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回家，王軒搶破頭也只搶到一張站票。
從北安回到合陽，一站就是二十四小時。
“王老師，我得從畫室拿個馬扎回去，這二十四小時站過去腿都沒了?！?p> “還是離家近好，我過兩天就開車回去了，正好回去上牌?！蓖趵蠋熥罱靡庋笱?，總跟呂老師炫耀自己有多么英明。
他們家那邊開這種別摸我的可不多，雖然只是一個三系，但滿足虛榮心完全沒問題。
上火車那天還是王老師開車送的王軒。
王軒坐火車是有經(jīng)驗的，像他這種站票，最好是最后上車，卡在車門的這個位置，馬扎放下，靠著墻還能瞇一會。
只是馬扎這玩意坐久了腿也酸，車上的空間還不能伸腿，王軒時不時站起來一下。
等到幾個大站點過后，車上總算是空了很多，也有位置坐了。
王軒收起馬扎回到了車廂，看著窗外黑黢黢的“夜景”，慢慢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等醒來時正好是早上，王軒出車站后，還要轉(zhuǎn)公交。
公交站離火車站不近，這也給了黑車司機一些機會。
年關(guān)時，黑車司機都是一百一個位置，一輛小車四個人，這一趟除去油費和高速費用，能賺三百，一天基本兩趟，算來回，都能上千的收入。
“安寧差一個安寧差一個”一個胖司機在高聲呼喊，邊喊邊看到了王軒，看王軒背著畫具立馬靠了過來，“去安寧不，差一個發(fā)車。”
王軒本來就打算做黑車，看到差一個，問道：“多少錢？”
“一百，都這價。”胖司機也沒有太黑。
“送到家？”
“必須到家，上車走不?！迸炙緳C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王軒的畫袋和行李箱，就等王軒同意了。
“走走走?！蓖踯幇研欣钚断拢o胖司機拿著，這是黑車司機“內(nèi)卷”化的服務(wù)性競爭。
“今天接的都背這個，你們是學(xué)藝術(shù)回來的吧?！避囎硬荒苓M站，停在外面，還要走一段，司機邊走邊跟王軒閑扯，生怕王軒中途改主意。
“車上都是藝術(shù)生嗎，有沒有二中的。”王軒問道，看看會不會遇到同學(xué)。
“都是一中的，他們從湘沙回來的?！彼緳C步伐加快，邊走邊說。
王軒到車旁邊，是輛老捷達。
看到車內(nèi)坐著兩個男生一個女生，王軒都不認識，他們?nèi)齻€坐在一排，把副駕駛留了出來。
司機把王軒的行李安排妥當后，上車發(fā)動汽車，冬天天冷，司機打火還打了兩次，車子打著后司機換個一擋，車子慢慢前行，這時出發(fā)的車多，道路擁擠，司機不耐煩的按喇叭，吆喝前面的車快走。
蠕動了四分鐘，車速終于正常，司機換到三擋后，王軒不自覺的放松了許多，靠著椅背看城市里的車水馬龍。
每逢過節(jié)，小城市總是擁堵的，而不像北安，五環(huán)空了四環(huán)。
“你們說郭蓉能考上央美嗎？”
“我看懸，她不過是從小學(xué)罷了，看過她的畫，沒有一點靈氣。”
“聽說這次她是在一個央美院長那里學(xué)，會不會搞點關(guān)系?！?p> 車后座突然討論起郭蓉，王軒無意間聽到后，好奇的認真聽起來。
司機聽說關(guān)系兩個字，也頗有同感一般的插嘴道，“考大學(xué)也是要關(guān)系的，我認識一個朋友，他家就是花了錢。”
而這三個學(xué)生并不想和他聊天，司機看到三個人不搭理自己，為了緩解尷尬，又對王軒說道：“小伙子，我看你也是學(xué)畫畫的，你是不是也要考央美?！?p> 王軒也不想和他談這個話題。
司機頓時覺得無聊，拉了四個學(xué)生崽，都沒人陪自己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