慕一個女子,不論這男子是如何性子,在喜歡的人面前也該是溫潤體貼的,可蕭公子方才對我如此冷淡,豈不是就對我沒有意思.....”
洛呦呦更加不自在的一撓頭,稍稍安慰幾句,對著那丫鬟都要將眼睛眨麻了,小丫鬟這才受意,趕緊將自家小姐帶走。
此刻,衙門。
幽暗的火光勉勉強強足以照清四處墻壁,這地牢從上到下都是用極其堅硬的巖石所鑄,堅固是堅固,但年頭長了,地下又常常積水,墻壁便爬了不少細長的藤蔓,乍一看如同詭異人手,叫人害怕。
如今蕭云謹好歹有了官職,即便不大,但也足夠他在地牢中端坐,聽那兩個獄卒交代近日所查之事。
原來那日洛呦呦與小翠路上遇險,碰見那個要拿著把匕首殺人的并非是個尋常玩徒,而是一個地下組織的小頭領(lǐng)。
這組織深藏不露,不搶人明晃晃的銀子,卻專搶美玉翡翠,在京城一些大戶人家里頭很有惡名,立了不少案子。
原本衙門追查此事多年,卻架不住這些狂徒心思頗深,一個個渾水摸魚,蹤跡又隱藏的極好。
誰能想到峰回路轉(zhuǎn),出了個如此小肚雞腸,沉不住氣的,竟然叫蕭云謹與洛呦呦撞見個正著,這下順著葉拔蘿卜,不怕查不到旁的。
說到此處,兩個獄卒狠狠啐了那漢子一口:“這賤東西很是嘴硬呢,昨天審問他那么久,只說是看洛姑娘切出白玉石來眼紅,旁的一點兒也不說?!?p> 蕭云謹靜靜聽完,神色不變,只叫獄卒將那人帶到自己面前。
不過是短短兩日時間,這漢子被折騰的一身血腥氣,頭發(fā)遮蓋住了臉,滑膩滑膩的如同水鬼,一見人便高聲叫嚷起來。
“就是你們打死我,我也沒有別的可說!”
“這些不急,”
蕭云謹上前一步,抬起那漢子的頭來,力氣之大,隱約都能聽見骨頭錯位的摩擦聲:“就是你,要殺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