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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心如月

赴魏取解藥

錦心如月 醉入夢中 3293 2021-06-09 14:16:55

  寬闊的大路上,行人稀疏,路邊綠草野花望不到盡頭。

  遠遠看去,兩名騎馬疾行的人停在了路邊茶館前。茶館不大,陳設(shè)簡陋,數(shù)張桌椅擺放在隨意支起的遮陽棚下,生意冷清,僅老板伙計兩人。

  伙計見生意來了,立刻招呼。從棕色駿馬上躍下兩人,皆穿一身青衫,玉冠束發(fā),乍看好一對翩翩公子,再細看發(fā)現(xiàn)他們唇紅齒白膚若白瓷。尤其是前面那位,眉如粉黛,眸如秋水,縱使伙計眼神不好也看出這是位美人。

  伙計從沒見過如此絕色女子,哪怕倦容滿面也掩不住傾國傾城姿色,看得不禁有些晃神,遂拿抹布擦了擦板凳,笑瞇瞇道:“客官,坐下喝茶。”

  前面那人問道:“請問長安城在哪個方向?”不是錦心又是誰。

  如鶯般動聽的聲音進入伙計耳中,伙計整個人都酥了。于是,飄飄然的指著大路前方,道:“往前直走,一直走,走到盡頭就是長安城?!?p>  錦心松了口氣,她們?nèi)找辜娉套吡怂奶烊?,途中被阿諾強行按住歇息半夜,終于來到目地的。

  錦心對伙計道謝后同阿諾上馬離去。

  被她拋在后面的伙計迎來老板一記彈指暴擊,老板道:“還看什么看,茶都不喝就給人指路,蠢貨?!?p>  這邊,錦心順著大路走了不久便看到盡頭處,是那巍然聳立的高墻城門,穿過城門,踏入繁華喧囂的城中,問了一路,終于找到文國公府。

  文國公府緊閉的大門外,屹立著亭亭玉立的兩名男裝女子。不久前她們被守衛(wèi)驅(qū)趕,守衛(wèi)見攆不走索性關(guān)上大門,讓她們吃閉門羹。

  錦心就這樣站著,緊緊盯著大門。阿諾看著錦心眼中的血絲,憔悴的容顏,道:“錦心,去休息一會吧,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一覺?!卞\心道:“不行,已經(jīng)過了四天了,不能再耽擱了。”阿諾忍住怒火,道:“你給他們玉佩,他們看都不看一眼,這個魏遠清定是騙你的?!?p>  錦心懨懨道:“阿諾,你去休息吧,你一定很累吧?!卑⒅Z無奈的看著錦心,被她的固執(zhí)深深折服。

  她們站在那里如兩座精致的石雕,一動不動守在那里。偶有過路百姓也會好奇的瞧上兩眼。

  時間一點點流過,錦心執(zhí)著的守著大門,不知為什么,她相信魏遠清,相信那個清秀的少年,那清澈純凈的目光,那帶著溫暖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打開了,門內(nèi)赫然出現(xiàn)一位身穿方格紋錦袍,面相富態(tài),精神抖擻的中年男人。

  錦心眼中的暗淡瞬間被明亮代替,她沖錦袍男人微微一笑。那男人怔了怔,似乎有些錯愕,他打量一番思忖片刻,道:“家里來了客人,怎么沒人招呼?!彼Z氣看似責(zé)怪身邊的下人,可臉上卻沒有半分責(zé)怪的意思。

  錦心走近數(shù)步,道:“您是陳國公陳大人?”那人點了點頭,語氣和善道:“沒錯,瞧兩位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應(yīng)是遠道而來,不如進屋坐坐喝杯茶。”

  錦心見他面善放松不少,說道:“謝謝您,我就不進去了?!比缓?,她將手中握著的祥云玉佩送到陳國公面前,道:“陳大人,這塊玉佩您是否認識?”

  陳國公看了看玉佩,接到手中仔細瞧了瞧,道:“也許見過吧,倒是塊好玉,不過市集上多的去了,不稀奇?!?p>  錦心急道:“您看清楚,這是陳家家傳之物,傳到了魏…宇文清手中。”

  陳國公笑了笑,把玉佩還給錦心,道:“姑娘說笑了,我陳家的家傳之物,我豈會不認識,這塊玉佩非我陳家所出。”旋即,他收起笑容,正色道:“姑娘直呼皇上大名是為不敬,本公念你初犯,不與計較,若再犯休怪本公治你不敬之罪。”

  錦心不甘心又道:“皇上曾流落梁國與我相識,他贈我玉佩,說隨時都可以找他。”

  陳國公道:“皇上從未流落它國,舉國皆知。不過我倒是記起一件事,皇上曾有一名書僮魏遠清,身負人命逃離它國,不知所蹤,此人生的無害實則陰險狡詐,慣會以外貌博取他人信任,姑娘說的莫非就是他?!鳖D了頓又道:“在我的地盤休再胡言亂語,本公不奉陪,請你離開?!?p>  陳國公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脛自與她擦身而過,隨即大門再度緊閉。

  眼見陳國公步履生風(fēng)的邁進從后門來的那輛馬車上,絕塵而去。而被馬車遠遠甩在身后的錦心則一臉沮喪。

  阿諾對著如雕塑般的錦心,道:“走吧,現(xiàn)在總該死心了吧。”

  錦心邊走邊喃喃道:“不可能的,他不會騙我的?!?p>  她似乎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恍恍惚惚的往前走,阿諾喚她,她也仿佛沒聽見。沿著街角她一直走,走著走著忽然蹲在地上。她覺得很難受很難受,是因為魏遠清糊弄她?還是因為這幾日的徒勞奔波?或許是因為她拿不到夕顏花,她救不了太夫人。

  終于,那壓抑許久的難過與不安化作眼淚噴涌而出,淚水順著臉頰如雨般滾滾滑落。

  阿諾見她哭的肝腸寸斷,道:“我早說過,魏遠清的話不可信,也就你才會信他鬼話。至于太夫人,她與你相處兩月不到,于你也無多大恩情,何至于如此?”

