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人悵畫皮
顧予這一打聽,竟還知道了一個猛料。
葉舉人仍然未死!
他當(dāng)初回庶部稟報后,部內(nèi)立即派出了多位高手前往鎮(zhèn)壓,可那葉舉人就像是燎原野火一般,完全斬不死,殺不滅。
令人恐怖的是,每殺一次對方,他的實力就變得越強。最開始時還只是第二境的鬼邪,斬殺十三次后,竟讓他突破了第五境。連胡校尉對他都無可奈何。
最后,鎮(zhèn)邪司總部偏將出手,崩裂了整座山峰,可仍然讓他從容走脫,不知所蹤。
此事被庶部上層視為恥辱,下令不得外傳,但這樣一個不死不滅的怪物,難免會惹人議論,小道消息封鎖困難。
好家伙,他不會記得自己殺了他一次吧?
顧予聽得一呆,轉(zhuǎn)念一想,第二次再見時,對方明顯就已經(jīng)忘了自己,應(yīng)該沒事。
行衙放班后,吃過晚飯,趁著天還未黑,顧予前往許武人家歸還遺物。
許武人名叫許開源,是一名押陰鏢師。家住萬年縣漿洗街。
這一條小街居住的,大多是從事漿洗的人家。
大梁禮制,商人不得擁有奴婢,故而富商家多雇長工、短工。
一些婦人活計,則多外包聘工,京城富有,逐漸形成了專門為城中人盥洗衣物的行當(dāng)。
顧予一路穿過結(jié)滿森森白霜堿垢的青石板,蹲在旁邊漿洗衣物的婦人見到他,都低下了頭顱,只管埋頭盥洗。
他問明了許開源家的大致所在,但卻不知具體是哪一家。
走到約莫處,停下腳步,四處觀望。
正欲尋人問路,只聽“啪”地潑水聲響起,腳下微微一涼,低頭看去,下擺、褲腿、鞋子均已被濃濃的白色漿水打濕,染了顏色。
顧予皺眉,抬眼看去,一位二十五六歲、盤著婦人發(fā)髻的美婦急急忙忙從一扇半掩的小門中走出。
她身著洗得發(fā)白的淡黃樸素布衣長裙,穿著樸素卻遮不住天生麗質(zhì)。
新月柳眉俏似狐媚,櫻桃小口豐滿紅潤,玉嫩臉龐粉嫩羞紅,楊柳腰身纖細軟嫩。一低頭躬身間,隱約可見胸前軟白鮮嫩,魅惑誘人。
美婦模樣之美完全不輸元瑤兒,尤其是身上那一股溫婉賢淑的良家韻味,實非風(fēng)塵女子可比。
她輕輕低著頭,朝顧予行禮道歉:“奴家一時失手,打濕了小官人,還請小官人原諒?!?p> 楚楚可憐間,又平添惹人憐愛地心疼。
“不妨?!鳖櫽枭钌羁此龓籽?,這女子雖然貌美,但自己絕不是那種好色之徒,開口問道:“你可知已故許開源未亡妻許趙氏住在何處?”
美婦俏臉一下子爬滿了紅暈,低聲道:“不知官人找奴家何事?”
“你是許開源的妻子?”顧予愕然,不會這么巧吧?
“是的?!泵缷D如蠅蚊般地聲音答應(yīng)。
顧予取出當(dāng)時許開源的包裹,里面除了他的遺物,他又塞在里面了二十兩的銀錠,遞給她道:“令夫曾與我一同前往誅邪,不料被妖邪所害,這是他的遺物。本來早應(yīng)該送來,但因我公務(wù)繁忙,所以耽擱,望夫人不要責(zé)怪。”
美婦收了包裹,低聲道:“官人送回良人遺物,已感激不盡。倒是奴家污了官人衣袍,不知如何自處。不如請官人到屋中暫坐,小婦人為官人簡單清洗衣袍?!?p> 顧予想了想,他這官袍只有兩件,還要回去搓洗,委實不愿,反正這就是漿洗之地,當(dāng)即應(yīng)了,便跟著對方進了房屋。
里屋是一間六七十余平的小院,內(nèi)掛白聯(lián),家具樸素簡單。
美婦領(lǐng)著顧予進了東屋,竟也不避嫌,看著他脫了外衫下擺和鞋子,收拾出去清洗,只留顧予一人在屋中獨坐。
天色陰沉,屋內(nèi)光線灰暗,點燃了蠟燭,燭光噼里啪啦,不時騰起一股淡淡的蠟煙。
約莫等了三刻鐘時間,眼看太陽西落,馬上要到宵禁時辰。
“簡單清洗污染處,再熨干不用這么長時間吧?”
