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半城風(fēng)雨半城月
月島姬握緊拳頭,雙目死死的盯著另一邊的東京。
雖然看不見另一邊,但對于那道力量她卻再熟悉不過了。
那個巫女從七八年前就一直在追著她了,本來最開始是一個年老的巫女,但后來年老的巫女不知為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年輕的巫女。
雖然她們兩人素未謀面,但卻暗中交手過許多次,都清楚彼此的存在。
而在多次戰(zhàn)斗中,月島姬也隱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巫女貌似就是她的天敵,兩人因?yàn)槟撤N宿命而導(dǎo)致命運(yùn)緊緊相連。
不過月島姬可沒閑工夫搞什么宿命之爭,她心里只有羽生秀,所以為了逃避這個麻煩,她甚至選擇封印了自己的力量變成普通人,選擇躲著這家伙走。
沒想到她都來了東京,對方還跟在她身后!
“難道……雅人叔的傷是你下的手嗎?。俊痹聧u姬渾身輕輕顫抖。
她能夠感知到那個傷害雅人叔的人就在那片區(qū)域,可她的攻擊卻被那個巫女擋了下來。
對方在袒護(hù)兇手!
她了解雅人叔,雅人叔絕不可能主動對其它妖怪或者普通人動手,只可能是對方選擇先動的手,甚至是偷襲!
“別來妨礙我?。 痹聧u姬咬牙,憤恨的低語。
轟隆隆——
驚雷如雨落,好似雷龍?jiān)谔祚分胁粩喾瓭L著身軀,徹底籠罩著了整個神社。
目標(biāo)只鎖定了百靈一個!
而七八歲的小女孩卻依舊處在沉睡之中,
此時的新宿區(qū)無數(shù)人抬起頭,驚奇的打量著這一幕,可還沒等他們舉起手機(jī)拍下這樣的奇觀,就感覺到腳下傳來一陣震動。
“地震???”
眾所周知,東京是長在地震帶上的城市,不是在地震就是在地震的路上。
此時的新宿區(qū)所有人已經(jīng)沒空去看什么雷雨了,下意識的遵循地震躲避指南就近逃命。
晴空神社中,羽生秀和雨降僧驚駭?shù)难鲱^看著這恍如神明交戰(zhàn)的一幕。
面對著這如驟雨一樣潑灑而下的無邊雷霆,北白川千石只是一只手按在地面上,無數(shù)石柱便沖天而起,每一根石柱升起便意味著一道雷霆碎裂。
還好雨降僧在雙手交手之前就及時醒悟過來,道道佛文禪唱,將整個晴空神社籠罩,外界普通人根本無法看到這神跡一般的情景。
“雨降前輩,妖怪和巫女都是這種級別的嗎?”羽生秀的臉龐被雷霆照亮。
雨降僧憋了半晌,最終才一臉惆悵搖搖頭:“這兩個是超出規(guī)格之外的變態(tài)??!”
正常妖怪迷惑迷惑普通人差不多得了,操縱天地之力根本不可能。
“唯有血脈特殊的強(qiáng)大妖怪,才有幾分神異,但遠(yuǎn)不可能達(dá)到這種程度!”
而在輕松神社之外,北田由夜和八卷水色兩人早在雷霆聚攏的時候就拔腿跑路了。
雷霆對于妖怪來說完全是天敵,也就玉藻前這種能夠以一己之力惑亂人類千年時光的特殊妖怪才無懼。
“這也太離譜了吧……”八卷水色看著遠(yuǎn)方的戰(zhàn)場,雙手有些顫抖,眼中微微亮起奇異的光芒。
不是害怕,是興奮!
難怪那些老頭子早在十年以前得知消息后,就急躁躁的派人想要將未成長起來的兩人扼殺在搖籃里。
真要再給這兩人幾年時光,一個完全能夠強(qiáng)行統(tǒng)治島國所有妖怪,一個則完全有實(shí)力殺死所有妖怪。
“這就是應(yīng)命而生的神代巫女還玉藻前血脈啊,這樣成長下去,我甚至懷疑她們兩個甚至能夠超過她們的先祖。”
北田由夜摸了摸蒙住眼睛的紗布。
“那她們兩個和神絕代老爺子比起來呢?打起來誰會贏?”八卷水色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眼中來了興趣。
“和神絕代老爺子嗎……”北田由夜沉吟了一下,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喜歡喝茶與下棋,滿臉笑呵呵的枯瘦老者。
“那應(yīng)該還是神絕代老爺子吧,畢竟那位可是以凡人之身,武道通神的究極變態(tài)啊?!?p> “那這么一想,我們京都還更可怕一點(diǎn)啊……”八卷水色嘖嘖稱贊。
“有些人的降生,本就是為世界帶來改變的,至于是好還是壞,我們拭目以待吧。”北田由夜拍了一下八卷水色的腦袋。
“走了!”
