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管家
‘福地烤雞‘的生意是越來越不好。
每日里來的人,都是為了買幾個茶餅回去配其他東西吃。
溫醞怡讓馬嬸嬸暫時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店鋪就她和阿召兩個人守著。
面對慘淡的生意,她不僅不著急。
還不知道從哪里搞到一塊鏡子,每日就在涼棚里臭美。
連阿召都感到詫異,“你就不準(zhǔn)備采取點(diǎn)什么行動?”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尤其是頭上的一個簪子。靈動的鳳凰在她的頭頂彈跳著,活靈活現(xiàn)的。
“著什么急,總會有人出現(xiàn)的。我們見招拆招就行?!?p> 她知道,徐家的人可是不會那么簡單的只是用開一家烤雞店來碾壓她的。
一定還有其他陰招。
因為’福地烤雞‘最出名的,是’福地‘二字。
果然不出幾天,徐家就派來了一位老管家。這老管家是二夫人的親信。
見到溫醞怡時,毫不客氣地從衣襟里掏出一張紙。
氣勢十足道:“這是契約,老爺讓我告訴你,盡快從你現(xiàn)在住的地方搬走。他會給你一筆錢,讓你另覓它處?!?p> 溫醞怡的視線終于舍得從鏡子里出來。
坐在位置上仰頭看了看對方,又繼續(xù)回頭欣賞自己的美貌。
一旁的阿召端正坐著,舉著一杯熱茶,循循品嘗。
也沒有理會來人。
這下子,老管家折了面子,氣急敗壞,“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你母親死的早,你就是個拖油瓶,還真當(dāng)自己是大小姐啊。要不是老爺……”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這位管家的臉上。
溫醞怡是脾氣好,卻也不是任誰都能踩在她的頭上。
尤其,是二房派來的狗。
她扇完耳光,隨意地將手收了回來。臉上又凝起了一個笑容。
“徐伯,我是什么,不需要你來置喙?!?p> 頓了頓,她身子往前一彎,眼神充斥著威脅。
仰著下頜,冷冷問,“想要我搬走,也不是不行,地契呢?”
“什么地契?!?p> 溫醞怡重新直起了身子,眼睛看了看兩邊,毫無畏懼。
聳肩一笑,又道:“你們家二夫人說這地是老爺?shù)模憔图俳枥蠣數(shù)拿肿屛野嶙??!?p> “可你知道,這地契上寫的,可是我母親的名字?!?p> 換言之,溫醞怡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她娘親的嫁妝里的農(nóng)田。
跟徐家毫無關(guān)系。
如今她們眼紅,不過是聽人說了這里靈力十足,是塊福地。
而被趕出家門的徐醞怡,又依靠著這塊福地在馬家村做起了生意。
所以徐家二夫人才想要占領(lǐng)這地方。
卻不知眼前人不是善茬。
老管家一時心虛,氣勢瞬間減弱。眼神也慌亂了起來。
反倒是溫醞怡開口安慰,“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p> “我沒說這事行不通?!?p> 一聽她有些動搖,老管家又重新燃起希望。搓著手,等著對方開口。
溫醞怡先回頭看了一眼阿召,認(rèn)真問道:“阿召,你喜歡這里,還是縣城?”
桌上品茶的人眉尾一挑,冷淡回之。
“無所謂。但你若喜歡縣城,可以。”
既然得到了阿召的同意,她也沒有什么猶豫的。
再次看向老管家時,友善的笑著,“用縣城的一個宅子,換我的茅草屋?!?p> 老管家一聽,正準(zhǔn)備張開嘴拒絕。
這種不平等的條件,任誰聽了都不可能會同意。
更何況是一向小氣的二夫人。
可她卻自信地抬起手,“哎,先不要著急拒絕。從價值上看,我的茅草屋或許不值錢?!?p> “但是,它對你家二夫人的意義重大。畢竟,她想要的,可是那里絕好的風(fēng)水不是嗎?”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
也不給老管家考慮的時間,直接把他遞過來的契約撕成碎片。
卻無論做什么動作的時候,臉上都有笑意。
反而看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情緒。阿召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要么縣城的宅子,要么免談。我倒要看看,一文錢一只雞的活動,你們還能堅持多久?!?p> 要論持久戰(zhàn),她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不過就是’福地烤雞‘暫時生意不好而已。
可比她們的烤雞店每日都損失慘重要強(qiáng)得多。
溫醞怡知道二夫人有多疼徐箬嬌,也有多想讓她成為徐家的掌門。
所以,無論徐箬嬌做出的任何舉動,二夫人都會傾囊相助。
她也是因為知道二夫人這個軟肋,才能化被動為主動。
只要他們找上門,就證明了自己的方法有用。
并且在這個過程中,她甚至不在意多拖延幾天時間。
溫醞怡笑意很淺地等著對方說話。
可老管家也做不得主,只能負(fù)氣離開。
看著對方背影,她又喊了一句,“兩天后沒有答復(fù),我就當(dāng)你們拒絕了?!?p> 人一走,阿召倒是無聲地關(guān)心起了她,視線隨她而動,卻不曾說話。
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她主動打破沉默,“你想問我為什么要拿茅草屋換宅子?”
“我想問你,為什么心情不大好?!?p> 阿召向來不關(guān)心其他的問題。
溫醞怡一瞬笑容滿面,不再是虛假的強(qiáng)撐。
而是真誠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
“阿召現(xiàn)在察言觀色的能力,越發(fā)厲害了呢?!?p> 他放下茶杯,嚴(yán)肅地看著她,“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么心情不好。”
“當(dāng)然是不想離開這里。畢竟這里是母親的嫁妝。這么給了她們,心有不甘。”
“那就不給。總能想到其他辦法的?!?p> 阿召很果斷,一切會引起她心情不好的原因,通通都斬斷。
可溫醞怡不能這樣。
因為她算計得更深更遠(yuǎn)。于是搖搖頭,長舒一口氣。
開口說的話,更像是在安慰阿召,“你放心,這里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拿回來的?!?p> 只不過現(xiàn)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見溫醞怡張口說這樣的話時,他也會跟著放松下來。
給她的茶杯里倒上一杯茶,也自顧喝了起來。
沒一會,溫醞怡突然想到了什么,湊到他的肩膀上。
輕聲對著他的耳朵問,“前幾天讓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人一僵,愣神回答,“沒問題了?!?p> 連阿召都說沒問題,那一顆心只需要放在肚子里。
她看著無人的攤位,又想起徐家人的嘴臉,倒也不生氣。
只是悵然說了一句,“看來我們快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