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麻利的收拾完字畫后便大步流星的同葉大夫一同向城西家中走去。
賣蔬菜的李嬸看到了急忙奔跑的杜衡招著手,“小衡,你的菜還沒拿勒,”杜衡并沒有聽到李嬸的呼喊?!鞍パ剑@么急著跑回去是干啥嘞。哎,葉大夫,咋回事嘛他?”
葉大夫氣喘吁吁的看著李嬸沒有作答,只是搖搖頭嘆了口氣,就繼續(xù)跟在杜衡后面。
開酒館的老張坐在杜衡家院子里,拍打著桌子,一臉憤然,見到杜衡回來連忙站起來“好小子,還錢,你爹在我這賒了十三次酒錢,共計五兩銀子?!闭f罷老張向他背后的哪位坐在石凳上翹著二郎腿的主點頭哈腰“只要他把錢還給了我,我立馬就給您?!?p> 那人聽罷點了點頭,“這樣最好,這樣我也好跟賈員外交差,你的小酒館也總還能開下去不是?”
“柳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
原來這人是縣令身旁的師爺柳成新,這次賈員外的到來在外美其名曰微服私訪,實際背地里卻在征收賦稅,而若非開酒館的老張一時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便也不會向杜長淵來討債,這樣以來便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躺在榻上的杜長淵已是奄奄一息。
杜衡一時拿不出這么多錢,便只能搪塞老張“張叔,我家情況你也知道,我這會真沒這五兩銀子,何況我父親現(xiàn)在怎么樣我還不知道,我先進去看看他什么樣了行不行?!?p> 老張一時語塞,平日里和杜家關(guān)系是不錯,可眼下要不是到絕路上他也不想來為難杜衡這孩子,何況現(xiàn)在杜長淵還生死未卜。
“我先進去看看我父親是得了什么病,錢都在我爹那,他要是不醒來,我也沒錢給你們是不是?!倍藕馔白吡藘刹剑m然他很擔心父親,但他也知道,柳成新不是他們這種家庭能開罪的起的。
老張畏畏縮縮回頭看向柳成新,“柳大人,這?!?p> 坐在石凳上的柳成新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了一下。
杜衡推門而進,只見躺在床上的杜長淵面容憔悴嘴唇發(fā)白,額頭連著耳根通紅,枕頭前略帶些血跡,想必是方才清醒時咳出來的,一旁葉大夫的師傅安大夫正在給杜長淵施針。
“安大夫,我爹他這是怎么了”杜衡的嘴角有些抽搐,雖然父親對自己時長打罵,但他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連他那條瘸了的腿也是為了救自己而受傷,那時間杜衡淘氣,在山里亂爬,踩到了活石導致山體滑坡,父親為了救他被石頭砸到了腿,以至于后半生都要拖著一條殘廢的腿,每想到這杜衡的心頭都充滿內(nèi)疚。
安大夫只是搖了搖頭,他收起銀針之后便把葉大夫叫到身邊,給他了幅藥方,示意他去煮藥,“這癥狀我從未見過,現(xiàn)在一切還都不好說,我只能施針控制一下,具體還要等藥煎好了,服用過后再說。”
杜衡走到杜長淵的床前,趴在床邊看著眼前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父親,“安大夫,你一定要治好他啊,要什么都行,要我命也行?!?p> “小衡,你看你這說的,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卑泊蠓蛞话咽执钤诙藕獾募缟辖o以安慰。
“安大夫,安大夫——”外面一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怎么了,慌慌張張的”院子里的柳成新率先說了話,“沒看到我在這嗎,動靜就不能小點?!?p> 那人連忙吞了口唾沫“柳大人也在啊,我聽他們說安大夫在這,我便過來找他?!?p> 安大夫聞聲走出房門先是給柳成新行了個禮又看向門口那一氣喘吁吁的男子,“怎么了?海新。”
“你快去看看吧,我家老母和媳婦早上去仙河洗衣服,回來之后渾身不舒服就躺到床上休息,午飯也沒吃,現(xiàn)在渾身滾燙,水也喝不下了,還一個勁的咳血?!?p> 一旁的老張聽了病情的描述,“?。亢屠隙乓粯拥臓顩r?”
坐在石凳上的柳成新若有所思,左手搭在桌子上,拇指和食指相搓,“這樣吧,安大夫你先去看看他們家是個什么情況好吧,然后葉大夫留在這里繼續(xù)煎藥”
“我也是這樣想的,柳大人、老張那老夫就先告退了,”說罷安大夫拿好自己的藥箱和杜衡交代了幾句便隨海新一同走了。
柳成新看著身邊的老張,“看樣子屋子里那位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明天我會派人再來找你拿那五兩銀子?!闭f罷柳成新起身就要離去。
老張連忙抱拳弓腰“柳大人慢走,我明天一定把錢準備好,慢走啊柳大人。”
“唉——”柳成新剛走出大門,老張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杜衡走到老張的面前取下自己腰間的玉佩,“張叔,這個先給你,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希望你能當個五兩銀子,這樣就能保住自己的酒館了。”
老張一把握住玉佩,“好孩子,這個玉佩我不能要”
“拿著吧張叔,我真不知道別的有什么能給你的了,明天時間一到你要是再拿不出來錢,自己可怎么辦啊?!?p> 杜衡的話讓老張陷入了沉思“那行,小衡,我回頭把這個送去當鋪,當五兩銀子,等我這邊有錢了我就贖回來,留在手里,到時間你爹好了把錢還我我就把玉佩再給你好嗎?!?p> 杜衡看著老張的眼睛,“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說罷老張拿著玉佩就離開了杜衡家,杜衡看著老張的背影,“沒想到這白得來的玉佩居然能低五兩銀子,早知道就早點拿出來了?!闭跒樽约旱穆敾垩笱蟮靡鈺r,葉大夫端著從廚房走了出來。
“煎好了,煎好了,快點給你爹服用吧”
杜衡小心翼翼的端著藥喂到杜長淵的嘴中,一勺,兩勺,隨著一碗的湯藥全部都喂了進去,但是杜長淵的臉色卻依然不見好轉(zhuǎn)。
“這藥到底行不行啊。”杜衡有些擔心。
“這是師傅給的方子,我也不太清楚,再等等看吧?!?p> 沒過多久院子里又傳來了呼喊聲“葉大夫、葉大夫,”
葉大夫連忙走出房間,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家藥房的伙計小五。
“怎么了?小五?!?p> “安大夫讓你多配點方子上的藥趕緊去海新家找他”小五喘了口氣。
“師傅走的時候不是帶夠了藥,他們家就兩位病人應該是用不了多少的啊?!比~大夫有些疑惑。
“不是,不只是海新家,潘老爺,啊舀,他們都有病人,現(xiàn)在陸陸續(xù)續(xù)已經(jīng)有差不多十幾家了?!?p> “這么多?怎么會這樣?!?p> “安大夫說讓你先把藥送過去,然后再回去藥房多備些藥材,可能這次我們先河鎮(zhèn)要爆發(fā)一場瘟疫!”
“瘟疫?”不管是葉大夫,還是杜衡,都有些吃驚,好端端的怎么會發(fā)生瘟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