“誒?不是要等她們打到兩敗俱傷出去漁翁得利嗎?”八卷水色捂著腦袋不解的扭頭。
“那群傻逼老頭這么說你就這么信?。俊北碧镉梢箍粗@個傻妹妹,無奈的扶額。
從踏入東京開始他就沒想過按照計劃來,如今搞得這些事情只是想試探一下兩人如今的實(shí)力,順便埋個雷而已。
不過如今倒是有一些其他有趣的發(fā)現(xiàn)。
“那個巫女的眼神變了,估計已經(jīng)不準(zhǔn)備和玉藻前糾纏下去了?!?p> “那個狐貍只是力量投影,就算被擊殺也只是短暫的脫力虛弱而已,不用點(diǎn)辦法的話捏死我們兩個還是輕松的。”
“那我們就殺那個巫女?!卑司硭珢汉莺莸呐e起手掌,做了一個手起刀落勢。
咚——
一擊手刀又落在了八卷水色腦袋上。
“不說那個淺草寺掌握著寶藏院槍術(shù)的妖怪,那個少年可是神絕代的徒弟,你覺得你對上他幾分勝算?”北田由夜用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晴空神社的那個少年。
“我怎么說也是妖怪吧,打一個普通人類還打不過?”八卷水色不服氣,雖然她不是正面戰(zhàn)斗型的,可也不是弱雞啊。
“你覺得死在神絕代手里的妖怪有多少個?這些妖怪里又有多少個本可以為禍人間的?”北田由夜冷哼一聲。
“哈哈,我就這么一說嘛?!卑司硭肫鹉莻€老頭,不禁訕笑一聲,推著北田由夜趕緊跑?!翱熳甙桑@地方我是一秒都不想呆了?!?p> 此時晴空神社里,羽生秀也發(fā)現(xiàn)了北白川千石眼神的變化。
“羽生君你知道嗎?”
北白川千石本來溫柔如水般的嗓音,此刻依稀有著向冰河變換的趨勢,凌冽而寒冷。
“其實(shí)尋找狐妖的本來是我奶奶才對?!?p> “北白川同學(xué)的奶奶?”
羽生秀一愣,他幾乎沒怎么聽北白川千石提到過她那個神秘的奶奶。
“嗯,奶奶只想要我能夠快樂的成長就好,其實(shí)不希望我參與巫女和妖怪之間的爭斗?!北卑状ㄇ紫碌纳眢w慢慢站直,微微仰頭看向雷霆交加,暴雨傾盆的天空。
“她說只要除掉那只妖狐,就可以斬斷我身上的那個宿命。”
“宿命……是說神代巫女和玉藻前之間的爭斗吧?”雨降僧有些理解了。
“但奶奶失敗了……”
北白川千石轉(zhuǎn)過頭,眼眶通紅的看向羽生秀,眼中是羽生秀從未見過的悲傷,洶涌如潮,厚重卻像是一座冰山!
“奶奶臨死前說讓我不要恨那只狐妖,讓我快樂的生活就好,不要再管狐妖或者是其它妖怪了。”
一道驚雷炸響,羽生秀心里一驚,原來北白川同學(xué)的奶奶已經(jīng)去世了嗎?
奶奶是尋找狐妖蹤跡時候死的,任誰都會覺得是狐妖殺了這個糾纏不休的巫女吧?
羽生秀恍然,原來北白川千石的心結(jié)就是這個,那縷殺意的源頭就在于此!
“我追著狐妖已經(jīng)好幾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她傷害其他人。所以在見過東京的妖怪之后回想起奶奶的話,其實(shí)我有些動搖了,我覺得這里邊可能有什么問題,我想要先查清這個問題。”
北白川千石的表情委屈的好似要哭出來一樣,心中的悲傷簡直溢滿了整個神社。
樹葉搖晃,大雨傾盆,仿佛在呼應(yīng)著北白川千石。
“可現(xiàn)在她要?dú)⒘税凫`小姐,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偽裝嗎?其實(shí)是我錯了么?”
羽生秀沉默,明明都已經(jīng)想要去相信了,可突然卻被信任的對象背叛,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北白川千石對著羽生秀笑了笑。
隨即轉(zhuǎn)頭,恨恨的望著漫天雷霆,渾身殺意涌動,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硬。
“山川之靈,聽我號令!”
北白川千石素白如雪的左手伸出,對準(zhǔn)天空用力一握。
天上無數(shù)雷霆仿佛得到召喚,瞬間擺脫了月島姬的控制,鋪天蓋地的落入到了北白川千石的手中,凝聚成了一把雷霆之弓。
而半個東京的烏云都如同聽到詔令,恍如浪潮一樣狂涌散開,直接將半個東京化作萬里無云天,天上明月照高懸!
明明一半的東京都處在風(fēng)雨交加,雷霆閃爍的烏云之海下,可在新宿區(qū)這一半東京卻歲月靜好,溫柔而清冷的月光灑下,溫柔籠罩月光下的所有。
云銷雨霽,半城風(fēng)雨半城月!
雷霆作弓,月光為箭!
北白川千石咬緊牙關(guān),右手用力拉開弓弦,腦海中奶奶對她的所有教導(dǎo)如燈光一般閃過,最后化為了墳頭上灰白色的照片,與一朵隨風(fēng)飄零的白菊!
潛藏在心底的殺意又一次不可抑制的涌上心頭,逐漸融入到這雷霆與月光的弓箭中。
極遠(yuǎn)處的別墅里,月島姬目色如風(fēng)雪般寒冷。
她已經(jīng)察覺到了有一道殺機(jī)隔著一整個東京死死鎖定了她!
但只要對方敢射箭,她就敢不顧一切的顯化本體,讓東京化作人間煉獄!
以復(fù)仇之火焚盡一切!
“我……最討厭弓箭了!”
月島姬目光幽幽。
感受到空氣中兩道致命殺機(jī)碰撞,此時的東京萬妖一個比一個害怕,害怕到瑟瑟發(fā)抖,心神惶恐。
這種神仙打架為什么要在東京啊,東京做錯了什么……
神代巫女也好,玉藻前也好,你們大晚上不睡覺的嗎?
粥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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