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大學你又要去做什么呢?”六松老師語重心長的道:“四月同學,雖然你確實有著常人不能比擬的優(yōu)勢,可能也不會缺少錢,可總還是要找點事情做吧?”
進學志愿發(fā)生了變化,天野四月理所當然的被老師請到了辦公室。
“我有事做啊,打游戲和直播?!彼碇睔鈮训幕卮鸬馈?p> “先不提其他的,你真的做好準備要將愛好變成職業(yè)嗎?這樣可是會很痛苦的?!?p> 不愧是經(jīng)驗老到的人民教師,提出的問題直指關鍵點。
“付出一部分快樂,交換自由支配時間的權利,我覺得應該沒什么問題?!?p> “那么人生呢?雖然野心的確是個貶義詞,可是一點野心都沒有的人生也太過無欲無求了吧!你真打算出家當和尚去???”
“廣廈千間,夜眠僅需六尺;家財萬貫,日食不過三餐,六松老師,您著相了?!?p> 一直在旁邊整理教案的國文老師吉田先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六松老師,您的學生都是這么調(diào)皮的么?”
“不,這只是最調(diào)皮的那一個。”天野四月?lián)屜纫徊交卮鸬馈?p> 六松老師向著吉田先生露出了“看吧,這家伙就是這樣”的無奈表情。
“我倒是覺得四月同學這樣挺不錯的?!奔锵壬鷮⒔贪秆b進了檔案袋:“即便是有著如此出色的外貌條件,學園里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想必四月同學一定是出于自己的考慮做出了完美的應對吧,這么懂事的孩子可不多見咯?!?p> 他這么說倒是稍微提醒了六松老師,后者仔細想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本應該給平靜的學校生活添上不少騷亂的學生,就仿佛是生而知之一般解決了很多大人都難以處理的困境。
太受歡迎也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過度的愛很容易就會讓被愛的人產(chǎn)生一種唯我獨尊的錯覺。
等等、刨除偶爾抽瘋和喜歡調(diào)皮這一點,這孩子難道是最成熟的那一個?
六松老師露出了三觀被打碎,開始懷疑人生的驚恐表情。
人生商談就這么不了了之。
離開教師辦公室,安靜的走廊才走了一半,天野四月便被人攔了下來。
那是一位還算漂亮的,穿著虛谷部高中制服的少女,因為是小跑過來的,還算漂亮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紅暈。
“抱抱抱抱……歉,四月君,能請您稍微給我一點時間么?”
天野四月停住了腳步,平視著眼前的少女:
“請問,有什么事么?”
對方躊躇了數(shù)秒,似乎終于下定決心似的,深鞠一躬:
“四月君,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啊,日常的感覺回來了。
“在說出喜歡之前,請先報上你的名字吧?!碧煲八脑峦崎_了旁邊的窗戶。
五月份已經(jīng)能算得上是初夏,陽光因此變得毒辣,但這樣的日子也會有令人露出會心一笑的舒適的風吹過。
樹葉沙沙的抖動。
微微有些出汗的少女被風拂過,本來稍微有些結巴的語句與糾結的心情不知為何稍微得到了一些平息。
她直起身子,似乎不這么做就會離那個憧憬的身影越來越遠。
“宮野有紀,我的名字是宮野有紀。”
天野四月點了點頭:“現(xiàn)在還是上課時間,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對了,我有在做網(wǎng)上的實況主,名字是四月哥來了哦,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隨時來看看,還可以和大家一起開心的游戲。請務必幫我保守這個秘密,身份被泄露的話我會很困擾的?!?p> “我明白了,謝謝您?!?p> 少女稍微紅了眼眶,但還是露出了一個相當美麗的笑容。
天野四月給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一次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告白就此宣告結束。
人雖然是善變的生物,但是身邊往往充滿了奇跡。
天野四月現(xiàn)實中的身份到現(xiàn)在都沒有泄露出來,真是多虧了觀眾的心有靈犀。
你永遠不知道,你以為的摳腳大漢網(wǎng)友,其實是善解人意的可愛小姐姐。
至于為什么一直以來都是單身,大家心里應該有點數(shù)了吧(笑)。
回到教室收拾了一下課桌和書包,天野四月便來到了久違的社團活動室。
文學部。
立志成為未來的小說家,作家,大文豪的各位正坐在這里抓耳撓腮,咬著筆桿,或是望著窗外的天空和飛鳥出神。
天野四月隨便找了個桌子坐下,將上個主人不慎遺留下的紙筆收進桌內(nèi),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和吸水鋼筆。
“我好想寫點什么啊?!?p> 每個人總會有那么幾天,腦海里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無論是記錄見聞的游記,亦或是僅供自己觀看的無病呻吟的散文,又或者是腦海里突然冒出來的架空世界的設定,充滿了年輕人幻想的老套英雄故事,這些都可以用筆和文字記錄下來。
至于能不能鼓起勇氣拿給別人鑒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天野四月就到了這樣的時候,不是寫日記而是將此次京都奇妙之旅變成一段有趣的故事。
當然,就算寫下來以后,天野四月也不打算給別人看。
高中也能算是中,中二的歷史怎么可以被發(fā)現(xiàn),被發(fā)現(xiàn)會社死的。
六松老師的擔心并不道理,天野四月感興趣而且想去做的事情有很多。
他如同所有人一樣咬著筆桿,像是對付國文老師的作文一樣,開始將腦內(nèi)貧瘠干枯的文字填充到紙上。
都說數(shù)學這東西不會就是不會,天野四月覺得語文更加喪心病狂一點,“文無第一”就是一個很好的形容詞匯。
菜雞可以做出“一個大西瓜,一刀切兩半,你一半,我一半”這樣的口水詩,厲害的人卻可以做出“竹杖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這樣的詞句。
只能說,人與人之間的體質(zhì)并不能一概而論。
他苦思冥想半個小時之后,在筆記本上終于寫下了第一個字:
序。
隨后天野四月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今天的我也很努力呢。”
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