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8]血戰(zhàn)虢都

　　東虢都城位于黃河南岸，西山之南的一片平原水域之中?？莺訌奈鞅保骱訌臇|南，環(huán)繞其間，最后在東北方向的西山腳下相望，枯河直入于黃河之中，索河則調(diào)頭南下，奔淮而去。

　　虢都城區(qū)中，聳立著兩座城新老兩座都城，相距僅十五里，互為犄角之勢。東北的城池是東虢國早期都城，長寬皆約二里，近乎一座方城，有東、西、南、北有四座城門，皆寬二丈有余。城外有筑有一圈高大的城垣，城垣寬皆十丈，高四丈。城垣之外，又掘有高深的城壕，寬九丈，深三丈有余，易守難攻。

　　西南的城池，是東虢國后期修筑的衛(wèi)城，名為制邑，南距索河約六里，北距枯河五里，位于索須河與枯河兩條重要河流之間，處在中原和伊洛盆地的連接通道之上。

　　制城由大小兩城組成，呈東西長方形。外城壕長約三里，寬約二里，城壕之內(nèi)是為外城垣，亦寬十丈，高三丈。外城垣之中，是為大城，亦為東西向長方形。

　　大城中部，西北方為小城，小城僅通過寬約四丈的高大南門，與外城相通。小城長寬皆九丈，小城之外，居然修筑了內(nèi)外兩道城壕！兩道城壕的間隔寬有六丈。小城外壕與大城環(huán)壕相通、壕底高程相近，寬約六丈，深約二丈。

　　小城的內(nèi)壕更寬更深，寬達九丈、深達五丈有余！這還不夠，在內(nèi)壕內(nèi)側(cè)又加筑了內(nèi)城垣，寬約四丈，高三丈！真是城壕環(huán)環(huán)相扣，城垣層層相護，可謂固如金湯！

　　自新衛(wèi)城修筑完畢，虢叔恃其勢，高枕無憂，是漸有驕侈怠慢之心，而加之以貪冒。虢國倚其險關(guān)，恃其都城易守難攻之勢，經(jīng)常侵凌地處中州的祭華等諸國，甚至于對中原地區(qū)的宋衛(wèi)兩個老諸侯國，都不放在眼里。

　　話說攻下虎牢關(guān)之后，鄭師馬不停蹄，次日清晨，就到達了虢國都城的制邑。初看到制邑之險時，鄭武公大吃一驚，遂又更覺僥幸！如果虢叔不主動出擊訾城，損失掉大半兵力，而是以其兵力全部用于防守，以虎牢關(guān)之險，加制邑之嚴，不說鄭師三軍，就是王師畢出，也不一定能攻下！虢都守勢之嚴密，遠在申城之上！

　　幸運的是，虢叔應(yīng)虢公翰之邀，因五路大軍合圍成周之勢，舉國之師畢出，自虎牢關(guān)西下，本想一戰(zhàn)而下訾城。結(jié)果，大意輕敵，不但被鄭師擊退，反而損失大半，元氣大傷！

　　之后又在鄭師主動進攻下，在鞏城之戰(zhàn)和虎牢關(guān)之戰(zhàn)中又連續(xù)遭到大敗，又損兵拆將。原來兵強馬壯，據(jù)險關(guān)恃嚴邑的虢叔，兵力從四百車騎，五千甲士，直接銳減不到四分之一，僅剩一百車騎，一千甲士，二千臨時拼湊的步卒。及聽聞鄭師追來，剩下的所有兵力，都布置在新都城中，誓死一博，負隅頑抗。

　　不一會，鄭師三軍，分作四隊，每隊皆千人，將制邑團團圍住。鄭武公率中軍攻其西，原伯以上軍攻南門，司馬泄叔領(lǐng)著下軍攻東門，關(guān)其思率部攻北門。

　　鑒于制邑的特殊城防建設(shè)，鄭師不得改變了打法。甲士之士全部棄下步戰(zhàn)，甲車射身及弓駑手在后，遠程射擊掩護。車右及步兵甲士在前，近戰(zhàn)肉博。

