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防的小縫隙
周默的家門口，林浩然將右手拎著的購物袋移到左手，從褲兜里摸出一串鑰匙，用其中一把鑰匙打開了周默家的大門。
家里沒開燈，林浩然輕松地摸到客廳電燈開關(guān)，燈亮。
“哥，我來了！”
家里靜悄悄地，周默很反常的沒有第一時間回應(yīng)。
林浩然又喊了一聲，才聽到周默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等會兒！”
“哈？哦，你慢慢弄，我不急！”
林浩然臉上浮現(xiàn)出“我懂了”的表情，彎腰打開鞋柜取出一雙拖鞋彎腰換上，又高聲喊了一聲““哥，不急啊，你弄好了再出來喝酒！”。
他知道周默此時肯定在臥室，但他并不打算去臥室找人。
兩人都大了，總有需要解決需求的時候。
哪怕是被親兄弟撞見到了也很尷尬……
我就是這么體貼！
林浩然笑呵呵地將購物袋里的啤酒、花生米、鴨舌、泡椒鳳爪取出放在茶幾上，最后打開了電風(fēng)扇，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fā)上。
幾分鐘后，周默只穿著運動短褲從臥室走出。
也沒問林浩然為何突然出現(xiàn)，周默走到茶幾前打開了一罐啤酒跟林浩然碰了一下，大口大口的喝了幾口才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fā)上打了個飽嗝。
林浩然一副“別裝了，我都懂”的表情湊到周默面前，“哥，小小怡情就好了，多了傷身！”
“胡說八道！”周默揚起巴掌作勢要打，最后卻落在了花生米上，“你怎么跟老班說的？”
林浩然笑嘻嘻地撕開小吃的包裝袋，“我就說哥哥新發(fā)的歌太傷感了，擔(dān)心哥哥一人在家掉眼淚……”
林浩然說者無心周默卻心里一暖，將手中的啤酒舉起示意了一下，抬手將酒全部喝光。
或許在林浩然心中，周默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好兄弟。
但是，周默心中卻不一樣。
記憶告訴他林浩然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伤麉s又非常清楚，這個記憶是系統(tǒng)編織出來的虛假記憶，它并不真實。
所以，周默面對林浩然，總有一種那不是我的錯亂感。
就好像一個周默在開心地與林浩然相處，還有一個周默站在一旁不停地觀察、分析著林浩然與“周默”的言行舉止甚至細(xì)微到每一個表情，以便“周默”以最恰當(dāng)?shù)淖藨B(tài)演好哥倆好的戲碼。
這種感覺他經(jīng)歷過。
他大一剛?cè)雽W(xué)沒多久就被抽調(diào)到南部邊境當(dāng)了臥底。
那時他經(jīng)常醉醺醺地叼著煙，嘴中不停地爆出各種粗口，心里卻不停地分析在場每個人的表情、話語乃至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斷變化著各種話術(shù)，既要保護(hù)自己又要套出各種有用的情報。
如果說任務(wù)結(jié)束后當(dāng)?shù)貞?zhàn)友鄭重的一個敬禮讓他從虛幻中清醒過來，那么林浩然連夜趕來陪伴自己的舉動卻讓周默開始有了“他真的是我的好弟弟”的想法。
算算時間……
11點發(fā)歌，林浩然將他從系統(tǒng)空間中喚醒的時間是11點40分。
一中出發(fā)回家乘坐公交車需要一個小時，他肯定是打車回來的。
打車需要20分鐘左右，如果算上聽歌、請假、等出租車、買小吃的時間，林浩然肯定是聽到歌就出發(fā)了。
有個弟弟也不錯哦！
周默笑了一下，接過林浩然遞來的鳳爪，狠狠地咬了一口。
林浩然將手中的易拉罐捏扁，啪啪兩聲又打開了兩罐啤酒。
