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6名先鋒隊隊員的生命如此,古世豪的生命亦是如此。
當劉羽接起古世豪手機的那一刻,楚鵬就知道:事情已然無法挽回。
即使劉羽是為6名先鋒隊隊員復仇,也掩蓋不了殺人的事實。
所以“跑”是楚鵬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優(yōu)解,一方面:古世豪的所作所為公諸于眾需要時間,另一方面:古家不會善罷甘休,立刻逃離古家后續(xù)的一系列動作已然迫在眉睫。
古家的手太長了,人際關系網(wǎng)絡在華國四通八達,劉羽繼續(xù)呆在華國已經(jīng)不現(xiàn)實了,目前唯一的出路只有逃亡海外,楚鵬也與劉羽約定,兩人在錫城的大放機場碰頭。
大放機場內(nèi),身穿休閑裝,帶著口罩和鴨舌帽的劉羽正隱晦的尋找著楚鵬的身影。
一隊旅游團經(jīng)過,劉羽感覺后腰處被人點了一下,隨即發(fā)現(xiàn)了潛藏在旅游團中的楚鵬。
楚鵬甩了下頭,示意劉羽跟著他。
兩人間隔10來米,一前一后走進了機場衛(wèi)生間。
楚鵬一個一個打開了衛(wèi)生間隔間,確認衛(wèi)生間內(nèi)再無他人后,在衛(wèi)生間門口掛了一塊“維修中”的牌子,隨后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黑色公文包交給了劉羽。
“為保安全起見,劉羽這個名字已經(jīng)不能用了,你現(xiàn)在的名字叫柳義,公文包里有你的身份證明文件。”
劉羽打開了公文包,里面確實有柳義的身份證和護照,證件上的照片做過微調(diào),乍一看和劉羽差不多,細看起來,眉峰,鼻梁,臉型,又有細微的差別。
見到這些,劉羽有些內(nèi)疚:“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楚鵬嘆了口氣:“何止是麻煩,后續(xù)會產(chǎn)生的一系列影響想想都頭疼,只是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說這些毫無意義,你也不用想這些,目前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在古家的打擊報復中活下來,并且證明你的價值?!?p> 證明自己的價值,這點劉羽好理解,即便古世豪確實草菅人命,但劉羽也是私自行動,并未接到正式的命令,只有向華國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才有可能“被赦免”,并且考慮到古家的實力,小打小鬧可能還不夠。
“我該怎么做?”劉羽問道。
楚鵬指了下公文包:“包里還有一張去往楓之國渥城的機票,一張100萬的不記名銀行卡,一部免追蹤的手機,時間緊迫,具體任務等你到了渥城以后再告訴你。”
“楓之國?”劉羽有些納悶,楓之國可是不久前才實施了方磊的綁架案,正是因為有了楓之國的綁架案,劉羽才會遇見古世豪,甚至殺了古世豪,可以說,劉羽會有目前的遭遇,楓之國難辭其咎。
“不錯。”楚鵬點點頭:“楓之國原本國力在全世界屬于第一梯隊的末尾,可毀滅日之后,楓之國在國際上卻處于一個異?;钴S的狀態(tài),懷疑楓之國在毀滅日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信息,你此行的任務便與其有關?!?p> “原來是這樣?!眲⒂饛墓陌蟹艺遥业搅艘粡埱巴鶙髦畤臋C票,晚上9點15的飛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8點50了,自己也該檢票登機了。
“走吧?!背i拍了拍劉羽的肩膀,“等一切安定了以后再回來。”
“嗯”劉羽重重的點了下頭,藏好公文包走出了機場衛(wèi)生間,出了衛(wèi)生間,兩人分道揚鑣。
檢票口,劉羽回頭望著錫城的天空,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離鄉(xiāng)居然會是這種情形,心中有些不舍,卻不后悔,如果一切重來,自己還是會選擇殺了古世豪,只為貫徹自己“生而平等”的信念。
“喂,別看了,到你了?!痹跈z票員的催促下,劉羽收回了目光。
“姓名”
“柳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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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湖邊山水”888號包廂,被兩扇大門砸暈的古世宇也悠悠醒來。
“什么情況?煤氣泄漏了?”古世宇揉著自己的大臉盤子說道。
“少爺,您沒事兒吧?!惫攀烙钪逼鹕碜幼诘厣险f著,隨后又抽了自己一巴掌:“是小的口不擇言,少爺實力強勁,怎么可能有事?”
而等到古世宇站起身來,看清房間的場景,卻被嚇得驚掉了下巴,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發(fā)現(xiàn)眼前的場景沒有絲毫改變,古世宇終于發(fā)出了一聲慘烈的尖叫:“少爺!”
