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這個方向,安格妮絲正離開“慷慨之城”最早期的范圍,道路逐漸變得狹窄而骯臟,建筑大多有木樁支起,底層放空,與拜亞姆城區(qū)的風格迥異。
他們警惕而安靜,安格妮絲的目光看向靜默中的房屋,這里的安靜與城區(qū)的熱鬧喧囂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她敏銳的知覺感受到了一些房屋中有著警惕的視線在無人的街道上掃來掃去,似乎在警惕著入侵者,他們的視線在掃過前面走進街道來的男人時,微微停留了一會,又向著街道口移去。
還好有提前開隱身,安格妮絲伸出手按了按在稍微有些大的風中不怎么安定的帽子,而且這個時間還要監(jiān)視街道,看來是真的有不少反抗軍聚集在這里了。
“女士,您向前左手的第四棟房屋中有著一位序列7的存在,”南丁格爾的聲音在安格妮絲的耳中響起,帶著隱約的提醒意味,“他似乎正在等待前面的這位先生?!?p> 安格妮絲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xù)向前走去。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最后躲到了右手的兩棟房屋中間有些狹窄的空隙中。
“序列7,”安格妮絲挑了挑眉,聲音幾不可聞,“對于反抗軍來說已經(jīng)算是重要力量了,看來我跟蹤的這位先生在反抗軍里應該也不是什么底層的人物?!?p> “能夠判斷他是哪條途徑的嗎?”她低聲問道。
南丁格爾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從他的特征來看應該是一個‘夢魘’?!?p> “‘夢魘’?!卑哺衲萁z忍不住嘖嘖了一聲,她的目光看著男人按某種韻律敲了敲門,然后推開了那棟房屋的門,然后走了進去。
“我想去聽聽他們之間的交流?!卑哺衲萁z低聲說道。
“我會幫您遮掩,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蹦隙「駹栒J真地說道。
......
男人從腰間取下了左輪手槍,放在了櫥柜上,然后拿起一邊的木制酒杯,旋開一邊的酒桶底部的龍頭,里面稍顯渾濁的酒液飛快地流到了杯子里。
“卡拉特。”低沉而蒼老的聲音從他背后響起,卡拉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端著木制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接近滿溢的酒水向著地上灑落了些許,然后他仿佛毫不受到影響地伸出手將龍頭重新旋緊,讓酒水的流動停止。
“晚上好,祭司大人,您不該來這里的,這里對您來說太過于危險了?!笨ɡ赜弥环N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是來提醒您的,”祭司用自己蒼老的聲音說道,“因為您最近所做的事情對于我們接下來的處境很有可能帶來更多的威脅。”
“我不太懂您說的?!笨ɡ貙⒆约菏种械哪局凭票旁诹俗郎希缓筇痤^說道。
“不,您其實很明白我的意思,”祭司用著一種恨鐵不成鋼般的語氣說道,“玫瑰學派并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他們不僅是風暴之主教會、黑夜女神教會、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這魯恩的三大教會的敵人,同樣也是永恒烈陽教會、戰(zhàn)神教會、大地母神教會、知識與智慧之神教會的敵人……”
“我們只是接受他們的資助,”卡拉特用一種諷刺的語氣說道,“難道神的仆人已經(jīng)想要改變他的信仰了嗎?”
“你!”祭司木杖重重地在地板上一敲,怒氣沖沖地向前走了一步。
“對不起,”卡拉特似乎后悔于自己剛剛的話語,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我知道他們的支持其實很重要?!?p> 祭司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嘆了一口氣說道:“您明白就好。”
“我只是不明白,難道我們就只能依靠他們嗎?”卡拉特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實在看不出來那些家伙和魯恩人有什么區(qū)別?他們一樣地貪婪,一樣地殘暴,一樣地……”
卡拉特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下去。
“他們現(xiàn)在資助我們只是因為魯恩在這里的力量足夠強,他們想要給魯恩找些麻煩,”卡拉特聲音低沉地說道,“如果他們同樣處在魯恩所在的位置上,他們做出來的事情不會和魯恩人有什么差別。”
“有時候我閉上眼睛,當初掃蕩那個據(jù)點,殺死父親和叔父他們的人突然就變成了費內(nèi)波特人和弗薩克人,然后因蒂斯人滿臉笑容地從他們手里買走了布迪和母親……”
“卡拉特。”祭司用擔憂的眼神看著青年,用嘆息般的聲音喚道。
“對不起,祭司大人?!笨ɡ囟似鹉局凭票莺莨嗔艘豢诓耪f道,“我沒有辦法信任他們,我想不明白父親在接受他們資助的時候是什么樣的想法?!?p> “您不需要信任他們,”祭司聲音低沉地說道,“他們不是伙伴。”
“他們利用我們來對抗魯恩,我們也同樣利用他們來爭取我們所希望得到的一切?!奔浪編е┰S嘆息說道。
“我明白,”卡拉特說道,“我也是準備這樣對待玫瑰學派的?!?p> “不一樣,”祭司低聲說道,“選擇合作伙伴也同樣需要考慮得失,就像你捕獵時不僅需要考慮自己選擇的武器是否能夠讓自己輕松制服獵物,還需要考慮這把武器是否太過于沉重以至于會折斷自己腳下的樹枝?!?p> “我考慮了?!笨ɡ鼐o緊握著木制酒杯的把手說道。
祭司安靜地凝視了卡拉特一會,才出聲說道:“那么就是因為您對于他們在一些事情上的態(tài)度不夠了解了,我想也許您其實還沒完全做好承擔責任的準備?!?p> “我……”卡拉特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么。
“最近有去弗薩克帝國接受教育的機會,我想你也許可以去看看,”祭司低聲說道,見卡拉特有些遲疑,他笑了笑說道:“有我和埃德蒙頓在這里,我會等你回來再晉升去侍奉神?!?p> ……
安格妮絲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窗戶下,腳步飛快地走出了街道。
“這位老祭司是一個挺有智慧的人,”安格妮絲隨意地說道,“他會處理好后續(xù)的事情的?!?p> “所以?”南丁格爾有些遲疑地問道。
“所以我可以去睡覺了。”安格妮絲語氣中忍不住帶上了些許輕快,“不過之后還是需要把這些告訴切斯特先生?!?p> “啊,對了,”安格妮絲似乎想起了什么,出聲問道:“你知道找到卡拉特之前的那個房間里的女士的名字嗎?”
蕙襄容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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