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彪x婳趴在屋檐上,面朝皇宮,那里有國師歷代相傳的藏經(jīng)閣,今晚一僧一道將在那里為白淺荃保命,也還夜魔自由。
說起來,今晚變回貓時,倒沒有以前那么的痛苦。果然是混沌的力量,再經(jīng)過草木精的煉化,那是比山里的丹藥管用多了。
頭上月亮正圓,銀色的光鋪滿整個客棧,一切是那樣的安寧。離婳止不住的打起瞌睡,方才變回原形時,外泄的氣息,吸引了城里流浪的動物,也廢了她好些功夫?qū)⑺鼈冓s走。此時倒是有些困了。
貓臉上胡子高高翹起,不舒服的在瓦上換了個位置,果然是舒服的地方待久了,都不適應這種崎嶇了。
“咻”伴著黃黑銀三色光沖向滿是繁星的空中。
離婳半瞇的眼看見這束光,瞌睡被盡數(shù)趕跑,這是皇宮的方向,是藏經(jīng)閣。
想到這,離婳從屋頂上躥出,追著光而去。
光由強到弱又轉(zhuǎn)強,來回變換。幸運的是,這光只有修道之人能看見,不然明日的翼都討論的就是翼都十大未解之謎之一:發(fā)生在皇宮不可說的事。
離婳在屋頂之間來回跳躍,仔細看也只能看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面前一閃而過,身上的毛,由于速度過快,迎著風,根根貼著身體,不動分毫。
“王哥,剛才是不是有人經(jīng)過?!睂m門口當值的守衛(wèi)指著前方的屋頂“我看見一個黑點經(jīng)過,一眨眼就沒人了。”
“好了小鄭,別疑神疑鬼的。一個黑點而已,那是你當值時間長,眼睛花了,閉上一會再睜開就沒有了?!蓖醺缗呐乃募绨?,用過來人的姿態(tài)傳授他經(jīng)驗。
“可能吧?!毙∴嵳0土讼卵郏念^,或許真的困了。
“王爺,走開。”了緣站在臺階下,手拿銅鏡,刺眼的黃光從銅鏡里源源不斷涌出,還不忘回頭讓修澤避開。
他死了也就一具尸體,修澤出事的話,那翼國可就四面楚歌了。如果修澤死了,就算他到了地獄,相信師傅也會跟閻王打招呼讓他去十八層地獄體驗一番。
想到這,了緣覺得自己快要用盡的法力,又可以源源不斷的供給給銅鏡了。
“禿驢,沒吃飯嗎?”張三右手持劍,左手掐訣,額上的汗不停往下滴,將擺在面前經(jīng)書的字暈染了一層又一層。
原本他想按照師門的記載,可以用佛經(jīng)來凈化魔氣,從而削減夜魔的力量以此達到將他從白淺荃體內(nèi)驅(qū)除的目的。
可他低估了夜魔的魔力,也低估了白淺荃身為一個凡人的執(zhí)念。
原本預計將所需經(jīng)文里的凈化之力打入白淺荃體內(nèi),就可以成功拔出夜魔,可沒想到已經(jīng)一炷香了,夜魔卻絲毫沒有被驅(qū)出來的跡象。
而陣中間的白淺荃臉色更加的蒼白,仿佛下一刻她就會死去。
“張三,了緣停手,淺荃她快不行了?!憋h在白淺荃上方,僅一絲魔氣跟她相連的夜魔大喊,聲音里滿是焦急。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绷司壚^續(xù)往銅鏡灌輸法力,他釋放出的純凈佛力,牽制住已經(jīng)往回撤的凈化之力。
“禿驢,松手?!睆埲娝尫诺膬艋κ詹换兀瑳_了緣大喊。
“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绷司壌藭r的臉上帶著些許癲狂,他忘不了當時師傅被魔人所害的慘狀,如果讓夜魔和白淺荃融合了,是不是意味著這世上將會出現(xiàn)第二個魔人。
“喵”利爪閃著銀白的光伴著憤怒的貓叫聲狠狠打在了緣的手上。
“啊”了緣吃痛收手,銅鏡掉落在地,持續(xù)了一刻多鐘的光也消失在天際。
“哪里來的野貓?”了緣握著深可見骨的左手,跪倒在地,看向那只站在他眼前,眼里帶著不屑的貓。
如果不是他已力竭,他肯定將這只貓殺了,就算是破戒也無妨。
“離婳?”修澤上前幾步語氣里滿是不解“你不是說不來的嗎?”
“喵”離婳抬頭沖他道:“我也不想來,今天是月圓,會要貓命的?!?p> 張三見陣中的白淺荃氣息已經(jīng)緩和,臉色恢復紅潤,才走過來,蹲下身,上下打量那只常見的黃褐斑紋貍花貓,不說丑吧,但也跟漂亮不沾邊“這是離姑娘?”
這形象與人時候的樣子相差也太大了。
“原來她是一只可以隱藏妖力的大妖,難怪氣息與凡人無異,但我卻常常忽略?!睆埲娦逎牲c頭,自顧自的下定語,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招財酒樓會招妖當伙計,原來掌柜的就是妖。
“喵?!彪x婳看著,眼里透著不滿“修澤,你跟他說,我是仙,算了,他不識貨,等著以后看他后悔?!?p> “看樣子已經(jīng)修行了不下萬年,氣息純粹,真讓人佩服?!睆埲^續(xù)自己的猜測。
“妖?你說她是妖?是離姑娘?”捂著手的了緣,此時哪里看得出痛的樣子,他瞪大雙眼,看向那只對他不屑一顧的貓,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這幾天他干了什么,居然對一只妖畢恭畢敬,前倨后恭,他師傅知道了,會直接上來接他吧。
修澤站在原地沒有出聲,他也期待著,翼國毫無建樹的國師,發(fā)現(xiàn)真相的那一天。
“我是誰?我在哪?”陣中的白淺荃緩緩睜開眼,艱難坐起,環(huán)顧四周,手輕敲頭,試圖將腦中嗡嗡嗡的聲音趕走。
“喵”離婳幾個跳躍站在她身前“你都不記得了嗎?”
見白淺荃仍是捂著頭,卻不回應,離婳伸爪輕拍自己的頭一記,忘了,白淺荃聽不懂她的話。
“白姑娘,你全都忘了嗎?”修澤站在陣外問道。
“我該記得什么?”白淺荃抬頭,就見一個俊朗異常的男子柔聲問她話,臉上滿是不解。
“喵”離婳搖頭,爪子指向張三“看你干的好事,這下是徹底造就了一個魔人?!?p> “白姑娘,你能和你體內(nèi)的魔溝通嗎?”了緣握著手,不死心的盯著她。
“有聲音?!卑诇\荃敲著腦袋,閉上眼睛試圖聽清“可我聽不清,聲音太多了,我…”
下一瞬,白淺荃倒地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