許久古世宇才緩過神來,顫顫巍巍的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老爺!少爺…………少爺……………讓人………讓人殺了?!?p> 所有已經(jīng)解散的覺醒者再次集結(jié),看其陣仗,不比上一次找方磊時差多少。
而我們的主人公,已經(jīng)坐上了前往楓之國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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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劉羽分別后的楚鵬,出了機場衛(wèi)生間,一路上捂著胸口走到機場醫(yī)護室,在醫(yī)護室旁的監(jiān)控死角處,操縱一柄降香黃檀的飛刀刺入了自己的胸口,隨后推開了醫(yī)護室的大門。
“醫(yī)生!我被利器刺中了胸口!需要縫合和包扎!”推開大門,楚鵬還因為“沒有站穩(wěn)”摔在了地板上。
“傷者胸口被利器所傷!需要立刻展開救治!?!?p> 兩小時后,楚鵬胸口到肩膀都被綁上了繃帶,正躺在機場的病床上休息,病房的大門被人猛的推開,一名光頭肌肉男子伴隨著七八個保鏢涌入楚鵬的房間。
醫(yī)生和護士想要勸阻,卻被光頭男子一把推開。
光頭肌肉男子剛進病房,一步便來到了楚鵬身側(cè),右手按住了楚鵬肩膀,“楚組長,人呢?!?p> 光頭男子右手傳來巨力,按住了楚鵬使他動彈不得,不過楚鵬也不是吃素的,食指和中指一挑,兩把飛刀刺向光頭男子的手腕。
光頭男子知道楚鵬飛刀的厲害,不敢硬接,只得松開右手,后退一步,眼睛死死的盯住楚鵬:“楚隊長,再問你一遍,人在哪里?”
楚鵬直起身子,氣勢卻絲毫不減:“朱武,莫不是你當古家的狗當慣了?跑來我這里撒野?想知道人在哪里,憑你還不夠資格,叫你家主子來?!?p> 古家每一代“人間客”都只有一人,但是古家卻有很多附屬家族,這些附屬家族大多充當著古家打手的職責,狐假虎威之下,便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楚鵬也不是非要等到朱武的主子來了才肯說劉羽的下落,只不過是盡可能的幫劉羽拖延一下時間而已。
朱武聽到楚鵬這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雖然他以及他背后的朱家從不承認,可他們確確實實是古家的狗。
朱武掃了一眼手下七八個保鏢,吩咐了一句:“盯緊他。”隨后掏出電話走了出去。
沒多久,朱武重新回到房間,負手而立,一言不發(fā)。
房間內(nèi)的氣氛沉悶且尷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武又接了個電話,隨后小跑了出去。
再次回來時,朱武身后還領著一隊人馬,為首的中年男子精神爍爍,鬢角花白理在耳后,戴一副金邊眼鏡,手垂在身側(cè),龍行虎步,抿著嘴,不說話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儀態(tài)。
將身上披著的外套遞給朱武,隨后,中年男子屏退了眾人,緩步走到楚鵬病床旁。
“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中年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話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似乎并不關心楚鵬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楚鵬雖然從未親眼見過此人,可奈何此人兇名太盛,想不知道都難,他便是古家上一世的“人間客”,人送外號“古萬城”的古萬誠。
古世豪尚未入世之前,古萬誠這個名字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所有華國習武之人的心頭。
上世界70年代到本世紀00年代的這30年時間內(nèi),華國友邦的大大小小幾十場戰(zhàn)役中,幾乎都能見到古萬誠的身影。
西方列強死在古萬誠手上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如果吃了敗仗,他更是會用“屠城”這種無比血腥的方式追討回來,所以人送外號“古萬城”。
楚鵬心知面對這樣的人,自己決不能露出半點破綻,當下只能說道:“我猜測劉羽在殺了人之后會選擇潛逃,所以就來機場碰碰運氣,沒想到真遇見了劉羽,為避免傷及民眾,我約他在機場洗手間一戰(zhàn),我實力不敵,還是被他跑了?!?p> 楚鵬將來機場的目的轉(zhuǎn)變了一下,從幫劉羽出逃轉(zhuǎn)變?yōu)樽ゲ秳⒂鹗 ?p> “你們是怎么打的?!惫湃f誠沒有輕信楚鵬,繼續(xù)問道。
楚鵬剛想回答,卻耳朵一動,聽見病房門口發(fā)生了爭吵。
古萬誠剛想詢問怎么回事,卻見一道人影倒飛了進來,正是守在門口的朱武。
古萬誠伸出手掌,按住朱武的后背,輕描淡寫的卸去了擊飛朱武的力量,抬眼望向門外。
“喲,古老哥,是您啊,我還想呢,怎么隨便來個阿貓阿狗都敢攔我,原來是您家的呀?!甭犅曌R人,來者正是覺醒者公會的會長葉霆。
“你!”朱武被人當面罵狗,臉上掛不住,起身便要與葉霆再戰(zhàn)一場。
古萬誠斜睨了一眼朱武:“怎么,他說的不對?你朱武不愿做我古家的狗?”
