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他將手中的戲本遞到了阡靈慕面前,臉色一下就溫柔熱情了起來。
“這是三哥新尋來的寶藏戲本,七妹妹要不要先看?”
三皇子阡驚弘性子瀟灑隨性,不愛習(xí)武唯愛唱戲,為人風(fēng)流且有些病嬌。
平日里他看誰都不順眼,但唯獨看七妹妹是個例外。
七妹妹生的可愛,光是多看幾眼,他心里就覺得高興。
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戲本可以不要,七妹妹不能不看。
“不看?!?p> 看戲本不如看戲。
平日里爭著疼她的五哥、四哥、三哥都來了,這會她心情頗好。
這不,又從桌上摸了一塊瓜吃了起來,真甜。
“那以后三哥親自給你唱。”
三皇子默默把戲本塞進(jìn)懷里,而后抬頭看向阡帝,“父皇,孩兒認(rèn)為安陽謀害慕兒的事情已經(jīng)很清楚了,無需再查應(yīng)直接依律令處置?!?p> 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變得更焦灼了。
依律令處置,那就是處死啊。
“哥哥~救救安陽?!?p> 阡安陽望著太子,哭的更厲害了。
阡安陽本以為自己親哥來了,太后娘娘和阡靈慕便拿她沒辦法了。
誰知道~
五哥、四哥、三哥都來了。
五哥、四哥是阡靈慕同母的親哥哥,平日里最是護(hù)著她。
三哥的母親是趙昭儀,雖和阡靈慕不是同母,可平日比五哥、四哥還護(hù)著她。
他們這一下都來了,分明就是故意來與她親哥太子抗衡,為七妹妹出頭的。
不過,這太子也不是吃素的,如父般殘暴狡詐的名頭不是白來的。
太子笑里藏刀:“依律令處置?”
“安陽可也是你們的妹妹,七妹妹都還沒開口,你們就這么著急治安陽的罪,你們這又是安的什么心?!?p> 一旁,阡靈慕還在吃瓜。
這進(jìn)貢來的瓜,真好吃。
五皇子年紀(jì)小,叉著腰怒瞪著太子,“二哥,你這是要包庇殺人兇手嗎?”
四皇子雙刀一架,火氣沖沖,“今日要是不給我家慕兒一個交代,我就……自刎在這屋里!”
三皇子鳳眼微抬,慵懶開口,“五弟、四弟莫激動,父皇的心里跟明鏡似的,肯定自有定奪?!?p> “太后娘娘,您說是吧?”
太后娘娘端杯淺笑,點頭,“是。”
三皇子這孩子,打小就聰明,會觀局審勢。
眼下,即便阡帝再寵安陽公主,哪怕太子勢力再大,也不可能把這事交給太子重查。
但怎么治安陽的罪是個問題,重了沒法和貴妃、太子交代,阡帝自己也心疼。
輕了又沒法和三個兒子還有母后交代。
想來想去,阡帝把目光投向了阡靈慕。
想著她年紀(jì)小,不知什么律法,也定是說不出什么太重的刑罰。
“慕兒,你六姐姐便由你自己來處置吧?!壁涞壅f。
聞言。
三個哥哥、太后娘娘臉色明顯不悅,但又不好說什么。
太子冷嗤一聲,臉上倒是浮上了囂張。
貴妃娘娘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心口,懸著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來了。
阡安陽也不哭了,甚至心里還有些得逞。
妹妹才四歲半,還就知道吃瓜。
她能想出什么嚴(yán)厲的處置來,頂多罰她桌上的瓜不帶她吃不得了了。
大家都這么覺得,覺得阡靈慕說不出什么來。
就在這時,
阡靈慕默默放下手中的瓜,擦了擦嘴,不緊不慢奶呼呼地開了口,“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眾人:???
七公主這詞匯量,可以啊。
估計也就是學(xué)話來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只見,阡靈慕背著小手,跟個老夫子一般繼續(xù)說,“那就,打成殘廢吧?!?p> 眾人:!??!
阡帝:……
貴妃:……
太子:……
三個哥哥:干的漂亮。
太后娘娘:不愧是我的好孫女。
咚的一聲,阡安陽嚇的跪在了地上。
“父皇!”
