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寒著臉,把自己的證件交給蔣晨峰:“蔣所長,你拿著這個去向縣里求援。記住,不要直接去公安局,先找到工商局的商鳳龍局長說明情況?!?p> “那你們……”
“快去快回!我們三兄弟的身家性命都交在你身上了。”
從陸一鳴的神情中,蔣晨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接過證件,騎上自行車,一路朝著縣城的方向狂奔。
事關三條人命和自己的命運前途,容不得他不賣力。
陸一鳴牙關緊咬,他很清楚,在支援過來之前,絕對不能讓車隊離開。否則,僅憑自行車絕對追不上。
同時,他心里也有一絲擔憂。
吳振芳在這片土地上經(jīng)營多年,公安部門會不會有他安插的內鬼?
在這個關頭不能有任何大意,在縣城里,他能信任的只有商鳳龍。
谷地中,紅衣女人正在指揮者一群趕車人,把驢車上的箱子搬下來,然后又轉移到箱型貨車上。
白小陽被兩個人攙著,臉上滿是慎重。
最近,白家的老人都不在縣城,本來這趟任務應該由他堂哥白小飛執(zhí)行,但前不久白小飛去了省城。
所以,白小陽就被家族從外地叫了回來。
開始他以為,這只是一趟普通的運輸任務,也沒放在心上,所以他才敢抽空離開縣城,去羅鎮(zhèn)找陸一鳴的麻煩。
但就在前天,他還在衛(wèi)生所的時候,接到了家里來的急電。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本來,他想著時間還來得及,準備在陸一鳴的東風大食堂放一把火,然后再趕回縣城執(zhí)行這趟運輸任務。
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又被陸一鳴狠狠地陰了一把。上次,他在旱冰場只是受了些輕傷,而昨晚卻直接廢了他一條腿。
盡管他恨不得把陸一鳴碎尸萬段,但家里交給他的任務,必須要按時按點完成。
白家有一條嚴厲的家訓,無論白家子弟在外面怎么瞎折騰,出了事家族可以處理。但如果沒有家里的任務,將受到極其嚴酷地責罰。
后果誰都承擔不起。
所以,白小陽才火急火燎連夜越獄,一路逃回了縣城。恰好趕上任務時間,連一趟醫(yī)院都沒敢去。
他不知道這次運輸?shù)氖鞘裁礀|西,也不想知道。只是想著盡快把這批貨運到濱海港,然后回來找陸一鳴報仇。
所有的木箱都被裝車完畢。
紅衣女人淡淡道:“這批貨需要盡快交付,出了事你知道后果?!?p> 白小陽住著拐,冷聲道:“這方面,我白家的信譽還沒有被質疑過。”
說完,他就要帶人上車。
紅衣女人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幾個趕車人,揮揮手道:“你們的任務完成了。一路往西去吧,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別人發(fā)現(xiàn)你們?!?p> 一眾趕車人走到各自的驢車前,動作一如既往的僵硬。
本來,這些人是不能留下的。
但賽文君在最后還是動了惻隱之心,過去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如今任務完成了,她也要追隨那列火車離開,彌留之際不想再多造殺孽。
眼看那三輛車就要發(fā)動,陸一鳴知道不能等了。
他一早就注意到那些趕車人身上的異樣,也認出了那個紅衣女人,就是跟他有過兩夜溫存的賽文君。
沒想到她的催眠能力這么強,竟然能同時控制這么多人做她的傀儡。
本來,陸一鳴是想等她離開再動手,否則他們現(xiàn)在只有三個人,肯定斗不過白小陽幾人。
可他發(fā)現(xiàn),賽文君好像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眉頭緊蹙,問道:“云龍,云峰,沒刀能殺豬么?”
李云龍撓了撓后腦,搖搖頭:“這倒沒試過?!?p> “那今天就試試看,你們把眼前的這些人當成豬就行?!?p> 李云峰眼睛瞪得溜圓,驚道:“陸哥,這么多豬,要是亂跑咋辦?”
陸一鳴沒時間跟他掰扯,指著那三輛車道:“跑了就不用追了,咱們的主要任務是別讓那三輛汽車離開?!?p> “好?!?p> 行動之前,陸一鳴再次叮囑兄弟倆道:“記住,千萬要保護好自己?!?p> “陸哥放心。”
三人騎著自行車從高處疾馳下來,陸一鳴扯著嗓子大聲罵道:“白小陽,你個慫逼,有種給老子站住?!?p> “不把你打出屎來,老子今天就跟你姓。”
如果今天是別人來,陸一鳴還真沒辦法阻止他們離開。但對方是白小陽,留下那批黃金就容易多了。
經(jīng)歷過在羅鎮(zhèn)的兩次沖突,兩人已經(jīng)結下了死仇。
陸一鳴吃定了白小陽昨晚的怒火未消,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如今他主動送上門來,白小陽絕不會這么輕易離開。
貨車剛剛發(fā)動時,白小陽聽到了這句怒罵,本能地心頭一慌。
白家的做的生意多數(shù)都見不得光,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了,肯定要惹出一連串的麻煩。
“快走……”
話音未落,白小陽突然感覺不對勁。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就像是刻在了腦子里一樣。
他下意識地看向后視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騎著自行車追了上來。
頓時,白小陽臉色大變,眼中閃過無窮恨意。
“陸一鳴?!”
“停車!”
這時,中年司機皺著眉頭道:“白總,送貨要緊。”
白小陽怒火攻心,一巴掌抽在他臉上:“老子讓你現(xiàn)在停車!”
司機臉上火辣辣的,額頭上青筋直冒。但他不敢發(fā)作,得罪了白小陽,他的妻兒老小今后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哧哧……
司機一個急剎車,后面的兩輛車差點撞上。
“喂,張鐵生,他媽的怎么開的車?”
后面的司機伸出頭來,大聲罵道。
這時,只見白小陽從車上下來,拄著拐杖,沉聲道:“帶上家伙,都給我滾下來。”
后面的司機不明所以,但看到白小陽的臉色,不敢多問,直接帶上鋼管木棍,一股腦的下了車。
三輛車一共有六個人,除了白小陽,三個司機,還有兩個跟車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就是曾經(jīng)跟白小陽去過羅鎮(zhèn)的黃臉胖子,張義達。
昨晚在東風大食堂一眾人被捕狼夾陰了,只有他的運氣比較好,被夾到了肉多的腿肚子,沒傷到骨頭。
這貨皮糙肉厚,經(jīng)過簡單包扎之后,跟個沒事人一樣。
本來他不想跟這次任務,但他老爸被選中這次運輸任務的司機,也知道硬著頭皮跟來了。
張義達提著鋼管過來,看到老爸臉上的五個指印,心里的屈辱感升騰。
肯定又是白小陽打的。
自從昨晚回來,白小陽就沒給他好臉色。沒想到,他竟然遷怒到老爸的頭上。
但當他看清楚來人時,臉色微微一變。
竟然是陸一鳴。
他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