遞給周默一罐，自己拿起一罐。
林浩然主動和碰了一下，笑呵呵地喝了一口，“等上了大學(xué)，我們這樣喝酒的時候就少了?！?p> 周默咽下口中的啤酒，詫異地看向林浩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有這種感慨。
“為什么？”
“我上了大學(xué)要追女朋友啊，要陪她吃飯、上自習(xí)、散步，周末要陪逛街、看電影……”
林浩然掰著手指一項項的把女友攻略說出，說著說著他自個兒笑了起來。好不容易停下笑聲，林浩然抬頭看向周默，眉毛挑了一下，表情也隨之變的曖昧起來。
“哥哥不記得了嗎？你一直說要給我找好幾個嫂子，好幾個啊！你到時候哪還有時間和我喝酒啊！”
狗系統(tǒng)又?jǐn)奈业拿暎?p> 周默笑呵呵地主動與林浩然碰了碰啤酒罐，換了一個話題，“我記得你唱歌也不錯，想不想發(fā)首歌玩玩？”
林浩然開心地笑了起來，“不干！不簽約就沒辦法收費賺錢，簽約就等于賣身。有這個時間我不如多刷幾張模擬卷呢?！?p> 林浩然說完后喝了一大口酒，將自己手機掏出來遞到周默面前。
“哥，你不關(guān)心下知否上的留言嗎？”
周默推開手機，“我一個老師告訴我，要成名必須先學(xué)會面對公眾的審視！贊美也罷、批評也好，既要慎重對待又要視為浮云！”
對，就是這樣，外界的議論都是浮云……
周默抬頭四十五度向天花板。
林浩然抬起頭，眼睛亮亮地看著周默，聲音雖小卻無比的堅定。
“哥，你做不到！”
周默點點頭，“我是做不到。但可以不看、不聽、不理，這樣就不會搞壞自己的心情！”
林浩然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就是喜歡逃避！”
“逃你個頭！”
周默屈指彈在林浩然腦門上。
“問你一個問題。進(jìn)門時有個門檻，有人讓你先邁右腿，有人卻要你邁左腿，你會怎樣？”
林浩軒無所謂的道：“我蹦過去！”
“那就是受到別人言論的影響了！”
周默舉杯示意了一下，“我就是無視！只要我不踩門檻，其他人說什么、干什么跟我沒關(guān)系！”
林浩然蔫蔫地捏了幾?；ㄉ姿腿肟谥校贿吘捉酪贿吅卣f道：“我嘴笨，說不過你……”。
“那就不說，喝酒！”
喝著聊著，林浩然買來的十罐啤酒全部喝完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多，生物鐘也到了要睡覺的時間。
周默房間里一直有林浩然替換衣服，反之林浩然房間也一樣。
洗漱過后，兩人擠在周默的單人床上倒頭就睡。
林浩然是真的睡了，周默卻再一次進(jìn)入系統(tǒng)空間。
“系統(tǒng)，繼續(xù)課程吧！”
空間的場景換成了輔導(dǎo)室。
一片漆黑中，一面黑板、講臺、課桌和一架黑色的大三角鋼琴閃耀著琴漆獨有的光澤。
緊跟著周默到達(dá)，一道光柱落下，一位頭發(fā)稀疏帶著黑邊圓框眼睛的老人從光柱中走出。
系統(tǒng)提示音同時出現(xiàn)。
“本時空音樂大師約翰內(nèi)斯·勃拉姆斯。日耳曼王國作曲家，被譽為歐羅巴音樂之父。
作品有18部交響樂、22部鋼琴協(xié)奏曲、6部小提琴協(xié)奏曲、18首敘事歌、48首鋼琴獨奏曲、62首練習(xí)曲。”
周默恭恭敬敬地對大師鞠躬，“老師辛苦了！”
勃拉姆斯微笑著扶起周默，“OH，美麗的東方男孩，你既然要走流行音樂路線，為什么還要學(xué)古典音樂創(chuàng)作？”
周默微微一笑，“老師，我覺得萬法不離其宗，如果我能掌握最難的古典音樂創(chuàng)作，那么流行音樂創(chuàng)作就變得非常簡單?！?p> 音樂界鄙視鏈果然源遠(yuǎn)流長、無處不在甚至連造物主都無法扭轉(zhuǎn)。
周默的回答令勃拉姆斯開懷大笑，“那么，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