“娘親!”
“哥哥!”
阡帝默默把頭轉(zhuǎn)向了一邊,忍著心疼不看她。
貴妃娘娘和太子也沒法,只好朝著阡安陽投去了讓她快閉嘴的目光。
阡帝金口一開,把這懲罰的權(quán)利交給了阡靈慕,便容不得其他人再多嘴。
再多嘴,就是忤逆。
再求情,就是質(zhì)疑阡帝能力,就是死罪。
但這太子,心機(jī)著實是重的,陰險的眸光那么一轉(zhuǎn),便開口道:“雖說是要打成殘廢,但總得有個板數(shù)?!?p> “七妹妹不如給個準(zhǔn)確的板數(shù)吧,眼下就好立刻執(zhí)行了?!?p> 阡安陽頓時心都碎了。
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親哥,哥你在做什么?
我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阡安陽紅唇微張,正要開口說些什么。
一旁,貴妃娘娘掐了一下阡安陽的胳膊,讓她別說話。
給了她一個眼神:穩(wěn)住,你哥自有辦法。
貴妃娘娘看出來,他兒子這是在欺負(fù)阡靈慕只有四歲半。
賭她不識數(shù),腦子里知道的數(shù)字最多只有一到十。
阡靈慕當(dāng)然也看出來,不過她倒也沒多說,比出一雙小手假裝掰著數(shù)了數(shù)說了句:“十下?!?p> 剛才只是嚇唬嚇唬阡安陽,她沒真準(zhǔn)備把她打殘。
畢竟,是同父異母的姐姐。
只要她日后好好做人,阡靈慕還是很愿意和她化干戈為玉帛的。
若是她日后不好好做人,阡靈慕自有一萬種方法,讓她知道什么叫世間險惡。
太子聞言,垂眸得逞地笑了,然后道:“好,那便依七妹妹的?!?p> “不過身為安陽的親哥,安陽犯下這么大的錯誤,我這個親哥也有逃不掉的責(zé)任。父皇,這十下不如便由我……”
太子阡傾林剛準(zhǔn)備走個流程,請示下父皇。
只見,阡靈慕奶呼呼地舉起了小手,搶先了他一步:“父皇,我來~”
她都放過阡安陽了,這太子還得寸進(jìn)尺想作弊。
不要臉!
她最討厭不要臉的人了。
她這暴脾氣,這板子必須她自己來。
聞言阡靈慕要親自動手,太子的臉上再次溢出了得逞的淺笑。
七妹妹動手,不比他自己作弊更能達(dá)到他想要的結(jié)果。
一個四歲半的小孩,怕是連刑杖都拿不起來,十板子打在安陽身上還不跟撓癢癢一樣。
他當(dāng)然不會拒絕:“父皇,兒臣認(rèn)為七妹妹的這個提議非常合理?!?p> 阡帝:“準(zhǔn)?!?p> 很快,下人們便將刑杖和罰具拿上來了,還特意為阡靈慕搬來一個大凳子。
在阡靈慕爬上凳子,踉踉蹌蹌的抱起刑杖的那一秒,太后娘娘和她的三個哥哥沒眼看的閉眼扶額紛紛嘆起了氣。
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單純太善良了。
“啊~~~!”
手起杖落,伴著阡安陽轟天震地的一聲慘叫,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思議地望向了阡靈慕。
但隨后又都冷靜了下來,覺得阡安陽肯定是裝的,四歲半的小孩子能有多大的手勁。
阡靈慕唇角一勾,刑杖一丟,從板凳上跳了下來,拍了拍小手奶聲奶氣地說了句:“十,打完了?!?p> 太后娘娘:哎……
三個哥哥:算數(shù)得趕緊教起來了,不然盡吃虧。
眾人:七公主真的太善良了!
殊不知,她剛剛在刑杖上悄悄施了法術(shù)。
那一杖雖不傷及性命,卻已足夠阡安陽躺上個一年半載來休養(yǎng),而且是太醫(yī)也查不出來是什么原因的內(nèi)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