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天出現(xiàn)在公司里、保潔鄭阿姨的兒子。隨他一起的,是他的妻子。
這會兒他完全沒有了在公司的那股子混勁兒,看著我的表情反而有些許敬畏。
敬畏中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恐慌。
低下頭我才發(fā)現(xiàn),這兩口子居然在我家門口燒紙錢。
紙錢質(zhì)量一看就不咋地,走廊里煙霧竄動,有點嗆人。
顧不上這些,我直接怒了。在人家門口燒紙錢,擺明了這是要咒我死啊!
“喂!大半夜的你們這是在干什么?信不信我報警?”
“別別別兄弟!誤會!這全都是誤會!我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為了代替我老娘來表達一下歉意!”男人彎腰對我恭敬道。
“歉意?什么歉意?再說鄭阿姨都不在了,你跑來替她道的哪門子歉?有病吧?”我瞪大了眼睛。
“哎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你說實話吧……”
原來,鄭阿姨的這個兒子離開公司,去相關(guān)部門完成了一些流程后,就樂呵呵的回到了家。
老娘在他眼里本來就是一個累贅,現(xiàn)在累贅死了,白撿了一萬塊,還能訛一下公司,說不定能訛上不少錢,心情好的不得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還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里面,老母親鄭阿姨說,自己因為起了貪念,拿了不屬于她的錢,犯了大禁忌,這才遭到報應(yīng),由此一命嗚呼。
并讓自己的兒子過了凌晨后,務(wù)必來我住的房門口燒一把紙錢,算是賠罪道歉。
至于被他拿走的一萬塊錢,也要一并還給我。
說如果不照做,就讓他這個兒子皮膚潰爛而死。
被這樣的夢驚醒,鄭阿姨的兒子起初沒當回事兒。
搓了搓臉,打開燈,就想去衛(wèi)生間撒泡尿。
可隨著燈被打開,他發(fā)覺渾身開始出現(xiàn)了瘙癢。
慢慢的,隨著燈光照射的時間越來越長,這種瘙癢變成了好似針刺般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
他發(fā)覺,光照的時間越長,這種痛感就越發(fā)的強烈,疼的他恨不得抓爛自己。
更可怕的遠不止這一點!
隨著刺痛的越發(fā)強烈,他的心跳也跟著越來越快,呼吸困難,仿佛隨時都能窒息而亡!
他怕了,第一時間關(guān)燈。
燈光一滅,周遭遁入黑寂,所有的不適感居然如同潮水般褪去。
痛到癢,癢到無,心臟不再狂跳,呼吸也恢復(fù)了正常。
松了一口氣,他抄起床頭柜上的一包煙,打著打火機,想要抽根煙壓壓驚。
但令他驚恐不已的是,隨著火苗竄起,借著打火機火光的照耀,他赫然發(fā)現(xiàn),夾著煙的手背,出現(xiàn)一串串密密麻麻大小不同的紅點腫塊兒!
那紅點腫塊密密麻麻的排列開來,若是密集恐懼癥的人看到了,一定會嚇昏過去。
“臥槽!我這是咋了?莫不是中了傳說中的鬼疙瘩?”他暗想。
這是鄉(xiāng)下村莊里普遍發(fā)生的一種邪病,鬼疙瘩是一種土叫法。
此病來的猝不及防,患病者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渾身就會長出這種紅點疙瘩,奇癢難耐,讓人忍不住用手去撓。
但越撓就會越癢,越撓紅點腫塊也會越大,最后爆開化膿。
嚴重的,會渾身潰爛,高燒不退,直至一命嗚呼!
懂這個邪病的老一輩們說,種下了這種邪病,意味著被小鬼給纏了身,得找那種能掐會算的半仙揮毫驅(qū)邪!
揮毫驅(qū)邪,就是讓種下了這病的患者脫光衣服,趴下躺好。
半仙拿著被道法加持過的毛筆,在后背上寫字。
字寫滿整個后背,這邪病就算去了,沒多久,這癥狀就會慢慢消失不見。
但關(guān)鍵的問題是,鬼疙瘩這種邪病不會怕燈光,更不會感覺到疼痛,最多只會是奇癢而已。
鄭阿姨的兒子現(xiàn)在直面燈光身體就難受的不行,根本就不敢開燈。
至于手背的情況,八成跟燈光也有關(guān)系!
他條件反射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一摸,只覺得一股涼氣順著腳底板直沖他的腦門。
他摸到了什么?!
手放在臉上,就跟放在了密密麻麻的沼澤地上。
甚至臉上的這片沼澤已經(jīng)化膿,手上沾滿了膿水!
趕緊拿起手機開啟閃光燈給自己來了一張自拍。
當他看清楚手機上的這張自拍照,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還是臉嗎?這特么就是一張爛皮,一張比蛤蟆皮還要爛的爛皮!
此刻,他嚇壞了,想到自己做的夢,想到夢里老母親的一番話,這容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