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 詢問蹊蹺

　　“厲云彥曾經(jīng)在升平戲館登臺過？”秦鳳華問道。

　　“你不知道？”駱遜驚訝。

　　“我知道什么？”

　　見秦鳳華真不知道，駱遜熱情地將自己知道的消息與她分享了。

　　秦鳳華：“哦，原來如此，‘白娘子’從前是這里的臺柱啊，我說呢，這戲館老班主的開價怎么這么低呢?！?p>　　原來厲云彥死了，虧損的要喝西北風(fēng)了，才如此低價轉(zhuǎn)讓給她呀，如果不是遇見她這個“冤大頭”，不在乎盈利的，這風(fēng)光一時的升平戲館怕是真要倒了。

　　既然厲肅和駱遜要查案，她作為新東家也理應(yīng)配合，于是又叫來老班主簡單的介紹一下情況。

　　老班主見厲肅提出要看一看厲云彥生前的遺物，很是配合地引著他們往后去，邊走邊道：“云彥生前的東西很多都已經(jīng)送到郡王府去了，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跟著云彥下葬了，我這里就只有他從前唱戲時的一身行頭，這身行頭是他第一次登臺時穿的，時間挺久了，我想著留著這一身行頭也算一個紀(jì)念，所以就擅自做主留了下來?！?p>　　老班主一邊說，一邊帶著他們來到了一處房間。

　　“這是從前給云彥化妝的屋子，云彥的行頭就在里頭?！?p>　　說著便推開了門，請秦鳳華他們進(jìn)去。

　　秦鳳華進(jìn)入后現(xiàn)是打量了一圈，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很是干凈，沒有久閉的灰塵氣。

　　厲云彥死了有一段日子了，這間屋子看起來一直沒有其他人用，而還能這樣干凈，應(yīng)當(dāng)是有人在日日打掃的。

　　老班主從屋中的一個大箱子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來一副白色的行頭。

　　秦鳳華打眼一瞧，與印象中戲劇里“白娘子”的行頭一模一樣，倒沒什么特別的。

　　厲肅和駱遜走過去仔細(xì)查看了一番，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于是厲肅開始細(xì)細(xì)詢問起厲云彥的生平來，什么幾歲登臺唱戲的，為什么登臺唱戲，厲云彥的為人如何，是否得罪過什么人等等五花八門的問題。

　　秦鳳華不是很關(guān)系那些，厲肅在問話，她便細(xì)細(xì)打量起了這件屋子來。

　　屋子里除了上妝的一應(yīng)物品以外，竟然還有滿滿一柜子的書！

　　秦鳳華走到近前細(xì)看，見多是科考的四書五經(jīng)，雜書幾乎沒有。

　　看來這厲云彥真的有在認(rèn)真?zhèn)淇?，只是學(xué)的如何卻不知道。

　　秦鳳華的目光隨意地掠過那些書籍，忽然一個夾在縫隙里的小冊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手將那小冊子抽了出來，冊子的封面沒有字，秦鳳華翻開，里面的紙張有些陳舊了，微微泛著黃，用蠅頭小楷記述了一些日常，秦鳳華一頁一頁翻過去，記錄的東西頗為雜亂，有今日讀了幾頁書，有什么感悟，還有今日登臺來了多少人，又收到了多少花……

　　這似乎是一本日記。

　　秦鳳華見那邊的問話聲停了，于是指著一柜子的書，問老班主：“老慕，這些都是厲云彥的書？”

　　老班主姓慕，單名一個“旦”字。

　　老班主慕旦點(diǎn)頭：“對，那些都是云彥的東西，我本來是要去平郡王府的，但郡王府的老管家說不要了，所以就一直擱在這里了。東家，您要是不提醒，我差點(diǎn)給忘了。”

　　老班主識字不多，這些書本在他眼里還真不如一件衣服行頭重要。

　　秦鳳華又那下一本《大學(xué)》來看，見那書上仔仔細(xì)細(xì)地標(biāo)了讀書的注解，同樣用的是蠅頭小楷，字形工整，顯見讀書之人很是用心。

　　秦鳳華細(xì)看那注解，寫的都是自己讀書的所思所感，寫的都不錯，條理清晰，言之有理。

　　這樣看來厲云彥是有文采的，進(jìn)士不敢說，但中人舉人應(yīng)該是可以的，既然心中有墨水，那又為什么要找人去替考呢？

　　真是怪事。

　　正當(dāng)秦鳳華在低頭看那些厲云彥留下的書時，厲肅和駱遜也走了過來，同樣抬手抽出架子上的書看。

　　秦鳳華越看越覺得厲云彥文采斐然，這字里行間吐出的言語完全就是以為心思細(xì)膩的偏偏佳公子啊，秦鳳華其實(shí)正經(jīng)見過厲云彥只在那次春香樓去見羅陽夏的時候，她回想了一下當(dāng)初厲云彥的樣子，搖了搖頭，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當(dāng)初厲云彥的樣子可真不像會寫出這種富含深度見解文句的人。

　　秦鳳華這邊正想的出神，那邊駱遜忽然間道了一句：“這厲云彥的字可真丑，我五歲時都寫不出這么難看的字?！?p>　　秦鳳華詫異抬頭望向駱遜，駱遜感覺到了秦鳳華的視線，也看向她，問道：“秦小姐，怎么了？”

　　“你說厲云彥的字很丑？”

　　“是啊，怎么了？”駱遜又低頭看了一眼，感覺自己眼睛再次受到了傷害，肯定道，“真的很丑，丑勝三歲稚子之字。”

　　秦鳳華低頭看著手上捧著的那本《大學(xué)》和日記小冊子上的字，明明就是字跡工整的小楷，可能有些地方寫的急了，會潦草些，但是絕對稱不上丑，還比三歲小童的字都丑，這怎么可能呢？

　　秦鳳華：“不會啊，我這里厲云彥的字寫的挺好的呀。”

　　厲肅看看秦鳳華，又看看駱遜，同一個人，兩種字，一個寫的丑，一個寫的好，這可能嗎？

　　厲肅：“駱遜，你把你的那本書拿過來?！?p>　　同時厲肅走向秦鳳華，低頭看她手中的書。

　　這字……真的談不上丑，雖然不比名家，但也是及格線以上，厲肅蹙眉看著那字，怎么看怎么覺得有點(diǎn)怪異，但是具體哪里怪異，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很快，駱遜走了過來，同樣攤開他手上的書，秦鳳華和厲肅同時看過去。

　　然后就被丑到了……

　　這些的是什么東西？歪七扭八，缺胳膊少腿，簡直丑的離譜。

　　兩廂一對比，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的字跡，即便同一個人用左手書寫，也不可能寫出如此反差之大的字來。

　　秦鳳華隱約覺出了這其中的不對來，她抬頭問老班主：“老慕，這架子上的書除了厲云彥在用，平時還有誰用？”