　　列陣完畢，在鄭武公的戰(zhàn)鼓號令聲中，鄭師四隊，數(shù)千人同時發(fā)起了攻城。剎時間，密密麻麻的箭矢飛入城中，猶如天上下了箭雨一般。城垣之上的虢國守軍連忙舉起盾牌，無奈箭矢密集，不時有人中箭倒地。

　　在弓駑手射擊掩護之時，步卒甲士們快步奔到了城壕邊，將長梯架在了城壕之上，在城壕較窄的地方，一架長梯即可鋪到對面。而在較寬的地方，需要兩梯相連，有些奮不顧身跳入壕中的鄭師甲士，正在設(shè)法架連長梯，城垣之上的虢國守軍，也冒險拼命向下射擊，城壕之內(nèi)，鄭軍甲士紛紛中箭倒地。城垣之上，前出射擊的虢軍射手，也紛紛中箭，伴隨著一聲聲慘叫，跌落下來。

　　雙方甲士皆有死傷，攻堅戰(zhàn)和守衛(wèi)戰(zhàn)，此時變成了消耗戰(zhàn)！鄭師由于追擊過快，器械準備不充分，長梯不足，導(dǎo)致不少鄭國甲士擁堵在長梯之處，成了虢師攻擊的目標。長梯之上的鄭師甲士，有中箭掉落城壕之中的，也有慌張失足掉跌落的。攻擊極其慘烈，勉強攻擊至日落，鄭武公看著甲士們傷亡漸多，無奈鳴金收兵。

　　次日，鄭師只圍而不攻。徒兵們則在附近尋找木材，搭建長梯。有伐木的，有撤屋的，有折門板的，忙而不亂。整整造了幾日的木梯，鄭師也相當于休戰(zhàn)了數(shù)日。五日后，日出之時，鄭師四隊帶著準備好的攻城器械，每隊各攜二十架長梯，精神抖擻地出現(xiàn)在制邑城下。

　　鄭師各部，攻城如舊。只見中軍那面金色“王”字大旗下，鄭武公在帥車之中，擊鼓為號！剎那時，旌旗飛動，吶喊聲起。在弓駑手的射擊掩護之下，鄭師步卒甲士們，抬著長梯，執(zhí)盾攜戈，迅速沖到城下。鋪梯過壕，到了城垣之下。聚集舉盾，防守待命。城墻之上，虢人冒著箭矢，朝著城墻之下的鄭師隊伍，砸下石頭，木頭。

　　鄭人聚在墻角，不時有人被砸倒下。弓駑手們，一邊射擊，一邊前進，也都前出到城壕邊上，也不停的朝城墻上射擊。城墻之上，不停有人中箭倒下，有的帶著哀嚎，從高墻之上，跌落下來。

　　不一會，從長梯上過了城壕，到了城下的鄭師甲士越來越多。東門外的司馬泄叔大喊：“登城！”在他的命令下，鄭師下軍甲士收了架在城壕上的五架長梯，靠在了城垣上。

　　看到城墻下的勇士們開始登城，一名百夫長進去下令：“射！”城壕邊上的鄭師弓駑手們，立即快速射擊，一波波密集的箭雨，朝城墻之上飛去。很快，就有鄭師甲士們登上了城墻！

　　城墻之上，鄭虢兩國的甲士們展開了血戰(zhàn)！只見城墻之上的鄭師甲士，揮著長戈，前刺，橫掃，豎砍。鄭師登上城垣之上的甲士越來越多，漸漸地轉(zhuǎn)入上風(fēng)。鄭師越戰(zhàn)越勇，虢人且戰(zhàn)且退。

　　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攔門石逐漸抬升，不一會，東門大開。司馬泄叔令旗一揮，等侯多時的鄭師車騎看到令旗發(fā)命，立即沖了進去！司馬泄叔也進入城中，不多時，城中車騎人滿為患，競開始出現(xiàn)了擁堵。

　　“報！大司馬！”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