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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女初長成

第六十四章輾麥秧

山里有女初長成 鴛鴦腿 2021 2021-07-29 05:51:20

  這一夜,一道道閃電不時地劈下來,一串又一串的驚雷不時地在旮旯村上空炸響。

  馬大慶睡在蘭花花家的茅草屋里,感覺這就像一個鳥巢,到處是咯吱咯吱的聲音。

  馬大慶生怕這茅草屋會塌下來,砸傷了自己。

  第二天醒來,這天真是日怪,雨停了。

  一輪紅日,像個大紅氣球懶懶地掛在了樹梢梢上。

  蘭花花打開了家門兒。

  雨后的山里,空氣特別的清新。

  碧綠的樹木,舒枝展葉,村外的蘆葦蕩,更是層層疊翠。

  只是老龍河里的水,兇猛而又渾濁,呼嘯著,奔騰著向山下呼嘯而去。

  幾只鷺鷥,站在老龍河的拐彎處,兩眼緊緊地盯著水面。

  一群八哥落在了蘆葦蕩邊,大概發(fā)現(xiàn)了一只螞蚱,八哥們你爭我奪,互不相讓,嘰嘰喳喳地吵起架來。

  碧空如洗,青山如黛,一彎彩虹架在了兩山之間。

  村民們忙著扯下雨布,排著麥秧垛下的積水。

  只一夜功夫,那積水便被麥秧秧染得發(fā)黃,每一家的麥秧垛上,都冒著騰騰的熱氣。

  下面的麥秧秧泡了水,那麥粒兒就會發(fā)黑發(fā)霉,就會受到一定的損失。

  村民們忙著晾曬麥秧秧。

  馬大慶拿著釘吧,幫著蘭花花翻開了麥秧秧垛。

  一股發(fā)霉的味兒撲鼻而來,其中還夾著一絲甜甜的味兒。

  那些被水泡的麥穗,有的已經(jīng)發(fā)黑了,還有的已經(jīng)發(fā)出了白芽芽。

  老天吶,一夜??!才整整一夜!

  一春一夏的勞動果實,就這樣被雨水泡垮了。

  不管多大的損失,都令村民們心痛,這畢竟是一年的希望?。?p>  村民忙著晾曬麥秧秧。

  老天爺也體諒了居民們的心情,天氣那么熱,熱的小娃兒們直朝水里跳。

  村民們站在大太陽底下,不時地翻動著麥秧秧,直到烤的焦焦的,就開始了輾壓。

  大丑有毛驢,這可是個好事兒,省力了不少。

  明晃晃的大太陽下,大丑戴著草帽,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拿著鞭子,那頭小灰毛驢拉了一個碩大的石碌碡。

  “駕,吁!”大丑不住地甩著響鞭。

  大丑好像不體諒毛驢的辛苦,攤的麥秧秧太厚了。

  石碌碡又大,小毛驢渾身汗津津的,走的慢了,大丑就啪地一下,在毛驢上空甩了一個響鞭。

  小毛驢怕挨鞭子,只得伸著頭努力在朝前走。

  麥秧秧越碾越簿,麥粒兒堆了厚厚一層,太丑便甩著鞭兒,唱起了歌,

  “咱們的生活比蜜甜,

  嗨,那個里比蜜甜喲嘿!

  ……………。”

  但是,村民們很多沒有毛驢和大牯牛。

  他們在烈日下,一家老小齊上陣,男的光著膀子,齊心協(xié)力地拉著石碌碡。

  “吱呀,吱呀”的石碌碡滾動聲就飄在了旮旯村的上空,此起彼伏。

  蘭花花家沒輾麥子。

  蘭花花把麥秧秧碼得整整齊齊。

  老蘭頭又在院里架起了一根檁條,一頭拴在大棗樹上,一頭用大板凳架著。

  為了保存麥稈秤的完好,他們要把麥子摔出來,這樣更費功夫。

  因為,老蘭頭的草棚棚有點漏雨,他們要把麥桿桿蓋在房頂上。

  蘭花花抱起麥秧秧,舉過頭頂,用力地朝檁條上摔著。

  金燦燦的麥粒兒便飛濺開來,漸漸地落成了一堆,有的麥粒兒落在了葡萄架下。

  有幾只老母雞在這兒走來走去,它們早吃的飽飽的,對著麥粒兒熟視無睹。

  幾只老麻鴨也扭著屁股,從蘭花花身邊走過。

  它們也對麥粒兒也熟視無睹,他們急著走出籬笆院,去老龍河里面游泳。

  雞們,鴨們都吃得飽飽的,就連房檐下的麻雀,也不在啄麥粒兒。

  這是個豐收的季節(jié)。

  蘭花花和父親摔著麥粒兒,亮晶晶的汗珠兒不時地從臉上滾下來。

  馬大慶也摔,摔了不一會,他就停住了,

  “花花,幾天沒回供銷社了,我要回去一趟。”

  蘭花花知道他舉的胳膊疼,就笑,柔柔地說,

  “你回去吧,還是工作要緊?!?p>  馬大慶聽了,急忙騎著自行車就朝山下飛奔。

  大丑看見了就喊,“喂,馬主任,大忙季節(jié),朝外走,忙也不幫一把,是不是個爺們兒?!?p>  馬大慶就笑,笑的無聲無息,特別尷尬。

  看著馬大慶走了,大丑又遠遠的在后面吆喝了一嗓子,

  “馬主任,放心吧,等我輾完麥子,我就牽著毛驢去幫忙。”

  “好嘞,回頭請你去喝酒?!瘪R大慶應(yīng)了一聲。

  周建國正在旁邊,拉著大牯牛輾麥子。

  經(jīng)濟決定實力,周建國是貨郎,每天走街串巷的做生意,有錢。

  大蛄牛力大無比,拉著碌碡滿場兒轉(zhuǎn)圈,就像大人拉著空板車,十分悠閑輕松。

  他見大丑調(diào)侃馬大慶,就發(fā)笑,

  “人家摔麥秧秧,你牽著毛驢去幫忙。

  毛驢會摔麥秧嗎?想的倒美,還不是想吃蘭花花家的飯,人吃飽,驢也吃飽了。

  這人呀,可不能貪便宜哦?!?p>  大丑只是笑,他可不想和周建國頂嘴兒,他欠了周建國一盒煙錢,三年零四個月了,還沒有給他。

  周建國又不好抹下臉去要,只好常常旁敲側(cè)擊。

  大丑也有他的辦法,裝聾作啞,王顧左右而言他。

  “哎,建國叔,聽說老龍河里有一只大王八。

  被人捉了上來,你看見了嗎?”

  周建國搖頭,“甚哩?甚嘿?俺咋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嗎?就站在我附近,牽著一條大牯牛,和我干仗呢!”

  周建國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娘的大丑,又來調(diào)侃你叔,是不?”

  大丑只是笑,不再言語。

  大丑的左邊是周建國,右邊就是碎嘴婆。

  碎嘴婆的兒子老公,都在外面工地上干活。

  他們不想返家,回來一趟來回的路費,就抵得上一畝地的麥子。

  打工人在外邊掙錢多不容易啊,這錢金貴著呢,得算計著花。

  碎嘴婆一個人,自力更生。

  碌碡她拖不動,就用了一個小小的石碾子,麥秧秧攤的簿簿的,用繩子拉著,慢慢地走。

  瘌痢頭右手拿著幾個大口袋,左手拿著一桿秤,站在樹蔭下看著。

  瘌痢頭在等碎嘴婆還他的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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