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旁,長相俊秀、身姿挺拔的少年,默默地看著湖邊發(fā)生的這一幕,眸光有些深沉。他敏銳的嗅到了軒轅瑜的不同尋常,這只看似溫順的小貓終于露出她的爪子了。
自己能夠進太學,繼而有自己的勢力,離不開軒轅瑜的推波助瀾。而現(xiàn)在她的失常又是為了什么。
鄭言覃轉頭對仆從淡淡的吩咐道:“去查李敏?!?p> 湖邊,軒轅瑜極力忍下了心中的不適,扯出一個看似淡然的笑容:“多謝公子盛情,但瑜兒聽聞前院中舉行琴棋書畫比賽,心中向往,正打算前去一探究竟?!?p> 還未等李敏說話,一旁的顧眉已經拍手稱好:“如此甚好,光是在此處賞花也是太無聊,不若去看一場比賽,助助興也是好的?!?p> 近處的幾個小姐聽了也是蠢蠢欲動,心中也有意。
李敏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看起來很是風流,其實天氣也不是炎熱到需要此物,但軒轅瑜深知李敏的矯揉造作,人前定是要扮作風流倜儻的模樣。他長得又不差,面皮白凈,刻意打扮之后也是能吸引一干少女側目的,他做了個揖,然后說道:“如此李某便去前院等候小姐,有小姐觀摩,李某便將使出渾身解數(shù)只為搏小姐一笑,也盼能一睹小姐風采。”
軒轅瑜不置可否的一笑,眼珠一轉,打量了一番李敏,微彎嘴角說道:“李公子的畫技冠絕盛京,千金難求,瑜兒難望其項背,只求稍事切磋?!?p> 李敏臉上難掩得色,大喇喇地甩一甩扇子,心中卻是不屑,誰不知道國公府大小姐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上不敬尊長,言行粗俗,行事無狀。下不睦弟妹,動則打罵,惹人厭棄,要不是有個撫遠將軍稱號的外祖做后盾,誰都不會讓她三分的。若不是受那人所托,李敏才不愿意搭理這樣的蠢貨,畢竟軒轅瑜在貴女圈的惡名不是一日兩日了,傳到李敏這樣的清貴耳中也是正常。
但是今日一見,且不說軒轅瑜是否為人囂張蠻橫,咋一看氣度卻是不凡,盈盈立在那邊卻有萬千風華流轉,直讓人移不開眼睛,李敏微微瞇了瞇眼,想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這種氣質,忽然想到是軒轅瑜明明有著一張尚顯稚氣的臉蛋,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一種風情,更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度。
李敏即刻往外院走去,用扇子摩挲了一下下巴,隱晦的想著。一開始他還不信,今日一見軒轅瑜可比軒轅箏還要美上幾分,特別是那點韻味,真是讓人欲罷不能。而且今日看來,軒轅瑜對自己未必無意。軒轅箏那小妮子,不過是在吊著自己,今日一行,就算不能得到軒轅箏芳心,落一個軒轅瑜那也算是賺了。
軒轅箏遠遠看到軒轅瑜與李敏交談,軒轅瑜又是這番情狀,心中便是了然,李敏一表人才,自己誘使他接近軒轅瑜,果然軒轅瑜上鉤了。只要軒轅瑜這蠢貨一個勁兒往上倒貼,自己再扇點風點點火,哪里還有不成的道理。軒轅箏臉上浮起一個得意而殘忍的笑容。別人不知道,軒轅箏卻是一清二楚的,別看李敏長得人五人六,翩翩佳公子一個,但內里卻是殘忍自私,荒淫無度。若是軒轅瑜真的嫁給了他,足夠她受的了。覃哥哥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有意無意的與軒轅瑜走得近了,自己嫉妒的簡直難以忍受。讓她想要早日處理掉這個礙眼的蠢貨。
一邊的司馬家女兒錢蘊看到軒轅箏略顯猙獰的笑容,心中不由浮上了不詳之感,用手肘推了推軒轅箏:“喂,你怎么了,想什么呢,笑的那么滲人,你這么盯著軒轅瑜,莫不成和她有關。”
軒轅箏掩飾的喝了一口清酒:“無事,前院快要舉行賽事了,我們也收拾一下一起去看吧?!?p> 錢蘊雖然好奇,但見軒轅箏不愿多說,心中猜想也是與軒轅瑜有關,大概也是讓她出丑的事情,錢蘊還是很喜聞樂見的。
軒轅瑜提步就往院外走去,顧眉見她要走,忙上前幾步拉住她道:“誒,誒,誒,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你剛才見到李敏那家伙的時候,是什么鬼樣子。”
軒轅瑜閃了閃身子,躲開了顧眉想要拉住她的手:“深閨女子見到俏兒郎,芳心暗許罷了。”
顧眉卻是不以為然:“莫要誆我,騙騙軒轅箏那幾人還可以,我可是與你離得最近,你那樣子哪里是看到意中人的樣子,分明就是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的樣子。”
軒轅瑜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世上哪有那么多一探究竟,最好不過糊涂度日,你又何必非要尋個理由?!?p> 內院的小姐們已都三三兩兩的走到了外院,明珠湖上的清風亭已經聚集了許多人,眾人吟詩作對,你迎我往,提筆作畫,好不風雅。幾個青年男子看見周圍圍了一眾容貌可人的世家小姐,心中更是想要相互一較高低,奪得美人心。
戶部尚書的兒子沈清一眼尖,一眼就看到走來的軒轅瑜,他一向與張氏嫡子軒轅清交好,自然也不待見他的這個嫡姐,于是拔高了音調說道:“啊清,這不是你的那個嫡姐軒轅瑜么,據(jù)說向來是不學無術,囂張跋扈的,輕易也不愿意見人,今日怎么有這么好的興致了?!?p> 沈清一的說話聲不高不低,剛好夠亭子中的諸人聽見。軒轅瑜是深閨女子,按理說名聲也不會大到傳入世家公子之間,因此知道的只是少數(shù)幾個。但沈清一如此一說,眾人都聽見了,難免先入為主,對軒轅瑜有了不好的印象。
軒轅瑜站得不遠,自然也是聽見了,心中別說著惱了,連絲波紋都沒有泛起,她走到臺階處便停住了,只是婷婷立在那里,任人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