  錦心抹了把眼淚,哽咽道:“阿諾,我從小沒人疼沒人愛,我想盡一切辦法討好我的母親,只為能得到她的一點點歡喜,可無論我怎么做,永遠也得不到她的歡心。那些我費盡心思得不到的,從太夫人身上我得到了?!?p>  阿諾冷笑道:“那次你在雨中跪出頑疾,正是太夫人授意,你不會忘了吧?”

  錦心道:“我沒忘,那次南亦辰動了殺心,他是要殺我的,太夫人為了保下我才那樣罰我,她于我有救命之恩?!?p>  阿諾噎道:“她兒子要殺你,你應(yīng)該恨她才對。世上怎會有你這樣蠢的人,真不明白他……”錦心打斷她的話,道:“終歸是我先對不住他?!?p>  此時,路上一群宮人從錦心眼前晃過,錦心目光落在那群人身上,黯然消極的神色瞬間恢復(fù)了些許光彩。她抹干凈眼淚,一路尾隨那群人。阿諾跟在她身后十分不安問她要做什么,她答看能不能混進去,阿諾恨恨的差點沒掐死她。

  跟了許久,終于逮到兩名落單的宮女,她們打暈宮女后換了衣服混進人群中。

  錦心邊走邊打量,發(fā)現(xiàn)這是出宮采購各%種絲線綢緞,滿滿兩大車。一行人約十?dāng)?shù)人,由總管帶路,侍衛(wèi)宮女各一半。

  她們跟著隊伍沿著大街,一步步朝皇宮而行。

  只見紅墻黃瓦,層層金頂。在人群后的錦心偷偷抬眼觀望前方,透過敞開的大門,瞅了瞅?qū)m墻內(nèi)雕欄玉砌雄偉壯觀的建筑,最后目光落到把守在朱漆大門處的重兵。

  一切顯得莊嚴肅穆,頓覺十足的壓迫感,不由怯步。此時她才覺察到危機感,開始懊惱,開始后悔,可到了這一步只能硬著頭皮前行。

  總管出示令牌,守衛(wèi)輕易放行。于是,他們穿入宮門,踏過重重宮墻,到了織室停了下來,從里面出來好些人,看架勢是來接收絲綢的。總管見狀扯開嗓子道:“你們都回去吧?!?p>  這話是說給護送絲綢的侍衛(wèi)宮女說的。于是,眾人四散而去,錦心同阿諾轉(zhuǎn)身跟著宮女走,跟了一會兒,有宮女回頭說道:“你們是哪個宮的?我怎么沒見過你們?”

  錦心額間沁出冷汗,心虛的支支吾吾。那宮女又道:“你們是新來的吧,走錯方向了?!?p>  宮女只道她們不熟悉環(huán)境,又好心的為她們指路,她們順著宮女指路的方向而行。

  走到無人處,阿諾斜睨錦心道:“知道害怕了?!卞\心自責(zé)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卑⒅Z譏諷道:“因為你那可憐的圣母之心,我陪你在這如鐵桶般的深宮,不知該何去何從。而且用不了多久,我們的身份就會被發(fā)現(xiàn),搞不好會被當(dāng)成刺客抓起來。還想救太夫人,真可笑,你想想怎么救你自己吧?!?p>  錦心臉色青了白,白了青,嘴硬道:“我說過不要你跟著我的,是你非要來的。”阿諾嗤笑道:“我不跟來,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錦心無言以對,繼續(xù)前行。忽然,阿諾拉著她躲進旁邊的假山后,她食指放到唇邊,示意噤聲。果然,方才她們走的地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直到腳步聲遠去至消失。錦心問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阿諾道:“你主意不是很多嗎?怎的倒來問我?!?p>  錦心假裝聽不懂她語氣中的嘲諷,道:“不知夕顏花藏在何處?”只見阿諾唇邊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道:“簡單?!卞\心用十分懷疑的眼神看著阿諾,阿諾則不以為然的說道:“問知道的人就行了。”錦心道:“誰會告訴我們?”

  “等?!?p>  在等候許久后,錦心才恍然大悟。

  競是阿諾持匕首劫持獨行的老嬤嬤隱到假山后。鋒利的匕首架在嬤嬤脖頸處,阿諾射出凌厲的目光,壓低聲音道:“別喊,夕顏花在哪?”

  老嬤嬤猝不及防挨這么一遭,嚇得渾身發(fā)抖,她哆嗦道:“什…什么夕顏花,我…我不知道?!?p>  阿諾冷哼一聲,道:“不知道?”她空閑的左手食指在老嬤嬤心口處比劃一番,又道:“你說,若在這里劃上一刀,你會不會就知道了?!贝丝趟浇巧蠐P,似在微笑。可眼神卻極其兇狠,仿佛獵人欣賞籠中困獸,讓人不寒而栗。

  老嬤嬤被震懾住,顫聲道:“我說…我說…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兩日前,皇上將夕顏花賞賜給皇后娘娘了?!?p>  阿諾道:“皇后寢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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