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香水
一晚上的輾轉難眠,溫醞怡也終于知道了失眠的滋味。
她一想到阿召冷聲問她的問題,心臟的位置就會有陣陣的痛感。
雖然不明顯,卻讓她難以入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已經(jīng)是午后了。
院子正中間功德柱的旁邊沒有一個該出現(xiàn)的人,她再一次想起了阿召的問題,“你可知,送簪子寓意何為?”
她不知道,以至于害怕得把他送給自己的那個都收了起來。
只是手還是習慣性地摸了摸盤發(fā),沒有摸到簪子。
溫醞怡三兩步走到他的房間門口。剛抬手準備敲門,里面的人先開口。
“有何事?”
阿召的聲音像是同往常一般,沒有情緒波動??陕犜谒亩淅?,只有疏離。
愣神片刻后才說,“中午,一起吃飯吧?!?p> “吃完飯,我們還得去街上看看有沒有合適開烤雞店的鋪子。”
她以為自己這樣說,總不會被人拒絕了。
沒想到阿召很果斷,直接回應,“不去?!?p> ‘為什么’三個字還在嘴里沒說出來,就聽見有人敲門。
溫醞怡本來有些生氣,她都已經(jīng)這般低頭來主動求和好了,結果對方根本不領情。
不僅不領情,她甚至懷疑阿召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氣。
他一個仙者難道不是應該沒有七情六欲的嗎,為什么還會莫名其妙的跟她生氣呢?
邊氣憤著邊去開門。
但是當她看到來人時,所有的壞心情都被沖淡了。
只見門口的人是涂花兒。她依然穿著一身淡雅樸素的衣服。只不過今日背后的一個布袋子實在惹眼。
溫醞怡滿面笑意,“快進來,你怎么自己找過來了?”
“那日我收到你的口信,但是東西還沒有做完。昨天晚上剛好完工,實在有些激動,今日一早就過來了?!?p> 涂花兒的兩只手拽著悲傷的布袋子。握得很緊,看上去像是什么寶物。
不免引起了對方的好奇。
她的手放在了布袋子上,疑惑問道:“很滿意?”
“我很滿意,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你的要求?!?p> 說著,她就放下了身上的布袋子。隨即打開之后,最開始的感受,并不是東西有多驚艷。
而是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道。
溫醞怡趕緊用手捂住鼻子,眉頭也緊皺起來。
可旁邊的涂花兒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味道,反應不大。
眼神緊盯著地上的東西,激動地說到:“我把你給我雞毛分成了三種顏色,綠色,白色還有黑色?!?p> “雖然羽毛被我全部固定在了披風上,但是周圍散落的邊角還是能有飄逸的感覺?!?p> 說實話,溫醞怡相當滿意。
只不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畢竟這個味道簡直令人發(fā)怵。
而涂花兒抬頭看見了她的樣子,也是一籌莫展。
長嘆一聲后,“披風的樣式我是很滿意的,就是這個味道。我覺得正常人都無法適應的?!?p> “只能是像我這樣,長期接觸以后,才能適應的?!?p> 溫醞怡也忍不住點點頭。
但是祛除異味的方法她已經(jīng)找到了
她沒有說話,去房間里拿出一件東西。
一個紫色水晶瓶,是昨夜從馬面那里得到的。
但是對著涂花兒卻說,“我說了我會想辦法。我們試一試?!?p> 只見她從水晶瓶里取出一滴透明的水,看上去分量根本不足以掩蓋掉上面的味道。
就連涂花兒也不相信。
水就那么滴在了羽毛披風上,剛開始沒有任何的反應。
可是很快,空氣中飄散著的異味在逐漸減弱,代替這個味道的,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但凡聞到這個味道,就仿若置身在一個深山中,飄散著清醒幽然的味道。
有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她手里神奇的瓶子,“這東西是什么?”
溫醞怡從阿召的藍色水晶球里知道,這東西并非人間物。
它是凝結了萬花萬草的精華,冥府的人用它來祛除掉由動物修煉成妖后身上的味道。
這東西,在冥府并不值錢??蓪τ诹硗鈨山鐏碚f,異常珍貴。
而且它還沒有名字。溫醞怡只能隨口胡謅,“這東西啊,叫香水。”
涂花兒一聽這名字,直接被唬住了。
重復道,“香水。果然名副其實?!?p> 這一回,溫醞怡也終于敢拿起披風來好好欣賞。
不得不說,涂花兒的手藝和想法是真不錯,后面的羽毛還利用顏色的差別進行了設計。
光是她披上去就威風凜凜,更何況是其他人。
正當兩個女孩子在相互夸獎的時候,院子中另一個人突然從房間里走出來。
溫醞怡像沒事發(fā)生一般,舉著披風問,“阿召,你快來看看,這是涂花兒新做的披風。”
“我還用了香水去掉味道了,你披上肯定好看?!?p> 可對方連視線都沒有投過來,徑直往門外走。只留下冷冷一句,“出去一趟。”
他這樣走了,溫醞怡所有的好脾氣都沒有了。
氣呼呼地看著門口消失的背影。
倒是涂花兒,好奇地問了一句,“你給你夫君吵架了?”
“他不是我夫君。他就是我店里的伙計?!?p> 溫醞怡說著,回頭看向了對方。只見她臉上的表情笑得有幾分曖昧。
嘴里更是說的羞赧,“雖然村里不想縣城,需要聘禮彩禮啥的,但是你們都住在一起了,他還不是你夫君?!?p> 這事情,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她冷靜想一想,從昨夜馬面姐姐到今天涂花兒似乎都提到了這一點。
兩個未婚男女同住一個屋檐下,確實很難不惹人遐想。
溫醞怡也湊近了些,手擋在嘴邊。
難得的,她臉上有些紅暈。
“我問你啊,你可知男人送簪子給女孩子是什么意思?”
涂花兒一手撐在下巴處,似做思考狀,“在我們這里倒是沒有什么意思?!?p> 頓了頓,她又說,“不過女子送男子簪子可就意義非凡了?!?p> 溫醞怡只覺得自己腦袋里一片轟鳴,像是什么東西爆炸開來。
聲音都帶著些顫抖,“什么意義?”
“與子偕老,白首不離。”
她一瞬想到了昨夜,阿召怎么樣都沒有收到她的玉簪。
所以,作為仙者也好,只是阿召也罷。
他對她,終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