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人是誰?”此時的離婳哪顧得上床上是睡了三個月的病人,一把將茍忘憂推開,手握著茍千彤的手臂,眼里猩紅的看著她,似要將她吃了。
“你…”茍忘憂暴怒,欲伸手推開離婳鉗著女兒的手,卻怎么也推不開,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用蠻力之時,一道力量從離婳身上迸射而出,將他彈出幾尺遠(yuǎn),撞得架子上的珍寶一一掉落。
“我…我…我不知道…”茍千彤被眼前的這個凡人姑娘嚇壞了,她身上的氣勢比起父親更甚一籌,誰能救救她?她只是個傳訊的,還是個被下毒的小姑娘,能不能放過她?
眼中的淚,因為驚懼一顆顆掉下來。似是被她的淚刺痛,離婳消失的理智重新回籠,連忙放開茍千彤的手,掀開她的衣袖,見她潔白的皮膚已紅腫,來不及多想,伸出舌頭沿著紅腫的地方舔了舔,將她的袖子放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怎么可以欺負(fù)一個病中的人?剛才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她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卻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茍忘憂和茍千彤被離婳這一通操作驚得忘了說話。
見房里的氣氛如死一般的靜,離婳轉(zhuǎn)頭看看茍忘憂又看看茍千彤,滿是不解:“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情緒有些失控,別見諒。呵呵呵呵?!?p> 茍忘憂一把將離婳推了個踉蹌,伸手撩起女兒的衣袖,指著她的胳膊:“這該做何解釋?”
離婳望著潔白無暇的胳膊一臉疑問:“我該解…”
才說了三個字,憶起剛才匆忙間干的事情,一拍自己的額頭:“如果我說我的口水有治愈傷口的奇效你們信嗎?”說著,咽了口口水。
“我…”茍忘憂還未出口的‘信了就有鬼?!慌畠簨尚叩摹靶??!倍略诹撕韲道?。
頭一格一格轉(zhuǎn),床上哪是他的寶貝女兒,分明是一偏偏美少年,嬌羞的表情,配著俊朗的外表說不出的詭異。
“離婳,我宰了你?!逼埻鼞n暴怒,將女兒的手往床上一甩,追著離婳往門外跑。
……
“所以說,女兒變兒子了?!贝箝L老摸著額角亂跳的青筋,一字一頓的往外吐。
要知道蛟龍是不分性別的,成年后,自行選擇性別,那時才是最終的性別。
茍忘憂盼了這顆蛟龍蛋盼了一千年,等她孵化出來是個美嬌娥,那可是擺了三天三夜的席,恨不得全妖界知道他得了女兒了。
此后的五百年更是為了讓女兒成為一個真正的女兒,煞費苦心。
琴棋書畫培養(yǎng)其情操,詩詞歌賦培養(yǎng)她的涵養(yǎng),更是將一切影響女兒成兒子的不確定因素摒除在外。
如今就因為離婳的口水,嬌媚的女兒,成了討人嫌的兒子,如何不讓茍忘憂暴怒,沒有當(dāng)場殺了離婳,就算她走運了。
“能變回來嗎?不是還沒成年嗎?”離婳問的有些氣弱,她是知道很多妖族可以轉(zhuǎn)換性別,可她不知道就一口口水讓一只妖轉(zhuǎn)性了,能不能下道雷,劈了她算了。
“轟。”巨響傳來,嚇得離婳一個哆嗦,看向天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里默念開玩笑的,別當(dāng)真。
“孔方明,有本事就讓無恥之人出來?!逼埻鼞n的叫囂聲伴著不停擊打結(jié)界的轟鳴聲,從外傳來。
離婳的脖子縮了縮,躲在大長老身后,老友都不叫了,可見茍忘憂氣壞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大長老手一揮,結(jié)界開,茍忘憂一個踉蹌跌了進(jìn)來,手中的龍頭長戟直沖離婳面門而去。
“父親?!豹殞儆谏倌甑那遒ひ?,在離婳身前響起。
偷偷睜開一只眼,見一單薄的少年攔在她身前,龍頭長戟停在他面門前一寸。
“父親,兒子喜歡她?!?p> “不,你不喜歡我?!彪x婳忙出聲反駁:“我真的…”
后面的話在茍忘憂如同吃人的目光中,自動消聲。
“好友?!贝箝L老伸指將長戟輕輕一撥,擋在兩人身前:“好友,無需著急,令千金,令郎…”
說到這,大長老重新組織了語言:“千彤離成年還有五年,來的及,要知道過猶不及。”
也不知道哪個字觸動到茍忘憂,龍頭長戟頓在地上,抖了三抖:“離婳,我告訴你,五年內(nèi),千彤變不回女兒身,我宰了你。”
說罷,扛著龍頭長戟就往外走,步履蹣跚很是寂寥。還他女兒,臭小子他一眼也不想見到,夫人,你怎么去的如此之早?不幫忙分擔(dān)這噩耗。
“婳兒?!泵媲吧倌贽D(zhuǎn)身,眼睛明亮,臉上潮紅:“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父親同意我們在一起了。”說罷,小鹿般的眼睛,不含一絲雜質(zhì)看著她,臉上的潮紅越發(fā)的明顯。
“大長老。”離婳繞過他尋找?guī)椭?p> 不想大長老望天:“出來這些時日,青空山的戒堂肯定亂套了,我先回了。”
說罷,不等離婳反應(yīng),消失在原地。
“婳兒,如今只有我們兩人了。你想吟詩作對,還是想撫琴賞景,我都能陪你?!?p> “不,我想去死。”
離婳神游的走到外院,言公子已侯在那里,眼里含笑看著一前一后出來的兩人:“離姑娘,如此我們便動身。”
“你是誰,怎可如此稱呼婳兒,應(yīng)該喊離婳?!逼埱缤恢蛔o(hù)食的狗,從離婳身后跳出,語氣里滿是不滿。
言公子啞然,一聲輕笑從口中泄出,又忍了忍方才出聲:“離婳,我們走嗎?去玉屏山?!?p> “玉屏山,對,玉屏山?!彪x婳如夢清醒,鄭重的看著茍千彤:“茍少城主,玉屏山乃是仙山,對妖損害極大,你就留在妖界吧?!?p> 說完,不等茍千彤反應(yīng),拉上言公子的袖子,兩人消失在原地。
“婳兒,你怎么不等我?”晚了一瞬,在猶豫要不要跟隨的茍千彤,沖兩人消失的方向大喊。
“樹貍大總管,這…這…”小鹿指著三人消失的方向有些結(jié)巴的問:“這不管嗎?”
“呵,離姑娘敢讓小…少…,少城主少一根汗毛嗎?”樹貍懊惱出聲,還他可愛,總圍著他樹貍叔叔叫的小姐,臭男人他一點也不稀罕。
小鹿摸摸鼻子,準(zhǔn)備趁樹貍沒想起是誰帶著離姑娘一行人來的前,提前離開忘憂城。大好前程,可比不上小命一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