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出,滿殿驚!
不過瞬息,候在殿內(nèi)伺候的婢女跪倒一大片,紛紛低垂著頭,全然不敢看向臉色鐵青的魔尊。
然而莊苓不止敢看,她還敢言語挑釁!
“我罵我自己,你甩臉色給誰看呢?”
莊苓站起身,她赤足踩在柔軟的金絲床墊,漫步走向不遠處站著的紅衣男人。
臨近一臂之距的位置,她面無表情地站定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等你差點死在我的手上時,我也會像你一樣硬氣道歉,希望你不會是給臉不要臉”
墨染聽得眉頭緊蹙,他怒極甩袖時,遠處的博古架瞬間一分為二,左右砸倒在地面上,飛濺起名貴的玉碎瓷片!
莊苓漠然地看著他的動作,表面鎮(zhèn)定,內(nèi)里驚慌。
這是一場生死較量,她賭他放過她一次就不會再想殺她,也賭劇情不會真要她的命。
若是墨染不再將怒氣撒到她的身上,那就意味著她又有了能摸魚的機會。
無論劇情如何偏執(zhí),也不過是硬認死理,它確實想要弄死她,可她占據(jù)不少戲份,又豈能沒有她出演?
若是她下線太早,比之她違規(guī)改局,劇情照樣會亂套,有違它針對她的初衷,而且貫穿全文的神級道具太極魚,可還在她的手中呢。
倘若沒有太極魚在手,她相信自己會有替補,代替她走完原主的女配路。
許是劇情知道她不好應付,特意對她實行恩威并施的警醒,逼迫她乖乖聽話才能活得長久。
如果沒有原主整出的視覺沖擊,她可能會暫時安穩(wěn),但不承諾會放棄搞事。
因為拔出扎心的利刃,可比拋棄聽話的棋子,更加令人下不去手呢。
莊苓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后,便不想再惹事。
然而她想撤退,墨染卻發(fā)起了進攻!
墨染伸手拽住她的皓腕,硬扯著她往他的方向跌去,換他居高臨下地看回她。
那邪魅的眉眼不再有笑意,反而是冰冷的漠視。
“小苓兒,我的耐心有限,你該是聰明伶俐,別再來挑戰(zhàn)我對你的容忍!”
話落,他寒著臉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邁出門去。
正窩在他肩上吐舌的小血蛇,默默收回它的蛇信子,它來回掃視他和她的不歡而散時,無語地埋首進它自圈成圈的身窩里。
這愚笨的傲嬌男人,肯定又會委屈巴巴地跟它叨個沒完沒了。
小血蛇不想再聽,它悄悄滑下身,準備親自去討她的歡心,幫它主人抱得美人歸。
當它扭著腰溜到床邊,準備拱身往上爬時,才注意到它主人的小苓兒低垂著頭,咬緊牙關地捂住她的心口。
以它的角度來看,能看到她神色痛苦,額邊冒著細密的冷汗。
不過眨眼的功夫,她搖搖晃晃地往前栽去!
那一瞬間,它以為她會摔下床,卻看到它去而復返的主人沖回來抱起她,猛地疾步往密室的方向跑,好似慢一步就會永遠失去她的緊迫。
小血蛇無奈地扭身跟上,暗嘆它主人真是憨,在乎她都不直說,反而要兇她出事,再這樣繼續(xù)鬧下去,絕對會憑實力單身啊唉…
……
三日后辰時,艷陽忽聚云,雨落屋檐下,敲出叮咚響,也敲醒美人。
那大雨傾盆而降,聲勢兇猛如海嘯,伴隨震天雷響閃徹殿內(nèi),驚得莊苓從昏睡中坐起!
莊苓顧不上穿鞋,光腳跑到殿外。
當她以眼神震退想靠近她的婢女們后,她獨自看著遮天蔽日的烏云,聲勢浩大的陣雨,喃喃低語道:“這不該啊,六月六過后,哪還有雨下?”
因為在小說里的劇情,六月六是全篇唯一寫到過會下雨的日子,而且作者君還在作家的話里借雨勢為女主洗地,態(tài)度分明地站隊。
【六月六是女主命運的轉(zhuǎn)折點,也是女主明確道心的起點,她的原生家庭令她沒有慈悲心,手段再狠也不過是為了活著。
不求大家能認可女主的作為,但請別詆毀努力保全自己的人。
如果你罵我或罵我的女主,那我也會不客氣地罵回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我憑什么要讓著你呢?
今日份的嘮叨到此,賦詞一首作為結(jié)語!
道阻且難亦有人在行,愿一切罪孽埋進土里,大雨能沖盡世間污穢,天明所至必有嫩芽生?!?p> 莊苓默默回憶劇情,微抿起紅唇。
雖然她不知道劇情為什么會多下一場雨,但她知道變化再多也始終會偏袒向女主。
因為寫文的作者君,足夠偏心。
莊苓伸出右手去接雨水,她垂眸看向掌心里遇水現(xiàn)形的太極魚印記,低喃道:“所謂天明所至必有嫩芽生,也不過是她的未來更光明,而我的未來在土里埋著吧”
那譏諷的笑意還未勾起,她冷不丁地雙腳懸空,有雙大手將她打橫抱起!
墨染擰眉,他抱著她往殿內(nèi)走去,冷聲問道:“寒氣入體百病生,你怎敢光腳外走?”
莊苓抿唇不語,沉默地任他抱著走,她像個木頭人般安靜。
墨染知道她不想搭理他,心里猛地躥起火氣,他咬牙,耐著性子說道:“本尊怕再誤傷你,特意為了你封靈,你還和本尊置氣?”
莊苓羽睫微動,緩緩垂落,漠然道:“你自愿做的事,來道德綁架我?”
原來天降雷雨的動靜,是他封靈整出的陣仗。
莊苓熟知劇情,她知道封靈的下場,會形同凡人般脆弱,是小說里的魔靈宮專用來制敵和虐敵的特殊秘法,僅為魔靈宮宮主所能習得及傳承。
這家伙的腦子瓦特了嗎?
難道他自以為是地為她封靈,她就該為他的所作所為而感激涕零嗎?
然而墨染確實認為她該感動,可她的所言所行卻恰恰相反!
“本尊不是好脾性,你再不懂得乖巧,休怪本尊不守禮,芙蓉帳暖度春宵”
莊苓挑眉,斜眸瞥向他已不再無風自動的衣擺,他都成凡人了,還敢威脅她?
若非他底子仍在,她不宜去亂挑事,不然她還真想給他兩拳。
“我還未至九,你別過分了”
雖然她謊報年齡,但誰又能知道呢。
因為在小說的世界里,她確實是未至九歲,而不是現(xiàn)實中的二十歲。
然而墨染不僅沒被勸退,反而還面無表情道:“本尊行事不講規(guī)矩,你心智又遠超稚童,身形已能生兒育女,又何須拘泥于世俗”
這小丫頭有小辮子揪,他總算是能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