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了吧?
昨天李國強饒了你,今天看誰能保得了你!
中年人胸口起伏,咬著牙道:“小蘭,你去鎮(zhèn)派出所,把蔣晨峰給我找來,就說是商鳳龍在羅鎮(zhèn)國營飯店被人打了?!?p> 趙小蘭瞥了一眼陸一鳴,見他沒事,松了一口氣。
“好,我馬上就去?!?p> 猴三聽到這句話,臉色煞白,僵硬地走到葛三強身邊,握著他的手哭道:“三哥,再救我一次?!?p> 葛三強哪敢理他,甩開他的手,惡狠狠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早說讓你不要胡作非為,沖撞了領(lǐng)導,這是大罪?!?p> 猴三絕望了。
葛三強這句話,等于徹底放棄了他。
這次他踢到了硬釘子,如果這次被抓進去,以前的老底肯定要被揭開,數(shù)罪并罰,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這時,他惡向膽邊生。
轉(zhuǎn)頭看下陸一鳴,眼中充滿了怨毒。都是這個王八羔子害得,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會接二連三的闖禍。
可就在他的眼神跟陸一鳴碰撞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突然呆住了。
那雙眼睛中,閃爍著陌生的光芒。
兇狠,狡詐,殘忍,冷酷。
哪怕是在葛三強暴怒的時候,他都沒有見到過這么復雜的眼神。
這時,陸一鳴手中握著一根凳子腿,護在了中年人和李芳菲面前,只要猴三敢沖過來,他就敢當場給他做掉。
時間好像在此刻凝固了。
葛三強大氣都不敢出,其他的小弟也是噤若寒蟬。
李芳菲看向陸一鳴的目光中,除了震驚,還有一抹未知的情愫。曾經(jīng)的青蔥歲月,一股腦的涌上心頭。
商鳳龍看著這個文靜的青年,眼中滿是欣賞。
剛才趙小蘭沒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是局長。
他在政界縱橫多年,僅憑王勝利的態(tài)度就能看出,這些人絕對是羅鎮(zhèn)的惡霸。
而這個青年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起碼能證明,他的品行不錯。
沒過多久,派出所的刑警隊長蔣晨峰,帶著民警匆匆進入了國營飯店。
見到里面一片狼藉,商局長臉色鐵青,雙手抱肩坐在椅子上,其他的工商局的同志,同樣憤怒難當。
而葛三強,猴三和幾個小弟,全都垂頭喪氣。
蔣晨峰額頭冒汗,瞬間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是。”
幾名民警沖上來,把葛三強幾人全都帶走了。
蔣晨峰來到商鳳龍面前,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商局長,您沒事吧?”
商鳳龍把臉一甩,冷聲道:“蔣大隊長,羅鎮(zhèn)的治安,你搞得不錯嘛!”
“等我回到縣里,一定會去找李局長反映反映。到時候,說不定能給你發(fā)一面錦旗?!?p> 蔣晨峰都快哭出來,卻又不好反駁。
在他的治安范圍,一位處級領(lǐng)導被地痞流氓毆打。說出去怕是要被笑掉大牙。
“商局長,我……”
商鳳龍不再理會他,帶著工商局的同志離開了。
李芳菲在離開之前,用手帕抹去陸一鳴臉上的米粒,輕聲道:“我會在羅鎮(zhèn)待幾天,明天去你家吃飯?!?p> 陸一鳴點點頭,笑道:“好,給你買豬頭肉?!?p> “嗯?!?p> 王勝利跟在李芳菲身后,臉色發(fā)黑,雙拳攥得死死的。
可他的一只腳還沒邁出門口,就聽到趙小蘭跟陸一鳴的對話。
“一鳴,你沒事吧?”
“沒事?!?p> “我出來是給伯父伯母買油條的,沒想到會碰到這事。太無法無天了?!?p> “對了,晚上記得來吃飯啊。來晚了,伯母會生氣的。”
“好?!?p> 王勝利腳下一個趔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幾天前還一幅孬種樣的陸一鳴,這么突然就成了香餑餑了?
他不甘心!
自己馬上就要調(diào)到縣工商局了,怎么都比一個懦夫強吧?
門口賣烤白薯的張大媽,從那會就一直失魂落魄的,有客人來了,還得讓劉大叔提醒她。
見到兒子從國營飯店出來,眼中突然一亮。
“勝利,勝利……”
可王勝利還是沒理她,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急匆匆地朝著李芳菲跑去。
張大媽步伐僵硬地回到小攤前,連白薯烤的冒黑煙了都沒有察覺。
劉大叔嘆了口氣,道:“作孽??!”
這時,李大爺帶著小雨來買糖葫蘆,小雨指著一顆最大的糖蘋果道:“爺爺,我要這個?!?p> “好嘞!”
“老劉,給拿一個?!?p> “嗯,這個貴點,五分錢?!?p> 小雨一聽,急忙搖頭道:“那我不要了,太貴?!?p> “不貴,咱吃得起?!?p> 小雨抬頭一看,陸一鳴站在他身邊,歡喜道:“大哥……”
陸一鳴拿下糖蘋果,塞到小雨手里。
“大哥真好。”
小雨不再讓李大爺抱了,躺在陸一鳴肩頭,乖巧地舔著糖葫蘆。
陸一鳴給李大爺遞了根煙,又給劉大叔遞了一根:“李大爺,中午咱爺倆喝點?!?p> 李大爺瞅了瞅煙的牌子,哈哈一笑:“你小子發(fā)財了???那我就喝你兩口。反正你也沒少吃我的。”
一老一小離開后,劉大叔看著捂著臉哽咽的張大媽,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嘆道:“這世道變得真快?!?p> 中午,小院。
舒小凡做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當然,在這個年頭算得上豐盛。
一只醬雞,一條燒魚,一盤豬頭肉,一盤香腸,還有盤花生米。
說實話,普通人家,過年都不一定趕上這樣的水準。
原本,張嬸還在發(fā)愁,栓子兩口子帶豬肉回來,要給陸一鳴小兩口送點啥。如今一看,人家陸一鳴出息了,有的是錢過年。
李大爺也很高興,多喝了兩盅。
陸一鳴的酒量,一斤起步,但總不能帶著一身酒氣去赴晚上的飯局。
晚上的那頓酒,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絕對不能有差池。
他之所以要今天中午,請張嬸和李大爺吃飯,是因為他們一家人,明天就要搬離小院了。
酒過三巡,陸一鳴給張嬸和李大爺滿上,又給自己和舒小凡倒了一杯。
舒小凡有些詫異,她從不喝酒,為什么要給她倒一杯。
不過,她的性格就是這樣,陸一鳴這么做肯定有原因,她也沒有多問。
陸一鳴起身,端著酒杯,滿臉真誠道:“李大爺,張嬸,過去一年,多謝你們對我和小凡的照顧?!?p> “二老的恩情,我陸一鳴記在心里。”
“我和小凡敬您二位一杯。”
舒小凡見陸一鳴很鄭重,急忙站起身來,拿起了酒盅。
張嬸樂呵呵道:“這是什么話,咱們本來就是鄰居,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李大爺感覺這話有些重,問道:“一鳴,你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