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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女初長成

第三章這事不地道

山里有女初長成 鴛鴦腿 2095 2021-06-05 06:06:56

  大丑左看右尋,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土堆”,上面有個小洞,而且洞四周特別光滑。

  “就這兒,開挖?!贝蟪笳f。

  “刨人祖墳,這多缺德?!蓖醵┱f。

  在農(nóng)村,村民們最忌諱的三件事,刨人祖墳,扒人房屋,深更半夜敲寡婦門。

  “這墳沒主了,活著時有兩個閨女,只是這閨女都嫁到外地去了。早就不回來了?!贝蟪笳f。

  “你吃不吃花生,是面子重要,還是花生重要。

  要不,等會刨出花生來,不許你吃?!?p>  大丑一邊說一邊拿起鐵锨挖起來,大伙見了,一擁而上地挖起來。

  只有蘭花花,躲在后邊,她實在下不去手。

  再說,這只田鼠,一粒粒的把花生扒出來,再拉到窩里,這要費多少精力啊。

  挖走了田鼠過冬的食物,即使它逃過人類的殘忍,在漫長嚴(yán)寒的冬季,它就要被凍死。

  那田鼠窩嘰哩拐彎的,挖了好大一會,一只灰色的胖老鼠猛地從洞里竄出來,正撞在蘭花花腿上。

  蘭花花從小就怕這玩意兒,嚇的驚叫一聲,幾乎跌倒。

  幸好大丑眼尖手快,一個箭步穿過去,對著大老鼠踩了下去。

  那老鼠被端了老窩,慌不擇路,一下被大丑踩了個著,“吱”地一聲,從嘴里,耳朵里濺出血來,死了。

  果然,不負(fù)重望,大伙挖到了田鼠的糧庫,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花生,黃豆,還有苞谷粒兒,草籽殼兒,足有十幾斤重,這是一只勤勞的老鼠。

  大伙走過墳地,就坐在地邊上吃起來。

  大隊長周慶三又走了過來,抓起一把花生放進(jìn)口袋里,

  “大伙使盡吃吧,這沒違反規(guī)定,這叫鼠口奪糧?!?p>  沒有人理隊長,大伙唯恐落下,爭著搶著抓花生吃。

  蘭花花也吃,她放下了讀書人的矜持,畢竟,吃飽了肚子才是硬道理。

  “蘭花花,我家小姨子的婆哥,長的又帥,一擔(dān)能挑二百斤的苞谷,他爹還是大隊會計,介紹給你好不好?”

  大丑趁剝禮生殼的當(dāng)兒,半真半假地說。

  “喲,這條件不錯,人家老爹還是當(dāng)官的。”有人附合。

  “當(dāng)官的又什么了?蘭花花,我給你介紹我的三表弟,可有本事呢?”王婆說。

  “拉倒吧,你的三表弟長的歪瓜癟肚,又是個懶蛋二流子,一點活不干,這不是糟蹋蘭花花嗎?”有人抗議。

  “這年頭,出力的不掙錢,掙錢的不出力,你知道人家有多掙錢嗎?”

  王婆毫不示弱。

  “不就是一個賣老鼠藥的,成天在旮旯胡同里,東躲西藏的,要是前幾年,早被割了尾巴了?!蹦侨擞终f。

  蘭花花臉紅了,低下了頭,在學(xué)校,她努力地讀書,說實話,她沒有遠(yuǎn)大的理想。

  她只想考上大學(xué),走出這閉塞而令人絕望的大山。

  聽著她們的議論,蘭花花不由地感到了一陣悲哀,難道這一生中就走不出大山了嗎?

  天麻麻黑的時候,放工了。

  蘭花花渾身像散了架,疲憊不堪地朝家里走。

  他的父親,老蘭頭己坐好了飯,正坐在房門口等著她。

  “閨女,回來了?”

  “嗯?!?p>  “累不?”

  “不累?!?p>  老蘭頭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野馬泡,遞給蘭花花。

  這是今天在蘆葦蕩放羊的時候,老蘭頭尋找的野山果,模樣像個西瓜,只有拇指大小,但卻香酥可口,蘭花花從小就愛吃。

  蘭花花沒有接,只是走到飯桌旁,端起一碗山竽粥,一股氣喝個一干二凈,然后走回里屋,一頭扎在了床上。

  干了一天農(nóng)活,疲憊不堪的不只有身體,還有心里的痛,那種痛令人刻骨銘心,從今天起,她,蘭花花,就正式成為了旮旯村的社員。

  她原本也想成為一只飛出大山的金鳳凰,沒想到,翅膀還未展開,就被永遠(yuǎn)禁固在了大山里面。

  “咳,閨女太累了。”老蘭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嗚啊嗚啊?!币活^驢叫聲傳了過來,該給牲畜們添料了。

  這是一頭有個性的驢子,吃不飽就鬧騰,它的左鄰是頭牛,右鄰是頭騾子,都被它踢傷過。

  沒辦法,也不知挨了多少鞭子,它依然驢性不改。

  老蘭頭只得把它單獨拴在一個槽上,就這也不行,它餓了撞墻,把驢頭撞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老蘭頭連忙向牲畜屋走去。

  “老蘭頭,吃飯沒?”有人打招呼。

  老蘭頭一看,是村頭的王婆。

  老蘭頭和王婆不是一路人,這王婆就像一個山雀兒,成天嘰嘰喳喳的,從耳朵進(jìn)去是老鼠,從他嘴里出來就成了大象。

  兩人在路上走碰了面,向來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從來沒搭過腔。

  今天王婆天黑上了門,不但搶先打招呼,還笑的滿臉的包子褶都舒展開了,仿佛一朵正在開放的山茶花。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令老蘭頭很不自然。

  “他嬸啊,飯熟了,還沒吃吶,要不,一起吃吧。”

  “好嘞,好嘞。”王婆毫不客氣,扭著肥大的屁股就進(jìn)了屋,大大方方地坐在飯桌前。

  山竽粥,白加黑餅,(黑面餅上罩了一層白面丿,當(dāng)然,還有一個熟雞蛋。

  這雞蛋可是稀罕物兒,普通人家還真舍不得吃,這是老蘭頭特意為女兒準(zhǔn)備的。

  王婆毫不客氣,先把雞蛋剝了皮,一口吞了下去,噎的直翻白眼兒,一邊拍著胸脯一邊朝上蹦。

  老蘭頭怕出意外,連忙盛了一碗稀粥遞過去。

  王婆接過來一飲而盡,又喝了三碗稀粥,王婆才安穩(wěn)下來,一邊吃著白加黑,一邊說,

  “我說老蘭頭,你家祖墳冒青煙了,走運了。”

  “怪不得早晨,院前的老柿樹上落了一只喜鵲,叫的那么歡?!崩咸m頭說。

  “大隊長周慶三的兒子,周小刀看上蘭花花了,托我來做媒。

  這周小刀啊,家境沒得挑,三間瓦房,再大的雨,也不會漏水。

  而且人品沒得挑,又踏實又肯干,這三村五里,這樣的條件,還真找不到?!?p>  周小刀和蘭花花是初中同學(xué),初中一年級畢業(yè)以后,憑他父親的關(guān)系,被弄在了供銷社趕馬車。

  這是個肥差,那時交通不便,供銷社的油鹽醬醋,全靠馬車?yán)M(jìn)大山里面。

  不干農(nóng)活不說,而且有固定工資,雖說少點,但也算半個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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