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純爺們兒(第三更,求收藏,求推薦票)
瓊山避難所外的難民營里最近流傳著一個說法。
但凡是被一隊剽悍士兵帶走的人,最后都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說法不知道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但說的有鼻子有眼,仿佛有人曾經親歷。
難民營的某一片區(qū)域里,有一小片空地。
那里原本有兩座帳篷來著,一個屬于一名戴著眼鏡的清冷少年,一個屬于一位虎背熊腰的粗魯大漢。
他們已經離開好多天了。
按說這地方早該被別人占了去。
但是奇怪的是,那里一直空著。
據(jù)說那塊地方風水不怎么好。
聽說之前來這里收租的幫派成員,一到了這里就會身體不適,后來這里住著的兩人也被那群剽悍的士兵帶走了。
反正難民營地方大了去了,這里空著也沒什么。
這日子,已經足夠糟糕了。
誰都不想再沾染到更多倒霉的運氣。
難民營里的劉大嬸剛拿到今天配額的清水。
這個時候,還能有可以在燒開之后飲用的清潔水源,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據(jù)說瓊山深處的山泉已經被武裝控制了,難民們每天只能去規(guī)定的地點領取配額清水,再想進山取水,已經不可能了。
這一片好多天以前還處于難民營的邊緣地帶,但現(xiàn)在已經屬于腹地了,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難民和幸存者聚集到瓊山避難所外。
所以這里已經很少有陌生的面孔出現(xiàn)了,附近居住的都是老難民了。
大家也算是一起做鄰居的,互相之間也漸漸熟絡起來。
劉大嬸一邊用清水淘洗著挖來的野菜,一邊警告著自家孩子離水壺遠一點,千萬不要碰灑了,這是他們一天的用量,每一滴都要算計著來。
這個似乎被遺忘的小角落,這時候卻忽然來了三個風塵仆仆的家伙。
一個虎背熊腰的一臉剽悍神色的壯漢和一個看起來有點虛的白凈小胖子,正合力架著一個面無血色的少年,艱難走來。
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臟的都看不出顏色了,而且都是破洞,甚至很多地方還有已經凝結了許久的黑褐色血漬。
回來的三個人,自然是死里逃生的老王、許慎和小胖子李爾白。
李爾白以透支自己的能力為代價,讓電梯超負荷工作,最終在倒計時之前將三個人送到了地表。
當他們踏出57區(qū)的那一刻,整座廢墟中的鹿市都躁動起來。
隱隱有震動從地底傳來。
死寂的城市各處都傳來了怪異的鳴叫聲。
仿佛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夜色中的掠食者都蘇醒了過來。
小胖子當場昏死過去,許慎則強忍著手臂上的傷勢,和老王合力帶著他,一步一步走出了那座廢墟中的城市。
聶尋他們離開時,并沒有留下一輛車。
許慎他們幾乎是沐浴著57區(qū)內的坍塌與可怕的爆炸離開了那里。
不知道是電梯上炸彈的威力,還是57區(qū)之內也有其他東西被引爆。
那一刻,黑暗中的鹿市上空,騰起了一座橘色的蘑菇云,甚至遠在幾十公里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逃出57區(qū)之后,三個人不得不流落在荒野之上,最后勉強在公路邊找到一輛還能駕駛的私家越野車,至少有了一個可以代步并且遮風擋雨的工具。
李爾白只是透支了能力,所以他休息十幾個小時之后就清醒了過來。
但許慎的情況卻非常糟糕。
隔離橋前,他第一次逃生失敗,不得不破釜沉舟,憑著一股一往無前的血勇之氣,爆發(fā)了自己所有的潛能,終于換來了一次機會。
那一刻,狂飆而出的腎上腺素,讓少年感覺不到疼痛,也造就了一個不可能的奇跡。
可當他逃出來后,腎上腺素的影響逐漸褪去,超越負荷的身軀仿佛變成了一座即將垮塌的大橋,搖搖欲墜。
最糟糕的還是他受傷的手臂,一片血肉模糊不說,最終還是感染了。
雖然他自己身上備有抗生素和消毒用的酒精,可那點存量對于他的傷勢來說,簡直杯水車薪。
老王一路上負責開車,小胖子則擔負起照顧許慎的職責。
可他雖是個技術天才,照顧人卻是個笨鳥,笨手笨腳的,什么都不會。
不久,許慎就發(fā)起高燒來。
如果少年的體魄沒有那么強健,可能他根本都撐不到回來。
三個人不可能永遠流浪在荒野里。
那里不知道將會有怎樣未知的危險,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們需要藥品。
所以老王提議回到難民營暫作修整,高度緊張的神經,已經讓他們好幾天沒有睡個完整的覺了。
這時候如果再有人倒下,那恐怕將是一場災難。
帳篷被重新支了起來,李爾白腆著臉向劉大嬸討了一碗混合著野菜的白粥。
這些天,缺乏野外生存經驗的小胖子和老王,將隨身攜帶能夠食用的食物都留給了許慎。
他倆過的連吃糠咽菜都不如。
李爾白長這么大可真沒受過這種苦。
在災變初期,他就被聶尋招募了,所以根本就沒有體會過逃亡路上的艱辛。
這回也算是補票了。
一開始這嘚瑟的小胖子都快哭了,但是老王威脅他說,要是敢偷懶就給他燒成禿子,這才逼著小胖子強撐了下來。
畢竟,他雖然是個玩技術的,但發(fā)量卻沒有與技術能力成反比,相反,那一頭濃密的黑發(fā),他還挺自豪的呢。
他覺得,老王就是嫉妒自己的發(fā)量!
雖然李爾白這些天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但他還是在老王兇狠的眼神中忍住了自己本能的沖動,把那碗粥讓給了許慎。
劉大嬸認出了半昏迷狀態(tài)的少年和老王,她記得人們都說被帶走的人都已經死了,但看起來,許慎他們是個例外。
所以即便已經過得這樣辛苦了,好心的大嬸還是給了他們一碗粥。
夜色漸漸低垂。
難民營里的人們,早已經在日復一日的壞消息中逐漸麻木,開始過得不知日月起來。
看著白天黑夜更替,卻似乎生活早已經沒有了對于明天的向往。
收音機里傳來的消息,永遠都是某某城市陷落,某某部隊在蟲潮襲擊中潰敗。
即便逃出了城市,可活下去似乎仍舊是一個奢望。
夜色下,老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皺皺巴巴的煙盒。
他取出最后僅剩的兩支煙,發(fā)給了小胖子一支。
“我不會抽煙……”小胖子皺著眉毛,有些委屈地說。
“連煙都不會抽,算什么男人?”老王直接給了小胖子后腦勺一下,教訓起來。
李爾白都快哭了,心說我雖然很感謝你們救了我,但是對我能不能溫柔一點???
他指了指幾乎半昏迷狀態(tài)的許慎:“可他好像也不會抽啊。”
老王抬手又給了這小子后腦勺一下:“那能一樣嗎?這是純爺們兒,懂不懂!”
李爾白:“???”
神特么純爺們!
喬治豌豆
感謝囚牛老哥和立夏通關兩位的打賞,端午節(jié)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