顧予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站起身,出了東屋,細細聽去,側(cè)院中有流水響聲,當(dāng)即走了過去。
七八平的狹小側(cè)院中,一位僅穿單薄粗布麻衣地女子在井邊賣力漂洗著整件衣物。
舉手抬足間,手臂、胸前、大腿根部大片雪白的肌膚露出,刺眼的白光,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官人在屋中且稍作,奴家馬上就來?!甭犚娔_步聲,千嬌百媚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仿佛帶了勾子,惹得他的道心一顫。
這算什么,俏許娘井邊勾情?
可惜她有孩子,不然做個小妾倒也不錯。
顧予一下子心旌搖曳,竟有了要與這女子廝守一生的沖動。
不對!
孩子。
顧予驀然醒悟,意識到了問題,他進屋這么久,從未聽到有小孩的蹦跳或哭鬧聲。
一念及此,心中的旖旎立刻煙消云散,被邪念沖昏的頭腦立刻冷靜下來。
許開源一個押陰鏢師,能順利娶妻生子已是不可思議,又怎么可能娶到并守住如此漂亮的妻子。何況自己剛才提及老許并奉還遺物時,對方雖然表現(xiàn)得傷感,但太過冷淡了。
望氣術(shù)。
顧予雙眼微瞇,內(nèi)中浮現(xiàn)起一道青光。
烏黑秀麗的青絲之上,腦后泛起絲絲不規(guī)則的黑色氣絲。
萬物氣運,人主青,妖主灰,鬼主黑。
鬼!
顧予面色微變,但又疑惑,無論人神妖鬼,氣運猶若擎天之柱,支撐著一生命運。
可對方只有黑色氣絲,難道是剛死不久?
抬頭看天,天邊已見不到太陽,但仍有夕陽余暉,剛死不久的鬼,經(jīng)受不住這等烘爐灼射。
“讓小娘子如此辛苦,做這等臟活累活,我豈能忍心,不如我來幫把手吧?!?p> 顧予一副大官人模樣,走了過去,趁著搭手的功夫,一把死死抓在了她白嫩的手臂上。
“還在屋外,官人莫要動手動***家稍微出聲,便能引來周圍鄰里注意?!泵缷D被顧予灼灼目光盯得害羞,不敢看他,嬌羞地扭過頭去,似是在暗示。
一再提醒讓讓自己進屋,難道那屋里有什么陷阱?顧予呵呵冷笑,抓住她手臂的掌心勁氣微吐,一股灼熱的真炁遍布掌心。
嘶嘶!
白嫩的玉臂冒出了陣陣黑煙,腥臭惡心,她的纖細的手臂迅速縮癟了下去。
“啊,官人你在做什么?”美婦吃痛,驚呼出聲,想要掙脫,可卻被顧予死死鉗住。
“說,誰派你來的?!鳖櫽瓒⒅鴮Ψ?,這一試他頓時知道了她是什么。
畫皮鬼!
而且是人倀畫皮鬼。
美婦面色大變,突然用力一扯,掙斷了這一只手臂,全身人皮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瞬間塌陷,跌落在地。
舍皮逃了?
顧予皺眉,扭頭觀察四周。
這時,地上人皮猛然化作一道利箭,朝著他的眉心直刺而去。
康康你的內(nèi)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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