這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把朱武澆了個透心涼,連忙躬身說道:“自然唯古家馬首是瞻?!?p> “不過?!惫湃f誠話鋒一轉(zhuǎn):“打狗也須看主人,葉霆,你打我的狗,那便也挨我一拳。”
說話間,古萬誠悍然出手,只是普普通通一拳,沒有夾雜絲毫原力,卻能帶起勁風,勁風在拳頭前化為尖刀,這一拳的威力居然絲毫不弱于楚鵬的全力一擊。
葉霆卻也不慌亂,從口袋中摸出一紙紅頭文件擋在面前。
“看好了,此案由于嫌疑人與受害者均為覺醒者,已全權交由覺醒者公會辦理,你若是再不住手,我必然告你個妨礙公務罪?!?p> 原來葉霆在古世豪死后的這段時間內(nèi),也不是什么事都沒干,而是比古家更快一步拿到了此案的辦案權。
古萬誠在見到文件的第一時間便已收拳,拳意收放自如,渾然天成,顯然已經(jīng)在武學上取得了極高的成就。
收拳的原因無他,想要在華國的這片土地上生存,就必須遵循華國制定的規(guī)則,歷史已經(jīng)證明了這一點。
“遵循規(guī)則”不代表古萬誠會放棄。
只見古萬誠負手而立,“古家也屬于華國覺醒者公會,協(xié)同辦理此案義不容辭?!?p> “老狐貍”葉霆心中暗罵一句,古萬誠這話示意著古家已經(jīng)做出了讓步,可以協(xié)同辦理此案,而非必需占據(jù)主導地位,自己也不好再逼迫古家。
當下葉霆問道:“楚鵬,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p> 于是,楚鵬又將自己來機場抓捕劉羽,卻因為實力不夠被劉羽所傷的事,又和葉霆說了一遍。
待楚鵬說完,古萬誠繼續(xù)問道:“你們是怎么打的?!?p> “咳咳”葉霆打斷了古萬誠的提問:“古老哥,覺醒者公會才是此次案件的主審,還希望古家能夠‘從旁’協(xié)助。”葉霆在“從旁”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古萬誠撇了一眼葉霆,不置可否,卻也不再說話。
“咳咳”葉霆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和劉羽是如何戰(zhàn)斗的。”
楚鵬面露苦笑:“碾壓,毫無懸念的碾壓,劉羽在黃沙世界中提升的太快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僅僅一招,我就被刺穿了胸口,甚至都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p> 這一番措辭楚鵬早就想好了,可以完美掩蓋機場衛(wèi)生間沒有打斗痕跡這一破綻。
葉霆撇了眼古萬誠,擔心這些答案不會讓他滿意,繼續(xù)追問道:“那你可知道劉羽坐飛機去了哪里?”
楚鵬搖搖頭“不知道,不過也許可以調(diào)查一下機場的監(jiān)控。”
一聽有監(jiān)控可查,葉霆立馬有了偵破方向,向古萬誠詢問道:“古老哥,要不我們?nèi)タ纯幢O(jiān)控?”
古萬誠大袖一揮:“不了,你去看吧,看完告訴我就行了?!闭f罷,領著朱武等一干人馬向外走去。
“這一關可算熬過去了。”楚鵬心中默念,同時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這時古萬誠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腳步猛的一頓,身后的朱武差點撞在古萬誠背后。
僅僅停頓了一瞬間,古萬誠頭也不回,再度邁開步伐向外走去。
待到古萬誠走后,楚鵬幾乎癱軟在了病床上,古萬誠在這里時,楚鵬感覺自己頭頂上仿佛懸掛著一柄利刃,一刻也不敢分心,直到古萬誠走后,心力交瘁的精神疲勞立馬涌了上來。
葉霆屏退眾人,來到楚鵬床前,輕輕的拍了拍楚鵬的肩膀:“楚老弟,此舉兇險吶?!?p> 楚鵬無奈的嘆息一聲:“正面碰撞毫無勝算,只能兵行險招了。”
機場外的勞斯萊斯中,朱武正坐在古萬誠身旁幫他點著一根雪茄,邊把著火,邊試探的問道:“古家主,您信那姓楚的所說的?”
古萬誠吸了一口雪茄緩緩說道:“本來,他的一番說辭并無破綻,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我離開的時候長出一口氣?!?p> “長出一口氣代表著他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若他講的都是真的,何須如此緊張,所以,我很確定,楚鵬肯定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了劉羽離開華國,甚至可能沒有楚鵬的幫助,那個叫劉羽的小子可能都出不了華國?!?p> “那您剛才為什么不………”朱武有些不解的問道。
古萬誠搖了搖頭:“葉霆顯然是有備而來,強行帶走楚鵬甚至可能會將案件的偵破推向?qū)偶也焕姆较?,走吧,我們現(xiàn)在的首要目標是拿到此案的主導權?!?p> 古萬誠吐出了一口煙霧,說道:“開車,去京都。”
?。ㄏ雀蟾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