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靖頗為贊賞的看了張氏一眼,張氏的話真是說到了他的心頭上,軒轅瑜幸不幸福,對軒轅靖來說是無足輕重的,自己的仕途才是最要緊的,沒了軒轅瑜,他還有軒轅箏、軒轅嫻兩個女兒。女兒的親事對他來說只是攀附權(quán)貴的工具,好不容易搭上了護國公這條船,輕易他可不愿意落個人財兩空。
“母親,德音說的對,此事還要從長計議。”說著,軒轅靖看向了軒轅瑜:“瑜兒,你也大了,該有自己的主意了,爹爹看護國公府的小子是個能托付終身的,定下這門親事也是為了你的終身考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自古流傳的,我和你母親也是為了你好,你有什么想法不妨也說出來?!?p> 軒轅瑜平靜的看著軒轅靖說出這番話,軒轅靖可真是個好爹啊,信口雌黃,紅口白牙胡咧咧,明明護國公府行事如此不堪,在他嘴里倒是成了能夠托付終身的良人。繼而用一個孝子壓著軒轅瑜,話里話外都逼著軒轅瑜自己應(yīng)下這門親事,若是軒轅瑜松口了,方老夫人的立場也不會如此堅定了。
“爹爹的話瑜兒明白,都是為了瑜兒好,但瑜兒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爹爹莫要生瑜兒的氣才好?!闭f到這里,軒轅瑜的頭越垂越低,最后幾個字也越說越輕,儼然一副小女兒的情態(tài)。
軒轅靖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看著軒轅瑜,自己的話說的這么明白了,自己這個女兒怎么還不順著自己說,她不是向來乖順的么。難道女兒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想到這里,軒轅靖看向軒轅瑜的目光中有了幾分薄怒。
方老夫人心疼的摟住了軒轅瑜,開口打斷了剛要說話的軒轅靖:“你看你都把瑜兒嚇成什么樣子了,我老太婆就一個意思,護國公府進不得,我可不管你官場上的那套彎彎繞,你們要把瑜姐兒的終身幸福拿去賭,我可是第一個不依。有能耐自己去掙一個前途,把著女兒的親事算什么本事?!?p> 軒轅靖被方老夫人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也不好反駁:“母親!”
張氏的臉上有惱恨失望之色一閃而過,但心知再說無益,只好憋著一口氣。
方老夫人擺擺手:“罷了罷了,此事就如此定下了吧,瑜兒的親事再作商議,凡事只要急了就辦不好,慢慢相看就行,我還不信偌大的盛京還找不出一個瑜兒的乘龍快婿不成?!?p> 軒轅靖有些忿忿,衣袖一揮便大步走了出去,張氏神色莫名的看了軒轅瑜一眼,也隨著軒轅靖離開了。
方老夫人問了一些軒轅瑜最近的繡活,看了些什么書后也放軒轅瑜回院子去了。軒轅瑜走在回落梅院的路上,不知不覺竟然發(fā)現(xiàn)鄭言覃就在不遠處,他走得極慢,仿佛在等什么。軒轅瑜心中一跳,他不會是在等自己趕上來吧。走到近前,軒轅瑜福了一福:“鄭公子好?!?p> 鄭言覃眉眼清俊,但此刻卻是帶上了幾分似笑非笑,看上去竟有些愉悅:“大妹妹好。”
軒轅瑜一愣,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鄭言覃如此神色,明媚如冬寒之日的暖陽,卻又清冽如三伏之日的冰泉,他的神色極為舒展,有著往日不曾有的幾分慵懶,平添了幾分貴氣,不是一般貴公子的驕奢淫逸,而是一種看慣世事的淡然。
軒轅瑜也不與他繞彎子,直截了當?shù)木蛦柕溃骸翱墒青嵐訉⒆o國公府一事告知祖母的。”
鄭言覃也不說話,只是眉眼微挑,似笑非笑的看著軒轅瑜,軒轅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中卻蹦出了兩個字“風情”,此時的鄭言覃因著那幾分慵懶,而變得活色生香,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軒轅瑜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睛,心中竟是有了幾分羞臊,暗罵自己居然還能被美色所惑:“鄭公子不說話,那便是默認了,瑜兒謝過鄭公子好意,但是以后瑜兒的事情還請公子不要插手,瑜兒自會為自己打算。”
“打算,怎么,是嫁到護國公府后對付一院子的姬妾嗎,然后看著一房一房的侍妾抬進門嗎。”
說到這里,鄭言覃走近了軒轅瑜幾步,他本就高大,此刻更是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軒轅瑜,平白無故多了幾分壓迫感:“你是在怪我攪了你的好事嗎,你就如此恨嫁嗎,迫不及待想要當夫人嗎。”
軒轅瑜被他噎得說不出話,平常慣有的淡然也無法很好的偽裝自己,仿佛在鄭言覃面前,自己總能輕易潰不成軍。她想退后幾步遠離鄭言覃的桎梏,但奈何背后是一棵老樟樹,退無可退,她只能別開了頭,盡力拉開與他的距離:“公子說笑了,嫁娶一事,瑜兒只是聽從了祖母爹爹的安排,何時也輪不到我迫不及待?!?p> “就算是火坑也要義無反顧么?!编嵮择埔曋庌@瑜,忽然眸光一暗:“不要招惹不該招惹的人?!?p> 軒轅瑜被他逼的出了一身汗,膩在身上很是難過,沒有好氣的回懟道:“那就請鄭公子不要來招惹我,我不需要你費心?!?p> 自從上次那個莫名其妙的吻之后,軒轅瑜就對鄭言覃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情感,但她直覺這種情感是危險的,她不想再重蹈前世的老路,為了一個人瘋魔。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復(fù)仇之路對她來說已經(jīng)足夠艱辛,實在沒有精力耽擱在男女之情上。
“我除外。”鄭言覃在軒轅瑜耳邊輕輕吐出三個字,嘴角惡劣的彎起,下一秒,已經(jīng)放開了軒轅瑜,飄然離去。
軒轅瑜被那三個字震了一震,看著鄭言覃離去的背影,心中滋味復(fù)雜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